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亮,与周遭暗黑的黑夜仿佛间形成了两个世界般。
唐伟等着滕时越拿主意,但滕时越一字未发,忽然就迈开大长腿,直往坡道下走。
他这一下,让其他人神经瞬间都绷了起来。
出事车辆会不会掉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倘若中途滕时越出任何事,那是他们都不敢想象的,原本站在滕时越旁边的唐伟,慌慌张张追上去,相比滕时越的如履平地,唐伟走得跌跌撞撞。
“滕总,前面太危险,您别去。”唐伟声带发出颤音。
滕时越继续前行,脚下步伐丝毫不见停滞,后面唐伟急急跟过来。
有几个人围在汽车车尾后,右边,汽车约莫半个车身都摇摇悬空在陡峭的悬崖边,下方时而传来河水流动的声音,底下紧邻着一条河流。
车头往里凹陷,汽车损伤严重,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人,目前都没有任何动弹,仿佛都在巨大的撞击中晕眩过去。
随着时间的缓缓前进,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开始逸散并愈加浓烈起来。
一人试着走下斜坡,前去拉副驾驶位的门,刚触到车门,使了一点力,车身陡然一晃。
发出一阵令人心头紧缩,心脏战栗的喑哑声音。
那人臂膀蹲在半空,不敢有丁点靠近的行为。
似乎事实很明显,哪怕是碰下车身,兴许汽车就会整个掉下去。
滕时越鹰隼般的眼眸里全是刺骨寒意,他快步过去,对于想要过来阻止他的人,仅仅以森冷的目光就逼退了他们。
车门边的人战战兢兢给滕时越让开路,下来的数人就都站在唐伟旁边,即是滕时越后面,数双眼睛胶着在滕时越身上。
至于滕时越,在走近后,往车内一看,便立马看到副驾驶的青年脑袋偏向左方,在车灯大,能清晰辨别他额头撞裂开一个小口,此时正潺潺流着鲜血。驾驶位的人,位置和角度关系,只依稀辨见到额头也是撞伤,血糊了那人半张脸,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突然,那个半脸鲜血的人猛的一睁眼,咳咳咳,剧烈咳嗽了两声,
随后在滕时越森寒的注目中,展翔眼皮慢慢睁开。
眼里先是一片茫然,眼珠子左右快速转動,很快就明了当下情况,加之滕时越目光如同实质,展翔几乎是立刻,脑袋往右边转,视线对上车外的男人。
两个人,隔着一扇破裂的车门,隔着中间昏迷过去的许从一,彼此眸光在空中交汇,隐隐有刀声剑鸣。
车前的玻璃窗,可以说在激烈的撞击中,悉数碎裂,一些尖锐碎片更是溅向了汽车中的人身上,展翔和许从一除开头颅上的伤之外,互相间躯体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不过比起展翔来,许从一似乎情况明显要好很多。
展翔牵起嘴角,周身无处不在的钝痛和焦灼,没有让他有愤怒和怨怼地情绪,反而因为这些痛,让他意外的开心兴奋。
车外男人眼眸幽沉,看起来一汪死水一样,不见丝毫波动。
展翔就是有自信,男人眼下的镇定只是伪装出来的,他恐怕不知道,自己紧攥到背部青筋都根根突起的手,早就出卖了他。
展翔微有移动,汽车再次发出骇人声音,车身摇晃,将许从一偏向右边的头,给摇得偏向了左边。
展翔一臂过去,先是快速解了绑缚在许从一身上的安全带,跟着,手臂就抓住肩膀,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滕时越,眼尾略微上扬,嚣张的眉目,配合他半脸的鲜血,狂妄到了极点。
可以说,还从来没有人在滕时越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来,展翔算是第一个。
盯着滕时越,展翔嘴唇阖动,无声催促着滕时越,“来啊,来救他啊”展翔笑容里已经染上了疯狂的意味。
滕时越两臂垂落在身侧,不见举起来。
展翔像是在故意刺激滕时越,开始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将许从一躯体往他那个方向拉。
汽车本就摇摇欲坠,随着许从一身体重心的移动,车身开始往左边方向倾斜。
角度慢慢变大。
滕时越陡然振臂摁住玻璃窗碎裂的车门,残存着的尖锐玻璃,瞬间刺进他掌心,滕时越面容深暗,如裹了终年不化的寒冰般。
他掌下施力,另一臂钻进玻璃窗,从里面将门打开。
车身一震,停止倾斜,滕时越极为迅速地就抓住了许从一右臂。
于是情况变成了,展翔摁着许从一左肩,而滕时越抓着许从一右腕。
两人谁都不放开,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角逐着。
咳!展翔忽然弓背又一声剧烈咳嗽,鲜血涌出他嘴角,他吐了一些,将后面继续涌上来的腥甜重新咽了回去。
他裂开嘴,这次不再有任何压制,笑容扭曲又癫狂。
“滕时越。”展翔唇齿都沾满鲜血,血液让他情绪跟着激奋起来,忽然就特别兴奋,即便等待着自己的至于唯一一条死路,不过在他死时,可以将滕时越最在乎的人一并给拉进地狱深渊,他开心极了。甚至想来一声狂嚣,以宣泄此时心中无与伦比的雀跃。
“你喜欢他啊,但他不喜欢你,还特别讨厌憎恶你。”
展翔恶笑连连。
他在不遗余力地激怒滕时越,但滕时越只是面色冷漠无波,看一具毫无生机、毫无价值的死物般,俯瞰着展翔。
眼前猛地发黑,脑袋阵阵晕眩感袭击上来,展翔晃了下头,将晕眩感暂时甩开,他想欣赏一下滕时越愠怒的可怜表情。
可惜想法依旧落空。
不过没关系,看不到没有关系,肯定会有的。
展翔右臂指腹赫然一收,箍着许从一肩膀,将直接拉得倒在自己怀里。
汽车在这个忽如其来的動作中,倾斜的角度立马加大。
车身开始朝着下方滑动,展翔两臂环紧怀中的人,笑眼旁观滕时越一只脚踏进到车里来,半个身体都陷在车里,妄图从他这里将许从一拽出去。
他怎么能给滕时越这个机会,必然不能。
展翔脚下狠蹬,汽车坠势汹涌,车身同坡面角度往九十度逼近。
许从一被展翔菢得紧紧的,任由滕时越怎么拉人,展翔两臂都在缚在许从一背上。
角度达到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