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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小吏将那人从人群中拎出来,还是位汉人的白面书生,那文弱样儿,又是拓跋珲不待见的,他已经笃定这就是漱玉斋安排的托儿了。

    “你认得画中人?”

    那书生也是个知礼的,恭恭敬敬一揖,秉道:“草民在北边坊市摆小摊以为人写信抄书为生。这位袁姑娘就住在城外袁家村,进城时,会经过我的小摊,是以见过多次。草民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时,她打扮得十分光鲜亮丽,以为是嫁给了大户人家,谁知道不久便听说她失踪了。还是我让她爹娘去报官,可惜至今大半年过去了,却了无音讯。”书生不敢看那具尸体,只好对着美人画像嗟叹。

    一个托儿竟然说得有理有据?拓跋珲忍不住又将宋轶看了一眼,宋轶一脸纯良的地看着他,知道他不信,也不说话。

    就在此时,一个小吏默默走到跟前,弱弱说道:“似乎,是有这么一个袁姑娘。去年袁家村也的确有报失踪的姑娘,画像在衙门里放了好些时日,兄弟们大概还不少记得。”

    拓跋珲脸色变了变,让人将去年存档的画像拿来,对比之下,果然有几分像。只是宋轶画得犹如活人一般,而衙门画的画像总有点鬼画符的意味,着实缺少点参考价值。

    失踪时间和尸体死亡时间十分接近,样貌又相似,断定身份只是差点证据罢了。

    “廷尉大人这回可信了?”

    拓跋珲脸色凝着一层霜,显然是很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偏偏还带着点狐疑,闹不清她到底耍了什么伎俩,有点怀疑人生。

    转头他对手下命令道:“将一起挖出的五具尸体都抬过来!”

    宋轶的脸一下垮下来了,“一张画像一百两银子!”

    拓跋珲气息一滞,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头一回有人敢坐地起价,还敢讹他一个廷尉。

    “你知道一百两银子够普通百姓用几年么?”

    宋轶笑:“我好歹是画骨先生的嫡传弟子,没这个身价,岂不是辱没了我师父的名声?”

    尼玛,画骨先生这个名头是让你这样来赚钱的么?

    “当然,如果廷尉大人能找到其他人画出画像来,我的很乐意让贤的,毕竟,面对腐烂的尸体,真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拓跋珲脸有点青,好歹是廷尉,岂能在一个小小画室面前颓了气势,他端端架子,说道:“先生所画之人还未能证实就是尸体本尊!”

    “那好。”

    拓跋珲以为这个混蛋妥协了,结果宋轶送给他一个大惊喜,“我这人向来仁慈,对怀疑我的人也不会计较,那就一幅画两百两银子。等他日案情水落石出,证实她们的身份,再给我不迟!”

    “你——”

    “口说无凭,廷尉大人便立下个字据,在场之人皆可做见证。”

    拓跋珲好歹是皇室宗亲,一千二百两银子真不是个事儿,但要被一个画师讹掉这么多银子,那绝对是耻辱。可若不立字据,反倒像他一个皇室宗亲要耍赖一样,更是丢了拓跋氏的脸。

    “好!我立!但若那六幅画像哪怕有一幅不是死者,漱玉斋便要担谎报军情之罪!”

    果然行伍出身,谎报军情都用上了。

    对于拓跋珲的威胁,宋轶笑眯眯地看着他,“放心,你没这个机会的。”

    拓跋珲:能让我先捏死这混蛋吗?

    拓跋励感觉到视线正朝着诡异的方向房展,怎么突然又抬来五具尸体?

    转头,手下便将那边的情况汇报过来,当听到六具尸体,尽是头骨被毁的少女时,他的脸色倏地一变。

    “殿下怎么了?”

    “没事!”拓跋励故作镇定。

    王玉龙便当什么也没看见,感慨了一句,“难道那人真会刻骨画像?”

    拓跋励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仿佛刻骨画像这事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在开头增加了两千字沮渠牧的事

    ☆、第一百零九章

    宋轶直画到天黑, 画像才画好第四幅,而中间她几乎没有休息。她不休息, 廷尉府的人便不能离开尸体, 没有谁能当着这样的尸体吃下饭, 于是一帮人陪着她饿到酉时, 手脚都软了。

    “你可以休息一下。”拓跋珲非常衷心地提醒。

    宋轶道:“六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抛尸时都被毁容,想来那位凶手是很忌惮她们的面容被认出来的。我为她们刻骨画像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若不当众画完, 难保不被人盯上杀人灭口。”

    拓跋珲眉头跳了跳,这还真当自己是个大杀器,有被杀人灭口的价值了?

    好吧,画到现在, 四幅画出来,四个人的身份都被证明是失踪,其实, 他也开始相信了。

    当第五幅画出来, 再次被证明是失踪之人之后, 拓跋珲肯定地点点头,“你的确有值得杀人灭口的价值。”

    打开第六具尸体,宋轶突然愣住, 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看拓跋珲, 感慨道:“北地民风很彪悍啊!”

    拓跋珲看着那第六具尸体,眼神也有些古怪, “禽兽任何土壤都可以生长,也并非只有北地才有。”

    这第六具,虽然穿着女人的衣服,但是,尸骨分明是个男子,而且,无疑,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男子。

    宋轶在勾勒他面容时,神经都透着颤栗。这种美是真的能令人亢奋的。

    拓跋珲看不出她在亢奋什么,又忍不住将那尸骨看了看。

    “这个人的身份,可能会有些麻烦,廷尉府真打算追查到底?”

    突然被这样问起,拓跋珲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宋轶没有抬头,“刚才听你手下对那五名女子的禀报,皆是一般平头百姓,很多人都能对平头百姓动手,但我看这位小公子,恐怕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动得了的了。”

    拓跋珲欺近一步,看到刚画出的一双眉眼,心口陡然一缩。吸了好半晌的凉气,他才瘫着脸道:“现在连我都想杀了你灭口!”

    “你可以当没看到这幅画。”

    “已经晚了,三殿下还在呢。”

    上位上拓跋佛狸坐得端正,他没走,其他的人自然也没退,一群人就这样陪着宋轶坐到现在。

    听到这边议论,拓跋佛狸率先起身,看过来,这人他不识得但有人识得。

    “这是清河崔氏家的小公子崔阶,去年失踪,传言为江左来的流民军所杀。”

    北方汉人中有四大一等门阀,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而又以清河崔氏为首。

    别说是外来的鲜卑人,即便是汉人统治中原,也必须有这些大门阀的支持。这些大门阀在混乱的北地,历经十六国战乱而不衰,反而愈发强大兴盛,足可见其实力。

    魏帝一心想要招揽这些门阀,若这崔家小公子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