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牺牲,结局虽然未曾改变,意义却全然不通。
在许亦涵看来,单方面的暗恋算不上真正的爱情。只有彼此倾心,才会彼此关爱、相互扶持,你来我往,方可体会爱情里真正的酸甜苦辣。单恋充其量只能算是当中的一个阶段,完成整个过程才算得上圆满。
虽然损失了50愿力点,但许亦涵并不后悔。她别无选择,与相爱之人相守的时光,每分每秒都无价。
回想这一次任务执行中的点滴,许亦涵还是会觉得遗憾。柯玖本不愿前往长安,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才是那个逼迫他面对现实,陷入家族血仇与师徒情谊两难中的罪魁祸首。哪怕几十年过去,许亦涵也难以忘怀明寒之死的时候,柯玖那一刹那双眼中迸裂的心碎剧痛,以及后来饱受折磨的入魔之状。
为一己私心,欠了他好多。
可,“不想你死”,是那么真实而刻骨。
到如今再细细思量,许亦涵自认依然找不到更好的做法,令结局完美。
或许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世上哪有完美,若无缺憾,完美也毫无意义。
许亦涵闭上眼,一世爱恨轰轰烈烈在脑海中演绎,平复心绪,最终还能无愧于心地说一句,我已竭尽全力去爱这一场。
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善解人意,直到许亦涵放松下来,提示声才响起:“任务筛选完毕,获取中……任务:家国天下,进入中……”
白光闪耀,许亦涵进入新任务世界,系统提示:“身份:女帝许亦涵。任务目标:改变西澜亡国的命运。”
许亦涵愣了一下,一转眼就成女帝了,还真有点又惊又喜。整理脑海中冗长的信息,纵观原主一生,许亦涵一叹,情长误国,正是如此。
原主乃西澜国历史上第一代女帝,其实她上面有七位兄长,尊位能轮到她坐,也只能说天意弄人。继位以来,女帝知人善任、能纳谏言,是一位不失稳健的守成之君,因而国泰民安,颇得朝野上下与百姓好评。
西澜国以东,繁夏国与惜年国南北对峙,这两国乃是东遇国分裂而出,传至第二代,国内叛乱尚未平定,自顾不暇,国力更不可与西澜相提并论。
内外均无患,本可按部就班在皇帝宝座上安坐至死,偏偏命中注定有一段孽缘,元兴三年,原主偶遇惜年国静安王顾远之,并迅速坠入爱河,一年后,在他的撺掇下,出兵四十万攻打惜年国。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料到繁夏国突然宣布与惜年国结盟,盟军集结五十万稳守东遇国旧边线,双方九十万大军拉锯对峙,战局胶着。
前线受挫,原主备受指责,顾远之见势不妙,怂恿原主的六哥许韬谋反。原主惨遭背叛,心如死灰,很快被许韬夺权,逐出京都。许韬登基,付出极大代价向盟军求和,顾远之作为使者回到惜年国,颠倒黑白,巧舌如簧,硬生生把自己塑造成为惜年国忍辱负重的大功臣,得到了软弱皇帝的原谅。
此后数年,许韬横征暴敛,胡乱施为,西澜国民怨沸腾;顾远之在许韬的支持下,逐渐架空皇帝权力,成为惜年国实际上的掌权者。
原主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西澜从繁华到衰败,从安定到动荡,最后终于,顾远之领兵侵占京都,屠尽许氏一族。
喝下毒酒那一刻,原主一生的爱与悔,尽化作浓烈的恨。
她所有心存侥幸的自我安慰,所有自欺欺人的回避,在事实面前变得如此可笑又可悲。
许亦涵长久静默,附着在原主的身体里,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滔天的恨意。国仇,家恨。战马铁蹄下丧生士兵的痛苦面孔时时浮现在眼前,西澜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哀嚎片刻不停萦绕在耳畔,闭目就是一片血红,睁眼便见刀兵矛戈……
顾远之……
你欠原主的债,我来替她讨!
元兴三年,女帝春猎过后,将一名男子带回皇宫,每日间形影不离,甚至准许他进出御书房,引得多官上书劝谏,但女帝不为所动。
近日,宫中传出消息,女帝有意举行大婚典礼,并立后。
悲剧正在发生,所幸还不算晚。许亦涵理清当前形势后,沉吟许久,命人去请国师。
大婚与立后一事确是原主想做的,但最终还是被顾远之婉拒,他舌灿如莲,说是为免原主受大臣指责,宁可不要名分,只求踏踏实实陪在她身边。原主感动得无以复加,还觉得他受了极大的委屈,金银珠宝赏赐了一箩筐,还钦点他补了吏部侍郎的缺。
这件事后,国师不辞而别,永远离开了西澜国。
这位国师年纪轻轻,却是先皇临终托孤时第一个召见的人,可见对他的信任重于当朝宰相与镇国将军。但说到他的身份,却有些难以界定。幽居皇宫,享受皇室贵族待遇,不上朝,不主动面圣,国家大事非皇帝亲口发问绝不发表意见,皇帝想见他,须得亲自上门。就连原主登基大典,他也没有现身。
原主继位三年,国中无大事发生,因此很少和他接触。
许亦涵反复咀嚼原主经历的种种,仔细分析身边人的能力和忠诚度,第一个想到的关键人物就是国师。
从立后到让顾远之进入朝堂,原主对顾远之的迷恋和盲目信任第一次表露出无可救药的征兆,国师就在这之后,毫无留恋,干干脆脆地不辞而别了。
是偶然?不。
这恰恰说明他很可能是第一个洞悉西澜国未来悲惨结局的明眼人,同时丝毫没有受到情绪影响,没有犹豫,没有不舍,甚至连发出警示都不屑于为之,就这样放任一切发生了。
他……可能会是扭转结局的最好助力!
许亦涵抬眸,琥珀色的琉璃瞳孔泛出异彩。
☆、神秘国师(二)皇上想砍我几次头?
不多时,宫女总管颜夕前来回话:“皇上,国师在长宁宫饮酒,您要见他吗?奴婢这就命人摆驾。”
许亦涵一滞,表情有些尴尬。是了,险些忘记,这人请是请不动的,只能自己去见。一国之君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偏偏有个架子比她还大的国师,融于骨血中的帝王傲慢实在受挫,许亦涵强行掩盖下心底些许不满,点头道:“嗯。”
长宁宫离承德宫不远,许亦涵到时,大小宫女已整齐侍立在宫外,等候迎驾,只是少个正主。
微微蹙眉,令旁人不必跟随,许亦涵背着手,款款步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