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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本可以去翰林院熬资历,假以时日必定可以入阁。然他偏反其道而行之,先是下放到一个穷困县城,带领穷苦百姓致富后,便继续往穷困地区走,一心为民导致大龄未婚,其父许阁老便去御前诉苦,苍岩这才强制把人给调到离京不远的房山县,不想却发生这等祸事。

    许铭擦擦眼泪,俯首作揖道:“请皇上下令让您身后将士动手,这下头还有活人。”

    苍岩闻言挽起袖子,便捡起一把锄头亦跟着挖起来,众人劝不住,只得加快手速,尽量减少龙体受损。

    不过一刻钟功夫,便救出来一对年轻夫妻,那男子因把媳妇护在身下,深受重伤奄奄一息,其媳妇只受了点轻伤。苍岩暗自点头,此乃男儿本色。

    午膳苍岩亲自给百姓派粥,只道自己是钦差大臣,会与大家一起共度难关,朝廷必定妥善安置大家,亦会减免三年赋税,目前最主要的便是一同搜救还生存着的人。

    百姓捧着热粥闻言热泪盈眶,这便是找到了主心骨、活着的希望,便个个打起精神,吃饱了便四处翻找搜救被困人员。

    晚间大家同住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头。

    如此过了五天,救出了几十人,离地动已经过去八天,废墟再无生存可能性。苍岩便下令停止搜救,同时命将士推到摇摇欲坠的房屋,准备给百姓重建家园,如不想在此安家的,也领取救济款去到临县安家。

    没有一人愿意离去,这是他们生存的家乡,亦是祖祖辈辈长眠之地,外头再好也不及自己的家。

    苍岩准备翌日就回宫,剩下的重建善后事宜交由许铭全权负责。

    夜间月朗星稀,苍岩见不远处一对年轻夫妻在逗儿女,不由得舒心一笑。几日不见,再回去,小不点必定不认得他了,回想离去时小娇娇脸上的笑容,便想着:她不信任他,他便多给点信任。

    翌日,天色微亮,便听见有人在喊太医救命。

    苍岩起身去瞧,只见一个健壮男子躺在床上双脸潮红、神智不清,太医把脉后直言是瘟疫。

    众人闻言不断后退,瘟疫一旦染上,皆难逃一死,碍于钦差大臣面上没有逃跑,只是一个个全身发麻,也不敢再去瞧,恐看一眼就沾染上。

    许铭请皇上先回宫,苍岩不愿,命太医寻找瘟疫之源。

    寻至林间,拦腰折断的槐树压死了一个百姓,苍蝇围着他不断打转,待将士移开树木,只见还有老鼠逃窜。

    太医在他身上撒上一层白石灰,架上干柴点燃,为了活人只能委屈死人。

    这场瘟疫来得太猛烈,就算远远隔离着,大半幸存百姓皆被传染,太医煎煮的汤药亦起不了多大作用。

    才走出地动阴霾的人们又奄奄一息,直道天不容人。

    苍岩便派人去寻找药丸。见一身脏污,才去到河边洗漱,就见从上流漂下来一块木板。

    他大掌轻抚木板雕刻的人儿,心中微沉,外头怎会有夭夭的刻相?还未等他想明白便晕了过去。

    许铭闻讯赶来,先让太医诊病,再翻看了下皇上手中的木板,木板正面雕刻一个极美女子,背后刻了八个字:妖妃惑君、妖子祸国。

    就算这件事掩藏得密不透风,然依旧随着空气传了出去。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遭难都是因为有祸国殃民的妖孽存在,不除妖妃妖子,他们没有活路了!继而想要写万民书请皇上除掉妖孽。

    药丸便在夜幕时分执着一把紫竹羽扇出现,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犹如游山玩水踏青赏花的浪荡公子,他不疾不徐来到皇上床前,望闻问切后,取出一颗药丸子递给太医道:“此药可治。”神情极为乖张,信不信随你们。

    太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敢说能,也不敢说不能。这药丸子能治病是好,可皇上若是有事,他们便是第一个人头落地。

    许铭接过喂进皇上口中,这群庸医没一点本事!如今只能信任这个“神医”。

    神医果真名不虚传,太医束手无策,他一颗药丸子便让皇上半个时辰内醒来。苍岩先让太医许铭等人出去,喝下一盏热茶后问道:“可是你下的毒?”

    药丸不屑道:“草民虽会制毒,但不会用在百姓身上。”

    他又问:“你这么及时出现,可是晋王派你来的?”

    药丸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笑道:“皇上果然心思敏捷。”

    苍岩审视他:“你为何要救朕?”

    药丸浑不在意道:“许是皇上命不该绝,许是晋王太狠戾,许是草民心血来潮……理由很多,也寻不出一个必然原因。”

    医高人胆大,然明君亦能容人。苍岩沉思片刻,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帐外月光纯白,二月寒风瑟瑟。药丸抬头痴笑,为何救皇上?也许是他自己救了自己吧。他若是在皇宫得了这病,他必定不救的,他心系百姓安危,他便救了他。

    药丸一来,施以药剂,百姓的病好转许多,那万民书之事也随之暂压在心底。

    待百姓病情有了起色,苍岩便启程回宫,此时已是二月中旬。

    进京时,百姓朝拜,文武百官跪在宫门口迎接圣上归来。

    苍岩敛眉,他是以钦差大臣身份赈灾,如今京中百姓都知晓了,是有人与他里应外合么?

    处理完这些日子积攒的紧急政务已是深夜,他想她,便开启许久不用的密道来到花芜宫。

    出了密道门,见房间还点着灯,还未诧异,便见小娇娇飞身扑来,苍岩倒退几步才稳住身形,又听见她道:“皇上,我好想你。”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想他,受到甜言蜜语攻击的圣上以行动表明他的欢喜,直吻得小娇娇眼神涣散,复拥着她笑道:“可是还没有感受到朕的存在?要不要再试一次?”

    这些日子以来,桃夭夭无数次反省自己不应该闹脾气,他没有做错什么,他能开口解释,可见心思坦荡。今日听闻他回宫,便一直等候着,连儿子也没有心情哄。

    桃夭夭闻言红着脸颔首,她想要伺候她的皇上。

    苍岩笑道:“朕今日加急赶路又处理了几个时辰政事,身心俱疲,不过也还是可以为夭夭施以指法……”

    听闻他疲惫,她便径直拉着他去到床上,跪在一旁给他按揉筋骨,不过几息时间,男人便沉沉睡去。她见他满面风霜,手背多了许多伤口,手掌亦多了一层厚厚的茧子,她眼中浮现一层水雾,给他涂抹伤药时亦打湿了他手背,在国家面前,她那点小情绪变得无比狭隘可笑。

    翌日天色微亮,苍熠便闹着要找母妃,乳母哄不住,绯意如往常般送到主子床上,才稍稍揭开青纱帐便见主子床上多了一个男人,迅速放下七皇子,低声道了一句“皇上吉祥”便疾步离去。

    苍岩抱过半个月不见的儿子亲了几口,苍熠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