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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有妻子能温语的时光怕是不复存在了。

    他猛然回想起来,与那女子在民间相遇的时候,是怎样的场景。

    那时候,他一路快马加鞭从帝都平昌欲赶回北方接救亲人。途中路过一个小镇,镇子近两年被盗匪骚扰,民众的日子苦不堪言。

    他一番痛思后,只觉一身武艺,若是漠视不管,真是枉为男儿。于是自愿请缨对付那些盗贼。他本以为不过是小小贼寇占山为王,他凭借当统领多年的经验,虽然带领的是一些无战斗经验的农夫,最后想来也是能布局成功的。

    可是最后,他明显是判断错了。他学的那些东西,都是对付正规武力组织才有用的。贼匪狡猾,将村名抓了,他也被绑起来,要当众火烧。

    张桐山不后悔,大丈夫生死何惧。可唯一挂心不下的,就是家中老母小妹。十年未回家探望,幸得殿下一封千里烽火家书,才能让他得知一两点儿家中音讯。本以为此番可以一家团聚,不想竟是此般收场结局。

    就在绝望之际,官兵上山剿匪了,出乎意料的顺利。本来,若是一开始就可以指望官兵,就不需要他冒这么大的风险了。那是因为当地情势复杂,官兵力弱,几乎指望不上。

    但令他更加万万想不到的是,随官兵一同上山的还有一个女子。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情景。一个素衣长裙的女子,身怀六甲,身形极其笨拙。她手里拄着一根木棍,艰难万分的走上这一段颠簸的山路,顽强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显露在众人的面前。当看到所有人都没事的时候,那会心疲惫的一笑。

    她救了所有的人,凭借自己的智慧。不似他,只会蛮干。

    这个女人的聪明,他第一次见识到是在东宫。那时候太子殿下虽没有明说,但显然已经将她给软禁起来了。可她竟然能够通过自己搭上圣上,摆脱了太子的禁锢。而那日,是第二次。

    后来,他听说她自请下楚阳,心中是有些担忧的。很可笑,她与他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的陌生人。但这不耽误他对她的敬佩。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担起来那些大臣都不能担的差事责任。楚阳河的工程有多艰难,便连当初的十三王都足足耗了两年。她若是去了,想来是要受许多苦的。

    贼匪除了,小镇的居民都回家了。他却不肯立刻走,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变得如此狼狈心酸。

    他跟着她,一心想要保护她。后来被她发现,她竟也不赶他,两个人一块儿同行。他们的方向好像是一样的,都是遥远的北方。后来他渐渐觉得,或许她不赶他,只是因为这一路太孤独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段时间,他常常严词说自己欠她一条命。刚开始她不以为然,后来就同他顽笑。

    “那张大哥就收留了我吧。我如今孑然一身,孩子出生总得找个地方不是。不然我与孩子就要露宿街头了。”

    他当时一皱眉头,特别凛然正色的回答她,将她给吓了一跳。

    “好!张大哥必护你周全。这孩子一定会安全生下来的,张大哥带你回家!”

    她听后许久,竟是低头哭了。那是唯一一次,他见她哭。

    那么无助,那么脆弱,那么隐忍。一个即将要当娘的人,哭起来竟还像是个孩子。

    就这样,为了不惹人闲话,他带她回了张家,谎称是他在京中娶得妻子。张母巧丫很是相信,没有怀疑。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问她为何怀着身孕来到民间,这个女子每次都用灿烂阳光的笑容看着他,他却能感受到这份笑后面的苦。所以,他不愿意去问。

    这世间有多少人在你的生命中来了又走,有些事情,其实不必追究太深。那份笑背后的苦,他既然无法分担,又何必知道。

    屋内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此刻已经是子时了。

    张母在里面一直都没有出来,巧丫一次一次的端着热水进去,最后却是一盆盆的血水出来。令人看到触目惊心。

    “大人,要不要备点儿吃食?”

    侍卫上前询问,白锦年已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了,此刻才拧着眉头,沉声道。

    “东西呢?”

    侍卫听他开口,立刻命人将白锦年吩咐卖的东西给递上来。

    “大人,这兵荒马乱的。药铺早就没了。这些都是快马加鞭从最近的郡衙里找到的,不过分量不多。”

    白锦年低头看了一眼,青布包裹里,有药材,还有一个碎花布帛包着的东西。

    此时,巧丫急慌慌的跑出来,神色紧张欲要哭出。

    “怕…怕是难产了!”

    这一刻,院中是寂静的,只有张桐山手中剑掉落在地的声音,哐啷一下,再没有其余的声音了。

    还是巧丫,壮着胆子再度开口,道;“嫂嫂醒了…她说有话…有话要同你讲。”

    巧丫指着白锦年,小心翼翼的说出口。

    “吱呀—”

    门打开了,张母脸色不好,也看向白锦年,道;“胥儿要见你,你且先进去吧。她目前的状况不好,估计…要几天撑得。”

    白锦年掩门进去了。

    张桐山见状,也想要进去看一下情况,但是被硬着脸色的张母拦住了。

    “你去做什么!别人家的媳妇儿,你做什么!”

    张桐山一愣,想来张母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人没见过,怕是这半天内,已经都明白了。

    “娘,对不起。我并非有意瞒你。她…她太不容易了。儿子怜惜她,所以才…”

    张桐山一个大男人,此刻认错低着头,痛恨模样。他不想伤了母亲的心。这几个月张家其乐融融的假象,便是连他自己也骗了。他又要拿什么去向老母坦白。

    站在一旁的巧丫听到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但隐约也明白了些什么。

    张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悲道;“娘并非怨胥儿,她是个好姑娘,这几个月陪着娘,事事孝顺。娘只是怨你为何要瞒着我!如今她夫君来了,娘看她的夫家也不是普通人,这药材都是我们这种人家见不到的。以后自是也不用我们操心了。”

    “夫君?!娘,白大人并非她的夫君!”

    张桐山下意识的出口反驳,张母一愣,方才见到白锦年对年华的关心程度,便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夫妇了。想不到,竟还不是。

    “那她夫君是谁?怎丢下一个怀着身孕的人在外流浪?”

    张母追问,张桐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解释的。他脑子一转,转移了话题,说到了何沉拿到的那块儿帕子。

    巧丫欲帮哥哥解围,立刻上前应话,将那块儿帕子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何沉听后,错愕之色难掩,最后看向紧闭的房门,自言自语道。

    “最后,救了你的不是我,也不是白大人。原来冥冥之中真的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