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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串单子,心口都凉了半截。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宋轶这些时日都在忙《惊华录》的事务,闭门谢客,一个未见。但是今日《惊华录》似乎已经补遗完毕,以那个小色狼的尿性,难保不看着漂亮的见上几个。

    “这些人当中,最好看的是谁?”

    对这个问题,薛涛一点不意外,直接拿笔画出来:“楚流云,广平王萧炎义子。年方二十有五,尚未娶亲,似乎也没意中人!关键是,他左边脸有半张银箔面具,跟宋先生的面具看起来十分般配!”

    刘煜:“……”

    这都还是基本资料,薛涛连楚流云的喜好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俨然将他当成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刘煜听着听着回过味儿来,“你调查这些做什么?”

    薛涛瘫着脸,回得一本正经,“宋先生既然心悦豫王殿下,断不能让她红杏出墙!属下只是以防万一!”

    刘煜一阵感叹,这个手下实在是太好用了,完全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负手而立,正气凛然,刘煜吩咐道:“有些时候她口味会有些诡异,你不能只盯一个人,要将所有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里,明白吗?”

    “明白!那手下这就去查这五个人,他们的人品才情外貌似乎也挺符合宋先生的口味。”

    五、五个?

    刘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待薛涛一走,刘煜越发坐不住。曹沫送公文过来,刘煜问他:“你看的话本多,可有什么让男女之事速成的法子?”表明心迹什么的,显然不适合他跟宋轶。

    男女之事?速成?

    曹沫一下乱了阵脚,他、他家殿下果然发春了吗?

    “这、这个……”曹沫支吾了半天,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完全没谱了。

    “嗯?”刘煜皱眉,曹沫吓得一抖,“殿下若问话本的话,最常见的自然是酒后乱性,一夜云雨之后,不管有情没情,男人不都得负起责任来吗?”

    刘煜顿悟,果然,这是一条通天捷径。

    他看曹沫,“以前本王错怪你了,平素多看看话本还是有用的。”

    不,殿下,你想跟谁酒后乱性生米煮熟饭?你不觉得这个方法很无耻吗?

    显然,在刘煜那里,只有好用不好用,根本没有无耻不无耻之说。

    “帮本王把醉香楼包下来!”

    竟然挑醉香楼办事,殿下,你太奢侈了,知道这几日醉香楼贵成什么样子了吗?地方上的土包子一来,岂会放过去泰康城最好的酒楼装逼的机会,直让醉香楼的价格飙了三倍不止。

    在这种时候你要包下醉香楼?啧啧,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脸啊?

    曹沫并没有为这个事情疑惑多久,因为他上马车时,赵重阳已经拿着豫王殿下的信物去漱玉斋了。

    他还是不死心,“你去漱玉斋干嘛?”

    赵重阳不明所以,“那个,殿下说上次尸毒的事,宋先生辛苦了,还未当面谢过她,于是请她去醉香楼吃酒。”说罢又看了曹沫一眼,“你是去醉香楼吧?那边现在可紧俏了,赶紧着去,别让人捷足先登,坏了殿下的好事!”

    曹沫扶着车门,以免自己从马车上摔下来。

    到了醉香楼,看到那人头攒动,曹沫就觉得头皮发麻。豫王殿下选这里,不会没有理由,若真的只是为了酒后乱性,完全可以找更私密的地方。让他这样大张旗鼓地包下醉香楼,那无异于是告诉所有人豫王殿下要在这里宴请归客,若谁稍微好奇一点,守一会儿,看到宋轶过来,那岂不是昭告天下他们在这里授受不亲?

    不行!

    绝对不能让殿下的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曹沫捯饬了一翻,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显眼,径直去找到掌柜,到里面说话去。

    掌柜期初只看见一个戴着斗篷的人,不以为然,等见到曹沫的脸,哪里还敢怠慢,曹沫说什么便是什么,也没有向外透露分毫是谁要包场。

    这里来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不能强行驱赶,只得好言好语相劝,幸好这不是饭点,只是吃下午茶的人,即便不愿意走的,稍稍等一下吃完便也可以离开了。

    看到客人陆陆续续出门,大堂转眼便空了,曹沫默默抹了一把汗,冲掌柜道了一声:“辛苦!”

    掌柜刚回了声“哪里”,便听得又有人进了门。

    打头的是一个少女,手里提着红色马鞭,模样看似汉人,但衣服上饰物却标识着她似乎带有异族身份。她身后还跟着一女两男,看起来是随从模样。男的身材十分强壮,这大冬天的,竟然还赤着一条胳膊,那条胳膊上肌肉宆结在一起,煞是骇人,那婢女的头上梳着小辫儿,面色黑红,长得算俊俏,但整体给人的感觉也十分彪悍。

    小二上前阻拦,被一个壮汉一把推开,摔处半丈远,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掌柜赶紧迎出来。

    那少女如看蝼蚁一般瞥了小二一眼,往正中的桌子边一坐,旁边的婢女对掌柜道:“听说醉香楼是泰康城最好酒楼,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给我家姑娘子上上来!”

    “几位,实在对不住,今日小店有贵人包场了!”

    “包场?”

    “正是!”

    少女冲身后示意了一下,婢女立刻丢出一包银子,“我们也包场!”

    掌柜站着不动,完全没有要接银子的意思。

    “怎么?嫌少?”婢女又丢出一叠银票。

    由始至终,这位少女都没说过一句话,掌柜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个哑的。

    而婢女一边侍候着给她端茶递水,一边继续说道:“掌柜的,擦亮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家姑娘是谁?难不成你还想将我们赶出门不成?”

    好歹在泰康城混了这么多年,这醉香楼虽然是个酒楼,但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见过横的,没见过这般横的。

    掌柜笑着说道:“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那位我们也得罪不起。”

    “他你得罪不起,我们家姑娘你就得罪得起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家姑娘上定远侯的掌上明珠,乃是未来的豫王妃,说不定,还是以后的皇后,你仔细考虑清楚了!”

    在后堂喝茶的曹沫听得此话,差点摔了瓷盏。

    谁来告诉他,哪里来的豫王妃?还有那个以后的皇后又是怎么回事?

    这种话是能够随便说的吗?

    这定远侯果然自立为王太久了,教养的女儿下人这般无法无天。

    放下茶盏,曹沫出来,“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们这般轻狂妄为,可是容易招惹事端的!”

    侍婢将这个瘦弱的书生模样的人打量了一翻,嗤之以鼻。

    这回那少女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她好歹是大族教养出来的女子,即便骄横,眼力见却是有的,这个书生虽然打扮普通,却器宇轩昂,大概身份并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