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迟疑,然而见到她的笑容,倒也觉得颇为值得,
她摇摇头,将手里提着的男人一甩。
女子血红的长袖一卷,袖中飞出的锦缎便将男人裹了个严严实实,郎奎连叫也来不及,便在女子手中再度昏厥过去。
“小女子阎王楼血姬,自今日起,欠叶姑娘一条命。”
伴随着一声长笑,红影一闪,那个一半如仙一半如魔的女子已消失不见。
叶暇按了按眉心,将长剑一背,留下一句话,亦消失无踪。
“张老,静姝已归故乡,待到来年清明,我再来替她上一炷香!”
“叶姑娘!”张涛在原地呼唤不得,只好苦笑着摇摇头,迈着踉跄的步伐,隐入山林间。
此心安处已不在,断浪此生,何处漂泊啊!
*
成安十七年。
止战江,天际亦是闪现一色微光。
青碧的江面上,飘着一只乌黄的小船,桨声错落,水声清冽,“哗哗”作响。
舟头坐着的三人,一夜未眠,摇桨的摇桨,喝酒的喝酒,听故事的听故事。
古远泽的心沉浸在愤怒中。
他身在皇家,同叶暇不一样,知道世上有些女人是真的能够恶毒至此,温静姝这样温柔纯净的女孩子,却受到这样非人的折磨,实在叫人愤怒,而江黯生的懦弱,也令他痛恨至极。
但最让他难过的,却是叶暇——
这个传说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少年持将无影剑,一剑横绝昆仑巅。”
《江湖纪年录》上只记住了她的荣光,可是荣光背后的酸楚和悲凉,却无人关心。他想,如果叶暇能够选择的话,她宁可不要这样的荣誉,也想温静姝能好好活着吧。
这个人比他所想像的还要善良,还要有原则,还要……
令人心疼。
几人中间的案几上杯盘狼藉,提起往事,张涛的眼里仍是忍不住泛起泪光,又笑又叹道:“我这辈子,真是没有见过叶姑娘这样的人……她替我家小姐担了污名,后来江湖上的人虽对她推崇备至,却无一人愿娶她过门,老头子澄清不来,心中实在愧疚。”
玉少陵还不曾听说过这件往事,慨叹之余,闻张涛此言,却忍不住道:“她哪里担心过自己不能嫁人?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瞧她对女孩子那份殷勤劲……”
“你……你这是什么话?”
“唉,”浪子苦笑道:“气话。不过,按你所述,原来昆仑就是因此事分裂成了两派的。”
“正是,一派是江霆所在的昆桐,另一派则是周孟林所在的少梧。至于邵一棠,自那之后,再也不见了人影,我倒是听说,江黯生走火入魔之下功力突飞猛进,邵一棠是为他所杀。”
作者有话要说: 2333叶暇后宫储备 1,这个星期的榜单字数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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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舟
“这些就罢了,”张涛摇摇头,嘱咐道:“玉小子,君神医在沧州府的地址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要记得把这事转达给她,阎王楼找上我问叶姑娘的行踪——此事绝不简单。她们若能早些防范,叶姑娘也不会太危险。”
玉少陵俊眉微扬,摇扇笑道:“你就放心吧,只是你先前说叶无暇武功全失……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对啊!好端端的,叶大侠这么厉害,谁能伤得了她?”古远泽对别的没兴趣,对这个却关心备至:“她……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老头子对此中内情并不清楚,只知这是两年前的事了,这两年来叶姑娘一直在君神医处养伤,我也是最近才见到她的。”
古远泽失落的坐了下来,能够知道叶无暇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本已经让小王爷十分满足。但是得知仰慕之人重伤在身的消息,又免不了担心。
他回忆起那日在树下的匆匆一会,不由得十分懊恼,听这个描述,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心中仰慕的前辈,可他根本就没把握住机会,还在她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
想到此处,他就恨不得以头抢地,以卸心中悲愤之情!
“到了!”玉少陵放下别在腰间的长衫,把船桨扔给张涛,擦了把汗道:“这可真够累的,老张你倒是厉害,在这江上跑了那么些年,也不嫌枯燥。”
“哈哈哈!”老翁抄手一接,大笑道:“既名为涛,本就该属于水,四处漂泊啊!两位,再会了!”
舟在江面行了一个日夜,附近流动的船只渐渐多了起来,直到如今登岸,显见亦是个私人渡口,来往的商客船乱中有序,都是走熟了这一段水路的江湖人。
“前辈再会,啊!”小王爷只来得及招呼一声,后背的领子就被提起来了,玉少陵提着年轻人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便到了岸上。
古远泽一被放下,就转头张望着来时坐的那叶扁舟,然而来往船只熙熙攘攘,把小小的私人渡口挤了个水泄不通。
那只乌篷船,早已消失在了江面上。
“有什么好看的,”玉少陵扇子一合,笑道:“走了,才一会儿的功夫,你便舍不得了?”
“玉大哥,难道你没听过什么是‘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吗?”小王爷显然对张涛这样的江湖人很有好感,“你们也是朋友,这么久没见,一见又要分开,难道不会不舍吗?”
“江湖人四处漂泊,天下之大,何人不可为友?何处不可为家!”玉面郎君懒洋洋地长笑道,已迈大步前行:“见面即欢饮畅谈,分离则潇洒挥别。哪有这么多不舍?像你这般见识浅显的少年郎,才会有这样的慨叹啊!”
古远泽连忙跟上他,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穿梭。
“哎,等等我啊!”
“快些快些,咱们还要去买两匹快马,早日去找君未期呐,”玉少陵合起扇子抵住眉心,头疼道:“想到要见那个怪女人,我就恨不能死了算了……”
“啊?”古远泽疑惑道:“君神医又怎么了?”
“听我跟你说……”
*
这边这两人骑马奔驰地找君未期而去,而那边叶暇所乘的客船也到了沧州府的官渡。
她原本就只是慢了古远泽半日登船,此时也已到了沧州。
沧州府的阜都原先是南浦的国都,哪怕时移世易,三国鼎立的时代已经过去,但沧州的繁华程度仍然不下于瑜州府。阜都身处沧州府中心,所有沧州人都以阜都为傲。听说太.祖昔日一统天下之时,还曾想要将国都移为阜都,虽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行成,却也印证了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