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不少饭后闲谈。
这厢年华不欲多事, 事情却自己跑来。禹珏沐那厮自上元节的事后,就和她越发熟悉起来。因着锦仪郡主不顾体统的随意住在了男人院中, 四王爷便派了小郡王来。哪知这小郡王被自己姐姐一顿臭揍后就灰不溜溜的跑到她这里来求安慰。
“年华,你说说那病架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么, 怎就将我姐姐迷成这样,完全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着实是令我父王母妃头疼。”
“那楚妙玉倒是挺会矜持的, 你父王母妃可曾不头疼?”她喝口茶反驳一句。听他说起自己师兄心里是不大滋味的。
禹珏沐一时面色尴尬至极, 只咳咳几声便不再谈论这件事。只是却又拎起另外一件 ;“话说殿下这几日也不是那么顺风顺水的。京城出了这等子事, 连大理寺都参与了进来,弄得是人心惶惶一日不得安宁。你在殿下身边,也要事事当心些才是”
“什么事?”年华不过随口一问,这帝都哪日不是风云诡谲的。
“你竟是不知道?”禹珏沐像是很不能相信的样子,随后收敛了神色;“你们跟随殿下去南巡的这段时日,帝都京城附近已经发生了大小八十六起命案。其中亦有不少达官贵人!”
“什么?!”年华不由得惊呼出声。她原先猜不过是什么党派之争,彼此盈亏罢了,谁知这禹珏沐说的竟是这么个…骇人的消息。
这下换禹珏沐很是淡定的倒口茶,润润嗓子准备给年华说教一番;“你们离京十几日后,帝都临近的小城便发生了几起命案。这本该是地方父母官正常管辖之事,众人也都当寻常命案处理,派了些人手去调查。哪知后来非但没有半点头绪,这命案反而是一起接一起了。更要命的是那些个官员怕招罪责,竟是勾结着将此事压了下来。以至于后来命案多达五十多起,且越来越临近帝都。翰林院编修林大人的女儿遇害后,将此事闹到了刑部。谁知这刑部尚书顺平潜还未来得及管,便有人滚了八道钉板,踏了一路火炭,击响金殿前的登闻鼓,一纸诉状将冤情告到了天听。”
“官官相护,人命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尔尔。”年华一声愤愤骂出口。
禹珏沐见她神情,又道;“这你便受不了了?这事情还没完呢。话说这冤情告到了金殿上,圣上很是震怒,命刑部连同大理寺一起彻查此事。这大理寺一向只管皇族宗亲之案,此次也不敢懈怠。但是半月过去了,竟是毫无头绪可言。非但如此,在此期间那户部左侍郎与神机营的一位提辖竟也遇害了,到如今已经是有整整八十六起。后来那顺平潜估计是没法子了,拟了个折子将案情一五一十的陈述出来,又向圣上请罪。哪知圣上看了这折子后,当场就昏了过去。更令人惊奇的是,圣上昏迷时嘴中一直念的是已故的纯慈皇后。你说稀奇不稀奇,这合该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
“纯慈皇后?!”她惊呼出口。
禹珏沐走后,年华就去了清德院。年言阳正手执了本书,躺在一棵柳树下。阳光斑斑点点的落在他身上,好一副美人卧榻。年华发现她进来时,有个身影躲在檐廊下,只是看见她后就立刻不见了。她不禁好笑,这锦仪郡主可是要多欢喜师兄啊。
“师兄这幅模样可是要将人家姑娘的一颗芳心牢牢抓在手中的。”她走近坐在一张圆凳子上,取笑那躺着的人。
哪知年言阳仍是低头看书,一动也未动,似是没有察觉到她。年华无奈只得再开口;“师兄,我可是专门来找你商量事情的。你若是再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我可是要告诉师傅的。”
“什么事?”榻上的人淡淡问道。
年华心中暗暗得意,果然三师兄还是最敬老头子。她伸手拂掉身上的一片叶子;“最近城中最热闹的事。”
“你倒什么事都喜欢关心。”年言阳终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坐起来对着她;“殿下可是吩咐你了?”
“没有。”
但她如今正是立功的黄金时期,禹珏尧那日说过了,只要不涉及江山天下,什么事都能应允她。可是若是她再多些筹码,多些功劳,胥家的事会办的更妥当些。
年言阳拗不过她,与她讲了一番如今的局势分析。这是年华第一次接触到他这面,不由感慨。连相处十几年的师兄她都未曾真正弄懂过。年言阳说的简练精辟,不虚鬼智之才。
“我写信给你师姐了,她若是能来,这次的事会轻松好办许多。”二人谈话之际,年言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年华虽是有些小小震惊,但转念一想也算是合理。又与年言阳打趣几句后便欲离去。谁知旁边花丛中的一株花太高,她一不小心碰到。上面的花刺就将她腰间的一只小香囊勾掉了,从香囊中还掉出了一颗黑珠子。
她正蹲下来想要将它捡拾起来,哪知背后的一道声音生生将她顿住。
“你怎会有一颗佛珠?还是娇木珠。”
第74章 等待的人
“你说什么?”她扭头愣愣看着年言阳, 表情呆滞的像个玩偶。
年言阳看她模样,微微有些惊讶。这位师妹从未有过如此模样。但还是平静答了一句;“我若是看的不错,这是大禹特供皇族的娇木。”
年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珠子, 这珠子她一直贴身携带, 未曾有半刻离身。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去忽略它的存在。这颗珠子, 那舂陵黑衣人的一番话,她从不敢去细细思量。她手中紧紧捏着如黑玉般的圆珠,几乎自己都可以听见自己话中的颤抖;“那师兄可…可曾知道这珠子是什么来历?”
年言阳瞧她这神情, 多半是认真的。便也正了语气道;“娇木难寻, 自带奇香,异常珍贵。磨成这样圆润珠子的,可谓工艺材料都是极其珍稀。况且不应是只有一颗, 合该是一串的才对。你手上的这颗, 我曾见过一串佛珠与其极其相似, 应当是同一串。”
“那师兄可知这佛珠是何人所有?”
“殿下。”
春风吹拂, 岁月静好。清德院中有丝丝的兰香入鼻,沁人心脾。这是太子府中唯一的一块儿清静之地, 便是连仆人整院也不过二三。
锦仪郡主站在柳树下,看着那一袭素衣, 手执简书的白衣青年。她手中拿着一件灰色的外罩子,手心都是汗。面前的男子, 他太过于优秀, 太是令人着迷。他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自己的心神。
“天气凉, 你身子不好,还是披上吧。”她上前将手中的东西递与男子。
年言阳转身,淡淡笑意看着她;“劳郡主如此费心,鬼才受不起的。”他的语气清淡,带着疏离与冷漠。
锦仪郡主面色尴尬的将手中东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