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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哉。”

    “侯爷,这天大地大,北方哪处梅花不比太子府的强。这一年半的时间,经历太多,浮生若梦,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的。但愿侯爷能谅解我一二,年华感激不尽。”

    年华对他盈盈一拜,语气也是真挚诚意。

    这位侯爷她真心相交,顾珏暔是这繁华帝都中难得的逍遥之人,看透官场沉浮,独留骄傲张扬,潇洒而不失个性。他帮她不少,明里暗里。不管如何,总归知己一场。

    顾珏暔不是个扭捏的人,轻一颔首,算是承了她这一礼。后却继续道;“年华,今日我与郡王在此等候,既存了送你之意,又还有其他的目的。无论你与殿下之间发生了什么,本候还是希望你能再留两个时辰。全看在朋友之谊的份上。”

    禹珏沐见顾珏暔已经开口,连忙也附和几句。

    年华不料他会提此请求,一时为难,几次欲开口拒绝,但那句朋友知己却着实让她不忍心说什么重话。正待她左右为难之际,一直没有露面的年言阳却从车上下来。

    “侯爷,我与师妹再等两个时辰便是。只是我太了解小六的性格,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的。”

    顾珏暔却不言语,只再对年华道;“年华,今日这两个时辰算是我顾珏暔留你的。你师姐也有一句话托我转达,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年华垂首,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是坚韧之色;“好,我留。只是就像我师兄说的那样,结果不会有什么不同。我年华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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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儿看出舞雪檀今日心情不错。府里的陈管事说那个女人今日被殿下送走了。果然,在殿下心中,还是小姐最重要。

    她走到正在静静看书的舞雪檀身边,轻声道;“小姐,听管事的说,今日殿下难得这会儿子还在府中,没有进宫议事。不如…我陪小姐去看望一番,殿下自伤好后,便劳累颇多。小姐贴心,殿下一定欢喜。”

    舞雪檀却依旧素手执书,轻翻一页,嘴角浅笑;“不必,他虽除了我的禁制,但我还是安安分分的好。我不去见他,他迟早也是要来的。何苦我折了这份腰去。”

    她这话刚说完,门外就要丫鬟通报,说是太子已经到了门口。

    环儿喜笑颜开,直说小姐果然冰雪聪明,殿下还是巴巴的赶过来了。

    舞雪檀听到太子来的时候,眼底抑制喜色,命环儿将她妆容收拾了一番后,那人也就进来了。

    她微微拂礼,请他坐下,斟了两杯热茶。

    “殿下,今日清议台那些人怎就没缠着你。不是说要商议北征之事的么?”她边斟茶边似随口问话。

    禹珏尧接过茶盏,回道;“北征的事圣上还在考虑,清议台今日不必去了。你已经退出了御史台,以后这些事还是少关心为好。”

    舞雪檀手上动作一顿,随即又对他清浅一笑;“我听阿晴说了,殿下在朝上与那些党派好一番斗智,连胥家婚事都要拿出来说一说了。我已经不是御史女官,这些事自然不必担心,可是胥家婚事…”

    她故意停下不说,剩下的话已经不必出口。

    “孤不会娶胥家女的。提起胥家婚事也不过是要堵住那些人的嘴,你不必担忧这些。”

    舞雪檀轻笑点头,以表理解,心里却是通透的很。

    胥家远在舂陵都能处在风口浪尖,不过是为了那支人人忌惮又人人想要得到的胥家军罢了。太子来这么一出大殿拒婚的戏码,也不过是要将现在的僵局打破。

    不能明着说什么,那就没什么比这桩婚事还合适的了。太子亲政多年,公私分明,手腕强硬。有人不服也是正常,尤其是现在十三王势头强劲。胥家女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

    圣上不会容得下一个太过势大的太子,否则十三王又怎会如此快的就崛起。但如果娶了胥家女之后,圣上再执意北征,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除了这些,她心头也有窃窃欢喜。他不娶那女子,是不是也有几分为她。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生生将美梦打碎,破镜支离。

    “檀儿,孤送你离开吧,哪里都好。”

    “什么!”

    刚才的欢喜一瞬消失,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男子。

    “殿下说什么,檀儿不太明白。”

    禹珏尧一手握着茶盏,却自始至终都未有饮上一口。他没有看她,这个相知相交了十几年的女子,曾经是他最珍视的人。

    “檀儿,你曾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与孤在一起。今日,我答应你。你我,以后不必再见。”

    没有人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袖中的手竟然微微颤抖。他从不曾这样,即便是面对年华都没有过。

    这个决定下的何其艰难,旁人不会得知。舞雪檀陪了他十几年,从东宫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那段青葱岁月,他已经很久不曾怀念了。

    他一直认为,情爱于他,不过就是舞雪檀于他一般。直到那个女子出现,他才明白,情爱是个自私的家伙,不分时间,不分场合。

    那个女子走了,他只感心中一角轰然坍塌。邢铎说的话不是没有想过,在脑中过了千万遍,最后却只剩下那晚她抱着他,说自己不想骗他的时候的神情。

    顾珏暔传信给他,他其实知道这位兄弟想要说什么。决绝如他,竟然没有将那信丢掉,何等可悲,何等可笑。原来他,一直再等一个理由,无论什么。

    信上寥寥几句,但却在他心中翻起巨浪,久久无法平静。

    ‘殿下,臣常闻人间有情,上天存义。主仆相遇之缘,淮南换蛊舍命,皇寺取血救人,往事种种,如云烟消散,难得记一二?离别苦,怨人憎,来是空言去绝踪。’

    她曾取血救他,可是他竟未听人说起一次。是她不让说的吧,因为他答应了她离开,因为她爱的人不是他。

    那日书房,顾珏暔告诉他,她对他并非全然无情。他不敢相信,总觉是宽慰之话,但还是自欺欺人的想要一试。于是与胥家的婚事就又多了一层含义,用来试探她。

    可是终究还是他想多了,她听到此事,丝毫不为所动。他安排马车今日送她走,又故意不见她。而她还没有看到他是否伤势全好,就一口应下,毫不留恋。

    他想,不过梦一场,给自己理由去留下她,多么卑鄙。可最后,却是一败涂地。

    今日顾珏暔的信又令他悸动,他踌躇过,犹豫过,害怕一个没有意义的结果。但他还是想卑鄙的去做个小人,只要留下她,怎样都好,即便她可能会看不起他。

    她介意舞雪檀,他也知若是这个女子还在,她与他之间终究还是痴心妄想。所以他今日过来,与舞雪檀言明,决心割舍掉十数年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