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
许从一往山脚下看,透过不算特别茂密的灌木,看到有数个人影,为首的骑着马,后面则跟着一队快速奔跑的衙役。
驾!许从一挥动缰绳,车轮滚动地更快。
当马车来到悬崖边时,许从一适时拽紧缰绳,马匹刹住蹄子,不停在地上刨着泥土。
许从一肘撑着车沿,跳落到地上,从身上拿出一把短刀,就开始动手割缰绳。绳子看起来不粗,却是相当结实,一刀是割不断的,连着切割了好一会,才把一条绳子给隔断。
山下的追兵已经发现了马车,隔得比较远,倒是没怎么看清许从一,追击方向当即一转,朝向许从一狂奔而去。
“快点快点,要追过来了。”系统着急地催促许从一。
许从一淡沉着眸,快走到另一边,腕骨一沉,就极速切割另一条绳索。
上下山都只有唯一一条路,追兵过来,把回路给直接阻隔了。绳索都隔断后,许从一把马背上的绳套一并取下来,重拍马屁股,将两匹马放走,两匹马于是向山下奔跑,迎着追兵。
两手用力一推,将原本就离悬崖咫尺间的马车给径直推了下去。
这个时候,追兵已经快到眼前,自然不能落到追兵手里。许从一在许多追兵的注目中,面色冷静地同马车一样,跳下了山崖。
追兵奔到山崖边,骑在马上的跳下马背,往山崖下看,能依稀看到马车的一点轮廓,但刚才站在这里的青年毫无影踪,山下都是密林和藤蔓。青年看外貌穿着,像是中原人,不是异族人。
十有八.九都是调虎离山之际,为首的人重回马背,命令部下们即刻回赶。
山坡上追兵们当即掉头,回了官道,并继续快马加鞭。
许从一身体贴着崖壁,这里他不熟悉,但鉴于系统给了地貌的3d全景,因此知道这里有个可以勉强藏身的地方。加之一崖壁的藤蔓,很多都粗大结实,就是一个成年人吊在上面,蔓条都不会断裂。
然而部分藤蔓上长了荆棘,许从一在下来过程中,掌心多处被尖刺刺伤,现在已满手鲜血。
往上走道是也可以,不多反正都是要下山的,何况这里下山,离河流更为近。许从一这次就小心翼翼了,不再让尖刺刺破掌心。
借助藤蔓,许从一顺利落到山崖底。随后开始在密林中快走、奔跑、狂奔。
离河流不远,在山崖上都大致看到的一点痕迹,过去同样就没话太多时间,站在缓缓流流动的河水岸旁,许从一垂下眼,看着清澈的水面。
河水面上空旷无一物,没有渡船的存在,刚才过来时,就叮嘱了船家,让他把船开回去。到眼下,许从一要是想渡河,就只有一个方法,自己泅谁过去。
河水冰凉刺骨,许从一之前就切身感受过一次了。别无选择,还得再来一次,对面的异族人已经不见踪迹,想必是找来了马车,将货品都运走了。许从一缓缓吐了一口气。河流虽看起来不宽,游过去,却是要花费点时间。身上衣服太多,里外好几件,许从一脫了只剩最里面的一件,将长袖挽起来,以免影响他划水。
噗通一声,许从一直身跳到了河里,脑袋浮出水面,手脚都划动,朝着对面慢行。
冷水裹缠着身体每处,手脚都似要痉挛,许从一游到中间,已有点吃力,刚才就花费了不少力气,用来奔跑,现在这会,被冷水一冻,深感体力流失速度尤为迅疾。
还有四五远到河对岸,许从一咬了下舌尖,让自己精神力集中,陡然加快划游速度,指尖碰到石岩,指骨曲折,紧抓突起的石块,许从一一点点将自己湿透沉重的身躯朝上挪。
爬着爬着,面上一个庞然的黑影压了下来,顿时给人极大的压力。
许从一缓缓仰起头,就看到本该离开的人,这会正长身伫立在河岸边,目光自上而下俯瞰着他。许从一爬行的动作暂时一滞。
时间仿佛过去很久,但其实只是一会。
上方站的异族男人深黑的眼眸,像是要望进到许从一的灵魂深处去。
“你……把马车推下山了?”亓官阙不久前到的这里,而刚一到,就看到远处山坡发生的令人惊异的一幕。他以为许从一只是将马车驾到一处,然后掩藏起来,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马屁被放走,也就是说,他一路都是徒步过来的。
很莫名的,亓官阙心中一股怒气就这么蒸腾了起来。有种想要破坏什么的冲动。
许从一被亓官阙这么一问,僵住的身体动了一下,继续上爬,在快爬到亓官阙面前时,往旁边拐道,手肘撑在地上,颇有点迟缓地直背直身。
“嗯,推下去了。”许从一转身,面向亓官阙,回他刚才的问话。
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衣服,冻得麻木,感知不到多少冷了。单薄的衣服被水完全打湿,粘黏着,把瘦消的身形勾勒的较为明显。腰肢上薄薄一层一布,衬得腰杆似一手都能握住,或者一手都能拧断。更是全身上下,都透露一种脆弱,但浅茶色的眼眸,里面目光又是相当坚定,散发着一种震撼人心的不屈。
亓官阙被许从一眼底的亮光所引诱到,下意识朝许从一靠近了一步。
男人面无表情,虽还穿着仆从的服饰,可身上裹挟的强霸气息不减分毫,因两者距离缩得更短,那股气息化为实质,扑向许从一。许从一反射性地绷紧了神经。
这个变化很明显,明显的在躲避他。
亓官阙瞳仁微凛,在许从一戒备的时候,亓官阙把自己身上的外裳褪了下来,随扔给许从一。
“穿上,走了。”亓官阙道,随后转身大踏步离开。
许从一攥着掌中衣服,眼睛在深色衣服上和远去的背影上来回移了一番。
快速扯下上身湿透的衣服,换上干的带着男人暖和体温的衣裳,然后小跑着跟过去。
却是跟了两步,看见男人忽然停了下来,许从一面露困惑,略一转目,看到一簇灌木后有匹深棕色的马,一条绳索将马匹绑在了一树干上,马匹正垂低脑袋,吃着地上已然快枯黄的草。
解了绳索,从草丛后牵出马匹,亓官阙一个跃身,就翻上了马背。
坐在马背上,亓官阙朝许从一看过去,虽未说任何话,意思很明显,让许从一也上马。
许从一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