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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渐收回了纪澄手里的权利,只叫她安心守孝,纪澄知道她在向姨娘这件事上叫她父亲很是不喜,本不开解开那层遮掩丑陋的纸的,可她忍不了,那是她的娘亲。

    纪澄在山上住着,每过半月有仆人来送衣食,纪渊和范增丽偶尔也来看看,只她父亲一次都没来过。

    纪泽也不见踪影,从安葬了她母亲之后,纪澄再次见到她二哥已经是将近一年之后了。

    “二哥。”纪澄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快步在山间走着的人会是纪泽,“你的腿?”

    纪泽朝纪澄张开怀抱道:“全都好了。”

    纪澄含着泪扑入纪泽的怀里,“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原来纪泽这一年没出现,正是去找神医治腿去了。“若不是二公子替我四处打听神医的下落,我根本就找不到他。真乃神医也,他把我的腿重新折断,又重新续骨,也不知道他给我上了什么药,竟然就好了,再也不跛了,虽说每逢刮风下雨还是会疼,可比以前已经是大好了。”纪泽的言谈间无一不带着对沈彻的感激,以及对神医的信服。

    纪澄听见纪泽提及沈彻时,直觉地拧了拧眉,说真的她不愿意欠沈彻任何的人情,却又不能不衷心地感激他帮了纪泽。

    说来也奇怪,沈彻自打离开晋北后就再无音讯,连南桂都不曾再出现过,若非纪泽提起沈彻,纪澄几乎以为沈彻已经放过自己了。本来也是,一个人的新鲜感又能持续多久呢?久了就淡了,好比沈彻对方璇一般。

    纪澄心里挂记着私械的事儿,她父亲并不知道背后的人是沈彻,而她现在早已被架空,也不知道那些事是如何继续的,所以她忍不住向纪泽打听了一下。

    结果事情似乎出乎纪澄的意料,却又在她的预料之中。沈彻找了更好的取代她的人——纪泽。

    纪泽一心感念沈彻,而那私械的生意明面上又是为了中原之利,暗里还可以牟利,这天下还有比这更一箭双雕的事情么?纪泽干得可比纪澄用心多了,且他是男子,很多事都更方便出面。

    纪澄闻言只能一笑了之。

    守孝的日子漫长而清净,之后的两年纪澄再没得过沈彻的消息,她每日只在墓前静修,当初她从南桂那儿学来的吐纳之法,纪澄又重新捡了起来,这功法修炼久了只觉对身体十分有益,舞剑时都觉得轻盈自如了许多。

    日子清净如流水,二十七个月于此时的纪澄而言简直是一晃眼就过了。没想到从小也算锦衣玉食的纪大姑娘过了几年粗茶淡饭的日子竟也习惯上了,她还没想下山,范增丽就已经往山上来了好几遭了。

    言谈间多是替纪澄操心,毕竟纪澄已经十九岁了,这时候还没成亲都已经算是老姑娘了,何况她连定亲都还没有。这般年纪想再在京师找一门贵亲怕是不能了,所以范增丽替纪澄在晋北相看了几家,催着她赶紧回府。

    纪澄道:“这里日子清净,我都习惯了,嫂嫂这样着急催我出嫁,是怕我吃穷了纪家不成?”

    “哪儿的话呀?”范增丽道:“姑娘若是看不中那几家,咱们慢慢挑就是了,以你的品貌难道还能愁嫁?再说了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两年多姑娘都没回过府,老爷不知道多惦记你呢,只是他身体不好,爬不动山,不然早就亲自来请你回去了。你二哥翻了年也要成亲了,姑娘难道连这样的喜事也不在意?”

    纪澄心想,范增丽历练了两年多倒是比以前会说话了不少,纪泽要成亲,纪澄当然不能不回去。

    而意外之喜是,翻了年凌子云居然从西北回了晋北。她二人本是青梅竹马,如今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正是合适,真叫是天注定的一对,兜兜转转这许多年,还能不改初心。

    第172章 月如梭

    只是纪家从来就没想过要将纪澄许配给凌子云。两家皆是商户,又互为竞争,纪澄这般能干,真叫她嫁过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将来凌家必定压过纪家。

    所以只有给纪澄攀一门高亲方为上策,要不然三年前纪青也不会极力支持纪澄前往京师了。

    眼瞧着纪澄服孝满了可以说亲,这凌子云回来的事儿足以叫纪青警惕上心,每回凌子云上门来做客,纪青都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不许二人见面。

    于是纪澄和凌子云这对小鸳鸯只能借由丫头传话,好容易约在了晋北一处香火一般景色却十分不错的法弘寺见面。

    纪澄穿了袭冰蓝泥银裙,这冰蓝泥银裙美而飘逸,于春、秋之日穿十分合宜,但隆冬之际却太单薄了。纪澄这几年虽然吃得清淡,可因为常日里舞剑作乐,又兼且长修吐纳之法,这大冬日里也不怕冷,薄裙之外只裹了灰狐皮的斗篷。

    凌子云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寺里放生池前的纪澄,两年多不见,她似乎又长高了许多,不比两年前的小姑娘身段,现如今真是长开了,身段高挑窈窕,冬日里别人穿衣裳都显得臃肿,唯独她仿佛一竿翠竹摇曳。

    只是看着凌子云就有些红脸,女儿家长开了,那身段的弧度就显出来了,纪澄又是侧对着他,越发显得身段婀娜,比之那军营里迎送的红姑来说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这男人比较女人,可不管身份的,只拿你好看不好看,丰满不丰满做比。那些红姑媚则媚矣,胸脯大得仿佛小猪头,但浑身的肉软得几乎糜烂,毫无嚼劲,不过是打发那多余精力的玩意而已,凌子云不过去过一次,就再不肯光顾了。

    而纪澄在凌子云眼里,却是柔韧翠竹,微微压下去就能强韧反弹,那纤细的腰和修长的腿,比萦绕在他梦里的还要来得动人心魄。

    凌子云这几年也算是历练开了,那军营里虽说纪律严明,可大伙儿都是刀口上舔生活的人,放纵时比寻常人也就更为放纵,凌子云为了打好关系,没少应酬那些个军爷,难免也沾染了一些习气。可他心里一直藏着纪澄,所以向来是醉而不迷。

    只是男子变成男人之后,看女人的眼光未免就有了些许区别,而庆幸的是无论是男子时,还是男人时,凌子云看见纪澄时,都觉得她是这天下最美好的女子。

    “阿澄。”凌子云走到纪澄身边不远处叫道。

    纪澄也已经看见凌子云了,他本就是魁梧汉子,如今大概是塞外的牛羊吃多了,显得越发魁梧黝黑。这两个毫不相搭的人站在一起本该觉得不配,哪知一个俊黑,一个娇白,却是分外的相契。

    “子云哥哥。”纪澄还是习惯以幼年的称呼叫凌子云,而凌子云却不再称她小白兔了,即使要叫,估计也得重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