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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游移不定,“我没事,肚子不舒服,我回屋躺会啊。”

    她本来想去西屋陪文莲说说话,没想到走到门口听到这么大的事儿,黄菁菁真是睚眦必报,去年的事还记在心里。

    如果黄菁菁知道她们在背后拿了卖栓子的钱,不会放过她,想到这,范翠翠又怕又急,老赵多要的五百文,她拿了三百,老赵拿了二百,文莲婆婆不知道,文莲是清楚的。

    只盼着文莲口风紧些,别不留神就把话说穿了。

    第41章 041 东窗事

    心里藏着秘密, 范翠翠坐立不安, 犹如活在水深火热中, 桃花找栓子和梨花玩去了, 范翠翠左思右想不得劲, 佯装提着篮子挖野菜, 实则去地里找周士武商量对策去了。

    身形踉跄,魂不守舍, 周士武跟着把心提了起来, 夫妻俩在地里嘀嘀咕咕说了许久的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黄菁菁学聪明了, 不再把银钱搁被子里, 更不藏在地里,而是放在炕的灶眼里, 天气日渐暖和,烧炕要等入冬后, 炕便没多大的用处了,不会有人注意灶眼里的银子,她蹲下身, 手伸进灶眼掏了两下, 掏出个灰扑扑的钱袋子, 留了十二文起来,其余的全放进了钱袋子。

    藏好了,才拿木板挡住灶眼走了出去。

    天气晴朗,一轮圆日缓缓升起, 栓子和桃花看黄菁菁准备出门,皆围了上来,吵着要去割猪草,最小的梨花都拿眼巴巴的眼神看着黄菁菁,黄菁菁好笑,“外边有露珠,小心打湿你们的裤子,奶一人去,下午带你们去山里挖野菜,怎么样?”

    栓子和桃花鼓着腮帮子,不乐意的点了点头,黄菁菁背起背篓,让栓子去后院守着鸡和猪,“后院篱笆长了草,你们除草,下次奶赶集给你们买好吃的。”小孩子定力不够,她倒不是真让她们干活,而是转移她们的注意力而已。

    上回黄菁菁去镇上带回来三个馒头,三人吃得意犹未尽,又听黄菁菁说买东西,三人抬起头,乌黑的眼神亮若皎月,“馒头,我们要吃馒头。”

    黄菁菁笑着说好,看了眼西屋,扯着嗓子道,“文莲啊,婶子出门干活了啊,你的伤隔天就要过来按捏按捏,别误了天数自己遭罪啊。”话完,西屋一片安静,黄菁菁无所谓的捡起地上的镰刀走了。

    她知道,文莲会听她的话的,有钱人惜命得很。

    屋前屋后的猪草被她割干净了,黄菁菁走得更远,田野里干活的人多,见着她皆笑嘿嘿打招呼,原因无他,黄菁菁的一亩地太干净整洁了,除了菜苗就没杂草,连着地的地梗都如此,都是庄稼人,大家早吃晚归田地的活都忙不完,地里的杂草要隔很久才拔,哪像黄菁菁弄得这么干净。

    黄菁菁不再冷着声,扯着大嗓门自嘲,“我老婆子没啥事,就靠着这点蔬菜过日子了,可不得精悠好了。”猪不是所有的草都吃,黄菁菁割草时要选,有时不留神割错了,随手仍在地上,边和众人说笑,边朝猪草多的地方走。

    田野上,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太阳不知不觉就爬上了头顶,背篓的绳子勒得黄菁菁肩膀疼,每次割猪草回去,两边肩膀都是红红的,她正欲放下背篓,只觉得后背的重量一轻,“娘,差不多了没,我顺路给您背回去。”

    黄菁菁回过头,周士武双手抱着背篓底座,额头冒着细密的汗,黄菁菁怔了怔,“成,挺勒人的。”

    她松开绳子,背篓顺势被周士武背在了背上,猪草被用力挤压过,比之前要沉,黄菁菁觉得累人,周士武却丁点感觉都没有,他的粪桶放在路边,他弯腰把扁担扛在肩头,桶前后晃了两下,和黄菁菁说话,“三弟从镇上回来说大哥找了份工,大概做四五天的样子,问我和三弟去不去,我看三弟是想去的,我也去的话,家里忙不过来。”

    周家田地不多,田里还好,不倒撒秧苗的时候,地里的活儿做得差不多了,只是家里,范翠翠挺着大肚子,煮饭洗衣服没什么,挑水就困难了,他们去了镇上,黄菁菁水缸里的水谁挑?

    “还有这事?”黄菁菁瞥向地里,所有地里的秧苗都长起来了,绿绿的铺在地上,乍眼瞧去像一层绿毯,“你们要去就去,四五天,离了你和老三,我们能饿死不成?”

    挣钱是大事,黄菁菁当然不会拦着他们出去干活。

    至于家里的事儿,还有她,范翠翠和刘氏呢。

    “不过先说好了,你和老三挣的钱一半要给我,不然就别去了。”

    周士武走在前边,高大的背影被背篓挡住了大半,黄菁菁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听他道,“行,那我明早和三弟一起去镇上,家里的事就劳烦娘了,大哥说要没日没夜的干活,晚上住他那,干完活我和三弟再回来。”

    黄菁菁皱眉,“老大那住得下吗?”

    “住得下,我和三弟挤挤就是了,对了娘,早上我碰着赵吉福,他说三弟妹帮他媳妇按捏腰,能好吗?”周士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小了很多,像是在提醒黄菁菁,“老赵家有钱,他媳妇摔着后,方大夫一天两趟地往他家跑,他媳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不怪在咱身上?”

    黄菁菁一路走,一路割了些不知名的花,没当回事,“能有什么长短,你大嫂的腰怎么缓解的你不知道?再说,真有个什么也怪不了老三媳妇,只能说文莲运气不好,老大媳妇能好她怎么不能好,估计造孽的事做太多了。”

    周士武身形僵硬了一瞬,继续往前,“娘说的也是,去年我和三弟把钱还回去,赵叔死咬着要多收五百文,娘这么做无可厚非。”

    黄菁菁割了一捧白色的小花,抬眉瞄了眼前边走的周士武,语气渐沉,“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了?我还能因为去年的事记恨上文莲不成,你的意思事文莲好不了还是我让老三媳妇从中做手脚了?好你个老二,我就说你怎么好心帮我背背篓,原来是挖个坑等我往里跳呢,吃里扒外。”

    “没有的事儿,娘,您别误会,文莲被接回老赵家了,到处说您坏话,我不由得想起栓子的事儿,那事赵叔不厚道,如果真和老赵家撕破脸,村里人不定帮谁呢。”周士武语气焦急,说到最后,竟有丝忐忑不安的情绪,黄菁菁拉扯着枝干上的叶子,让花儿错落有致散着,说道,“有什么好撕破脸的,我多收钱又怎样,她在床上躺一两个月,多的钱都滑出去了人还遭罪,我行的端做的正,可没坑蒙拐骗,再者说了,是她自己要来的,怪得了谁。”

    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嘴里要把话说通透了,真撕破脸,她也不怕,她一个人,怕什么怕?

    “娘说的是,我先问问您的意思,总不能让您平白无故受人指指点点,一码归一码,娘是深明大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