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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翼地问了句,“公子,可用奴家叫厨房送些小点心来?”

    其实花姑说这句话时,也是提心吊胆的,她也摸不着沈彻的喜怒,生怕自己是画蛇添足反惹恼了他。

    没成想沈彻这次不仅没嫌她聒噪,反而回头淡淡地笑了笑,“好啊,麻烦姑娘了。”

    花姑被这一笑给弄得心神一荡,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赶紧地应了声出去。花姑以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这算什么呀,好歹她经历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居然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对着男人的一个笑脸就晃了神。

    花姑出去后,沈彻以手轻轻拨开莲花灯的花瓣,那纸糊的花瓣已经被水润湿,黏糊成了一团。

    灯芯里并没有寻常姑娘家爱放的许愿纸条。纪澄诉无可诉,连自己都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所以那灯芯里只有一团被水打湿的五色缕。

    针已经被纪澄取走了,她穿了九十九根,又拆了九十九根,最后索性用灯把这些烦恼丝都送走了。

    沈彻在灯下细细地理着那团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五色缕,一共九十九根,一根一根地并排着铺在桌上。沈彻看了良久,抓起那五色缕出了门。

    花姑一宿没睡,合衣在外间的榻上歪着,见沈彻出门赶紧恭敬地送到大门口,这才回去倒上床补觉。

    伺候花姑的小丫头眉开眼笑地进门对花姑道:“姐姐,二公子出手可真大方,赏了两锭元宝,这个月咱们可不愁开销了。”

    花姑打了个呵欠也笑了笑,她那样小心翼翼地供着二公子难道还真是为了那张脸不成?自然是为了银子。

    花姑半梦半醒间忽然想到自己在京城的女侍里头实在算不得出色的,这静香院当年虽然也的确红火过一段时日,可随着她年老色衰,生意已经大不如前,真不知这位二公子最近怎么忽然看上她们这小院子了?

    花姑没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而纪澄在河边放灯之后回府依旧了无睡意,五色缕虽然随着水流飘走了,但她的烦恼依旧不减。想着晚上她和沈彻面对面时,他并没有避开,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在等着她开口?

    否则按照沈彻对她一贯的无视,当时该转身就走的。

    纪澄越想越觉得自己当时是昏了头,那样好的机会她却没把握。其实从塞外回来之后,纪澄几乎从没寻到过合适的机会和沈彻说说话,先才真是极好的机会的。

    思及此,纪澄看着桌子上放的那柄轻雪剑,心里有了打算,提起剑出了门再次往山上去。

    只是纪澄万万没想到的是,通往顶院的柴扉上已经上了锁,那铜锁小小的,以轻雪剑的锋利,定能砍断。

    纪澄木愣愣地看着那铜锁,忍不住笑了笑,却是比哭还难看,她真是何其天真,刚才竟然以为她和沈彻还能有转机。

    七夕一过,接着就是中秋,秋闱也在八月,沈荨也亲事也临近了,纪澄忙得不可开交,倒少了那些为情愁虑的闲情,连睡眠都好了些,夜里至少可以睡足两个时辰了。

    真是可喜的改观,然而更可喜的是,沈彻这段时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再没有早出晚归,最迟亥时初刻必然回府的。

    每天晚上沈彻回来的时候纪澄都知道。因为霓裳的屋子就在小径旁边,她每晚一定是等着沈彻回来伺候了他更衣洗漱之后才会歇下。

    尽管霓裳的声音很低,而沈彻的动作也很轻,可纪澄就是能察觉到动静。有时候她几乎以为沈彻会往卧云堂来,但很快就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往顶院去。

    对纪澄来说一切依旧没什么改变。

    但其他人的生活可不是她这般死水一般。玉姐儿生一个月了,满月酒摆得十分热闹,谁都羡慕李芮生了个女儿,居然还如此得婆家喜欢,当然主要是老太太喜欢。

    纪澄打了个八两重的长命金锁送给玉姐儿,这样重的东西当然不是给孩子戴的,也就是摆个样子。因为送长命锁的人实在太多,小孩子家家哪里戴得过来。

    李芮接过去笑道:“知道嫂嫂家里金山银山的,可也不必给玉姐儿这么破费,她才多大点儿啊,这么重的金子可不压坏她了?”

    纪澄没跟李芮一般见识,待走出李芮的房间时,就见沈径匆匆追了出来。

    “澄妹妹,你别往心里去,阿芮就是那般性子,有些不识好歹。”沈径红着脸道,倒不是看着纪澄羞红的,而是被李芮的不识大体给臊红的。

    纪澄摇头笑道:“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沈径又道:“上回你托爹爹打听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皇上大概有意放文华殿的章学士做这回京城乡试的主考。”

    纪澄正欲朝沈径道谢,就见李芮的丫头彩霞出得门来唤道:“郎君,少奶奶说胸口有些闷。”

    沈径眉头轻皱,脸上已出现不耐之色。纪澄生怕又惹出闲言蜚语来,赶紧道:“三弟,这次真是多谢你了,改日我让大哥好好答谢你。三弟妹寻你,你赶紧去吧。”

    沈径见纪澄走得极快,也知道她是避嫌,心里越发地厌恶上李芮,真是不分场合不分人地总是使小性子。

    第216章 月饼节

    其实纪澄很了解李芮为何如此看不上自己,甚至连妯娌的情面都不瞧在眼里。一来李芮是侯府千金,而纪澄不过是商户女,二来么纪澄又比她更得老太太喜欢,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纪澄的丈夫沈彻压根儿没她看在眼里,连自己夫君都笼络不了,也难怪外人踩一脚了。

    思及沈彻,纪澄的心口就一跳一跳地疼,真是奇怪以往也没觉得多喜欢的,只是在反目之后,忆及往昔那一星半点的甜蜜居然越陷越深,想来不甘也是有之。

    “少奶奶要亲自去下厨做月饼?那可敢情好,咱们可以好好儿地跟少奶奶学一学了。”厨房上的黄大娘可着劲儿地巴结纪澄。谁都知道厨房是油水多的地方,她如今能掌管厨房,还不都是纪澄一句话的事儿。

    按说纪澄如今已经大可不必到厨房里做月饼来献殷勤了,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现在这样做,指不定会别人议论殷勤得太过火了。

    可是纪澄心里烦躁的时候就喜欢做事儿,她于厨艺虽然称不上极为喜爱,但这里无疑可以让他短暂地逃避现实。

    自然纪澄还有个不能为人道也的心理,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去承认,那就是总想着能让沈彻吃上一口自己做的月饼,也算是她一番心意。

    纪澄当初跟着刘厨娘虽然学过一点糕点,可是月饼却是没涉猎的,好在她厨艺上本就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