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官员忍不住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新娘子已经在岐县遇刺身亡了吗,这位是……”
远远坐着的楚崬瑞也恻恻一笑道:“七弟,你擅自替换新娘子,那可是欺君罔上的重罪。”
楚君奕和薛玉翡是大王亲自赐婚,如果新娘子临阵换人,的确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楚君奕却丝毫也不在意,微微笑道:“三哥从哪里得了消息,说我的王妃遇刺身亡的,又如何确定我是欺君罔上,擅自替换了新娘的。”
楚崬瑞的脸色一僵,随即呵呵笑道:“大家刚得到的消息,我也是道听途说,只是心里为七弟着急而已。”
楚君奕也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就多谢三哥为我操心了。”
楚崬瑞还要开口说什么,六王子却不耐烦的截口道:“时辰不早了,还是让新人赶紧拜堂吧,不要误了时辰了。”
六王子的脾气最是火爆,一言不合出手打人都是轻的,早几年就有一个不开眼的官员得罪了他,六王子下手不知轻重,竟活活打死了。所以即便他的军功再是卓著,也不得楚琰的宠爱,被远远地打发到了边关镇守。
王室勾心斗角,而他的脾气又不好,也不会左右逢源,因此和兄弟间的感情疏远淡漠。但他对双腿残疾的楚君奕却很是关心疼爱,得知他大婚,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参加婚礼。他是久经沙场铁血历练的人,浑身都充满了杀气,加上声若洪钟,谁敢驳他的话,连楚崬瑞都乖乖的闭上了嘴,静静的站立两侧,观看婚礼继续进行。
☆、11.11.11
司礼监的太监高喊着一拜天地,蒋欢便将轮椅转过来面对大堂的正门,他的双腿不便,众人也不便多加苛责,只道楚君奕在轮椅上敷衍的行礼就是了。何况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六王子压阵,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楚君奕却让蒋欢把自己搀扶起来,和薛玉翡并排跪在了地上,虽然是阳春三月,春寒料峭,但楚君奕的额头上也布满了冷汗,但他的脊背依然挺的笔直。
薛玉翡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的动作,还有周围众人的唏嘘声,不禁歪头看了过来。她头上顶着盖头,看不到她的脸,楚君奕便伸手抓住了她牵着红绶带的手,低声道:“我不想让婚礼有任何的缺憾,既然我们是正正经经的夫妻,就要正正经经的跪拜天地。”
手心传来温暖的温度,薛玉翡不禁心安了些,也紧紧回握住了他的手。前世因为薛晏受伤,也因为心中不情愿,她没有亲手绣制嫁衣,都是身边的几个丫鬟代劳。今生虽然还是没能如愿,但她却不想继续敷衍,认认真真的绣了嫁衣,只希望今生能有一个好结果。
楚君奕的心思深沉诡诈,但并不虚伪,即便是算计别人,也是光明正大的拿到明面上,绝不会暗地里耍阴私手段。即便他们不会相爱,但至少会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会相互扶持的共渡此生。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不管多么艰难,楚君奕都强撑着与她一同跪拜,即便薛玉翡蒙着盖头,也能清晰的听到他粗重急促的呼吸,还有那艰难挪移的动作,心中不由一阵酸楚。
礼毕的声音刚刚还未落下,六王子就上前一把搀扶起楚君奕,把他按放在轮椅上。他的动作突然迅猛,薛玉翡刚刚起身不及防备,就被相连的红绶带扯倒,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楚君奕及时的伸手抱住了她,惹得大堂中众人哄然大笑,楚崬瑞却没有笑,脸色变幻不定,半响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
楚君奕把薛玉翡扶起来,把她推到自己的轮椅后才微微笑道:“三王兄有什么事吗?”
“七弟,您可是王子,不是随便什么女子都能够般配的,父王给你指婚的是世家贵女,你不能罔顾父王的命令,鱼目混珠。”
“王兄为什么一心认定我的新娘是另有其人。”
“是不是本人,看一看不就清楚了。”他说着伸手就去掀盖头。
现在他们已经拜过堂,掀开盖头,如果新娘不是薛玉翡,那楚君奕就是欺君之罪。即便真的是新娘子本人,可是这大婚当日,众目睽睽之下,新娘子被逼当众掀开了盖头,也会被人嗤笑。
楚君奕的手紧握,就要发作,薛玉翡却抢先手指一弹,一股浓郁的花香在大堂中蔓延开来,无边无际的花海包围住了众人。这场景楚崬瑞是见识过的,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他慌张的向前走,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繁花似锦的花海。
花香散去,新娘子已不见踪影,徒留下满室芬芳的花香。
楚崬瑞大怒,不禁冷笑道:“七弟是从哪里找来的妖女,竟然敢做法戏弄前来贺喜的宾客。”
楚君奕松开紧握的手淡淡道:“三王兄慎言,薛家的小姐是父王亲自指婚,她可是虚空观主的高徒。何况这样的手法王兄在淄安城中可是见识过的,虚空观主的嫡传弟子明敬就曾经在你面前施展过,你现在怎么说这是妖法呐?”
“明天要到宫中去谢恩,到时候看你们还怎么狡辩。”提起莫韫师徒,楚崬瑞顿时不敢再继续为难,愤愤地说完便拂袖而去。
新房中红彤彤的一片,儿臂般粗细的龙凤红烛将房间照耀的纤毫毕现,雕刻精美的床榻上,铺着的锦被上刺绣着一对金童玉女栩栩如生,在烛光中微微发光。
薛玉翡端坐在床边,只能透过盖头下端的缝隙看着水磨石的地板,玲珑和丹桂都不在身边,房间里伺候的丫鬟,她都不认识,也不便指使她们,只得端端正正的坐着。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轮椅滚动所发出的声音,薛玉翡登时就醒了,慌忙坐直了身子。
楚君奕拿双腿做文章,那些官员也不敢过于逼迫,楚崬瑞已经提前离席,剩下的官员在六王子的震慑下,哪里敢起哄,连闹洞房的都没有,更别提敢去灌酒的。
盖头掀开,薛玉翡抬眼看去,楚君奕的脸依旧白净,身上也没有丝毫的酒气,显然是滴酒未沾。但他的神情却似乎有些迷醉,呆呆的看着她,直到伺候的丫鬟上前奉了百子千孙饺,他才清醒过来,俊美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在薛玉翡吃了一口半生的饺子后,就吩咐丫鬟们下去了。
回头看见薛玉翡吞也不是,咽也不是的样子,不由失笑道:“吐了吧。”
“可是……”可是这饺子是寓意子孙绵延的,吐了不吉利,可是这话薛玉翡却无法说出口。
临行的时候,苗氏和阮氏千叮咛万嘱咐,大婚的礼仪流程和她唠叨了几天几夜,要她务必照做,还派了两个嬷嬷随行,只是都被困在了岐县。此时没人提点约束,但薛玉翡初入王府,也不敢行差踏错。
楚君奕却满不在乎的道:“一口生饺子,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