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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前头几次全都失了准头,被灌了好些酒,到后来苏筠似乎跟她有仇一般,可着劲儿地闹着她投这个投那个,纪澄心想自己可真悲催,明明跟沈彻屁事儿没有的,却要被苏姑娘的醋意给淹死,她也只能由着苏筠灌酒,指望这姑娘心里的气儿能出掉。

    毕竟是相处了这几个月的姐妹,平日里也是说说笑笑的,纪澄其实并不愿意给苏筠造成误会,但是这姑娘眼神忒差,居然看上沈彻这样的大魔头,多少纪澄还是可怜她的。

    苏筠这厢将纪澄灌倒气倒是出了一点儿,但王四娘可是清醒着呢,气儿一点儿没消除。

    王瑞送王四娘回家的路上,摸着嘴角笑道:“沈彻可真是艳福不浅,沈家那几个丫头都生得挺水灵的。”

    王四娘乜斜王瑞一眼,不说话。

    “哦,对了,今天让沈彻投蜜柑那个家里是什么来头?生得可真是漂亮,那小嘴儿可真是粉润。”王瑞一边说一边想,不知道下头那张是不是也一样漂亮。“那身段儿真真儿是销魂。”王瑞一眼就瞧出来了,别看那丫头不丰满,屁股也不算大,可是那小腰又瘦又有劲,按着比例来算,那腰细得也就只能配那么大的屁股才好看,以王瑞御女的经验看,那样的身段在床上扭起来绝对够味儿。

    王四娘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她这哥哥打小儿就不务正业,成日里在脂粉阵里钻,嘴里什么荤的素的都敢说,“哥哥,你同我说这些下流话做什么?”

    王瑞是酒喝多了才在王四娘跟前儿这样荤素不忌口的,这会儿被王四娘喝斥,赶紧赔笑,“对不住,对不住。”

    王四娘冷哼一声,“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家里就是经商的,银子倒是不少,你若有心,让爹爹给你纳了也成。”

    王瑞一听有银子这心里就火烧火燎地急了,他如今最缺的就是银子,任他王家多富贵,可王公子手里没有银子,那脂粉楼的女史可也不会倒贴他,那些个妈妈们待他也不会有好脸色。

    “纳她?这倒不是不行。”王瑞摸了摸下巴。本来他第一眼看着纪澄的时候,骨头就酥了,只是家里的母老虎吵得厉害,王瑞也没想着要纳人入门,这会儿听说纪家有钱,这却又不一样了。

    王四娘笑了笑,不再说话,即使有什么安排也得等着王瑞酒醒了再说。

    这边王瑞的酒自然是没醒的,纪澄一觉醒来却只觉得头疼欲裂,她长这么大还没醉过哩,昨夜大家都玩儿疯了,举止都不似寻常,无节制的饮宴果然是迷幻人心。

    柳叶儿听见帐子里有动静儿赶紧打起帘子扶了纪澄坐起,“姑娘可是头疼?”

    纪澄点了点头,“渴。”

    柳叶儿赶紧端了水杯递到纪澄嘴边,纪澄连饮了五杯,依然觉得肺热不解,口干舌燥。她费力地半掀起眼皮往窗外看,这会儿鸡虽然已经打鸣,但天其实还没亮,纪澄让柳叶儿伺候她穿了衣裳,洗漱之后连头发也不梳,只用一柄玉梳将一头青丝梳往脑后,就往那园子里去。

    第91章 竹露情

    鸡鸣自后,园门就开了,仆妇都已经开始上工,这会儿最热闹的是厨房里,厨娘们正赶着做主子们起床后要用的早饭,炊烟四起。

    纪澄丝毫没觉得饿,宿醉初消,苦于肺热,只想去园子里幽凉之地吹吹风,或者可以解开胸口的闷热,她行至磬园,见竹上有露,忍不住手攀竹叶,伸出舌头接住那寒夜冰浸之后的竹露。

    竹露清凉,别有寒津,纪澄仿佛得了仙露一般,一路寻着竹露而去,遇有那菊花开得可爱,承接露珠的,她也俯身啜饮,这才将宿醉后的头疼胸热解了泰半。

    听得身后有脚步声时,纪澄也没回头,她正垫着脚仰头吸着竹露,寒露入口,她才缓缓侧头,就见沈彻正勾着唇角看着他。

    这人生得好,不笑时已经勾着你的魂了,对你笑时,漫天的星星似乎都落在他的眼睛里转送于你,天生有这样的本钱不拿来玩弄女子,连纪澄都会替沈彻可惜的。

    纪澄眨了两下眼睛,似乎在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幻觉,又或者是在想该怎么反应。纪澄想着自己在沈彻面前已经坦白得就跟没穿衣服似了,也无所谓装不装的了,索性继续吸着竹露,不想跟他答话,等他看够了自然就走了。

    天边此时还没有显出亮色,跟在沈彻身边的桐月手里还提着灯在照路,纪澄的那盏灯则被她随意地搁在了脚下,晕出朦朦胧胧的光圈将她笼着。

    沈彻看着面色微白的纪澄,按说宿醉后的女子绝对称不上好看,更兼憔悴颓废,偏纪澄今日披了件赤红地缠枝海棠织金缎的昭君兜,白狐毛出锋,微弱的灯光透过织金缎将红色敷上纪澄的脸颊,显出艳霞似的粉来。她眼睛又大又水灵,是万顷秋波尽入帘的殊色,睫毛又长又翘,扑扇的时候就像拿羽毛在你身上最敏感的部分挠痒痒似的。

    而纪澄的唇色因为肺热显出病态的潮红来,这种红是任何胭脂都模仿不了的颜色,红得柔软清靡,红得妍媚生香。

    天未明,夜凝浓,心微澜,眼前这人就像刚采过那寄居废园的书生元气的狐狸精一般,正迷醉于那颓废的修行。

    竹叶轻轻弹动,是妲己伸出的粉舌不安分地弹了弹那竹叶,诱着竹叶上的竹露落入她的檀口里。

    舌尖小小的,嫩嫩的,粉粉的,生得这样美,轻轻一卷,那竹露就滑入了贝齿。

    随着纪澄吞咽竹露的动作,沈彻的喉头也动了动,很难得的,他居然感到暖流从四肢百骸疯狂用处,汇入他的小腹。

    这种刺激对沈彻来说的确是殊为难得的。

    人生有得必有失。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从沈彻决定跟着他师傅习武开始,他就只学那天下第一的武功。不过这天下第一虽然不必自宫,但其实比自宫还要难上那么点儿。

    挥刀自宫不过是凭刹那热血,挥刀之后一切烦恼便了了。但沈彻习的这门“九转玄元功”虽不用自宫,却要时刻清心守静,不行那男女之事。

    正常男儿,身强体健,又正是十几岁、二十几岁冲动最旺盛的时候,却要逼着自己不能想不能动,其艰难可想而知。

    而且这九转玄元功格外的不是人练的功夫,九转养元,元盛精烈,养成堪比灵丹妙药,习这门功夫的人实际比普通人的欲望更为强烈,就像吞了春药却让你不许泄洪一般,如此酷烈的折磨,武功想差都难,可古往今来没几个人能修成这门功夫的,只因克制不住而已。

    其实这功夫并不是不让你行男女之事,只是利弊得靠自己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