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激烈,未曾想到他竟自己请缨救人,等她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安楚逍已经拨开了一些人,往那马车消失的方向去了。他力气不小,比年华行进的容易,两个人就这样被隔开了。
“喂!”
年华有些搞不清状况,在身后唤他,可是嘈杂之声遍耳,安楚逍已然听不见了。就在此时,她脚下踩到什么东西,踉跄了一下,低头一看,瞬间呆住。
是一鼎熏炉,金龙作底,眼熟的紧。
禹珏尧这些年处理政事勤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过问一遍,饶是身体强健,也常常伤神。年华便命尚宫局特制药香,宁神静心之用。他起初还不大愿意用,觉得那味道冲鼻,在年华与景时的共同监督下,才渐渐适应。
如今脚下的小熏炉,可不就是他身边的。想来应该是宫人带了出来,路上遗失。
见到熏炉的那一刻,她心中压抑多时的情感似是掘开了一个口子,怎么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无措,像是藤蔓揪心,不是乍然的绷紧,而是慢慢绞杀,直至窒息。
“阿禹……”
若不是身旁人挤着人,她怕是要当场蹲在地上哭了。有时候压抑的太久,发泄的时候就像是个孩子。可是不能,她的依靠还没有找到,她必须自己依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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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瑶带着小锦儿要从东城门离开,那里暂时还没有安阳候的兵马,能够顺利出城。其余的几个城门,恐怕都已经被围了。
小锦儿前些时日被她下了药,整日里昏昏沉沉的。今晚,因事态匆忙,流瑶没来得及给她下药,小锦儿在马车的颠簸中清醒,却依旧装睡。
“快走!必须赶在东城门被围之前出城!”
流瑶掀开帘子,急声催促。驾车的是一位小兵,闻言立刻挥了缰绳,在马屁股上狠狠鞭策,马车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流瑶很清楚,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回到平昌与颜忝汇合,然后带着玄虎营的人往北撤,到了边塞地方,部落地区混乱,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浔安已经不保,不说他们原本的兵力就不如安阳候,如今城内河道又被占领,更是覆灭顷刻之间。她原本还指望着这些四王、五王的乱党能够成事,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终究,还是斗不过他,从前的景穆太子,如今的帝王。
小锦儿眯着眼睛,趁她掀开车帘催促的时候,慢慢将手移置腰间,那里有一处地方鼓鼓的,若是不用手触摸,根本就察觉不了。她小包裹里的东西自然都被收走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件东西了。
从前,年华带她外出游历一年,聋哑残疾之身带着一个孩子很多不便。可她们母女都长了一副活络异常的脑子,且有时候经常活络过头。
今日,小锦儿觉得……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觉得,意外就发生了。当真是应了那句计划赶不上变化。
马车猛地停下,她的小脑袋差点儿受不住惯力磕在车梁上,幸好及时往前推了一把,稳住了自己。
小锦儿保证,方才那一把着实是无意的,无意的将也受惯力作用的流瑶给直接推出了马车,她只来得及看清楚一个销魂的大屁股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何人拦车!快……”
马车外响起那小兵的声音,只是只响起了一半,后一半好像噎回去了一样。
小锦儿这厢还支着耳朵听外面动静,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就掀开了车帘子,惊得她往后一挪才定睛看去。
她看到,逆着阳光的阴影下,是少年的轮廓,好像有些七彩的光线,有些清晰,有些模糊,甚至是有些跳动,一如她此刻的心脏,不□□分的装在胸腔内。
“我来救你,莫慌。”
清润的声音灌入她的耳朵,时光匆匆流水,这是禹锦华一辈子听过最美妙的声音,珍藏在心底,从童真到少女,从今日到明日,从尘埃到天空。
许多年以后,她仍旧是大禹那个唯一尊贵的公主,却甘愿为了爱情折断双翼成为最卑贱的奴隶,重复了那个公主将军的爱情俗套故事。
百转千回,处处成伤,她不愿,不甘,却也只能当一枚怨恨的棋子,不忍江山,终舍离别。
安楚逍见车内果真有一女孩儿,便知自己没有救错。方才他趁机将那驾车的小兵抹了脖子见阎王,车内却突然飞出一人,隐约像是个女人。他怕车厢内生了变故,连忙掀开查看,所幸里面的人无碍。
“你……小哥哥你找我?”
小锦儿眼神迷茫,警惕的表情,眨巴眨巴大眼睛问他。记得以前景时说过,她脸蛋儿圆润,白里透红像个苹果,所以眨眼睛的时候最是惹人怜惜。若是景时骗了她,那她回去以后定要把御花园内的假山爬个遍!
“嗯。”
安楚逍淡漠肃穆神情,点头示意。一手超前伸出,要牵她下车。小锦儿看了看那只手,脑中回忆从前景时有没有说过她哪只手看起来更惹人怜惜。呃…..好像是没有,两只手都肥嘟嘟的,像猪蹄子。
安楚逍见她盯着自己不动,以为她戒备心重,于是皱眉开口解释。
“我乃安阳候之子,救驾而来,你莫要害怕,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话完以后,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车内的人却是轻巧的避开他,从他双臂下一顺溜窜出了马车。
小锦儿脚一沾地,立刻回头冲他眨眼笑笑,明亮的大眼睛好似星辰灿烂,泛着烁烁的精光。梨涡轻现,糯糯软软的声音开口。
“小哥哥,你骗我!”
小锦儿说完这句话后,就突然回头冲一个方向跑掉,腰间的一些药粉儿也趁机备在了手中,只待安楚逍或者流瑶追上,便给撒上一把,好赖让他们尝些厉害。
安楚逍不料她非但不信自己,还想法子逃跑,俨然是将他当作了实打实的坏人,便急忙跳下马车,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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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安,行宫。
“皇上,臣已经派人去城内寻找了。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安阳候的兵马攻破了浔安城,将所有叛党拿下,在行宫内夺回了先皇的遗身。
大殿内,禹珏尧金甲缟素玉冠,腰坠玄甲剑,负手肃穆立于先皇灵位前。
安阳侯清理完战后事宜,进入大殿,见皇上如此,便拱手禀报。
安家世代潮都封侯食邑,受皇恩封赏,手握地方驻兵数万,却鲜少有面圣直入宫廷之机会。从前,只听景穆太子风华无双,智谋仁德,有明圣德君之风。直到先皇禅位,新皇得登大宝,他才依照规制入帝都朝贺新皇。
那日登基大典,九十九面龙旗,七十二响礼炮,数千名官吏于祭神台前的空旷场地上,对那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