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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着沈彻去温泉庄子上养病。

    纪澄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差是差了点而,最近虽然时常头晕、目眩,心悸耳鸣,加之无法入眠,可就这样直直地晕过去还是不大可能,纪澄仔细回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她虽然起得太急的确晃了晃,可也没到晕倒的程度,而是突然被什么力量拉了一把,眼前就黑了过去。

    “这样盯着我看做什么?”沈彻很是无辜地看着纪澄。

    纪澄眯了眯眼睛道:“今天在芮英堂是不是你捣的鬼?”

    沈彻正端着汤药吹气,“你自己病没养好就逞强,却反过来怪到我头上,我在心里就是那样的人?”

    纪澄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沈彻凑过去咬了咬纪澄的嘴唇,“看来有人不领情啊。”

    纪澄疼得吸了吸气儿,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觉得沈彻任性之极,而且完全不能跟他讲道理,反正即使他表面上应承了你,可该怎么做他还是会怎么做,还会逼得你听从他的安排。

    纪澄闷闷地不说话。

    沈彻道:“药凉了,我喂你吧。”

    纪澄刚要摇头,就见沈彻自己喝了一大口药然后堵上自己的嘴。可以想象,她昏睡的那几天是怎么喂药的了。

    纪澄想,眼前这人冷待你的是真的冷,冷得叫你骨头都发凉,爱你的时候却又极尽痴缠,这样忽冷忽热,叫人心里总是不安稳。

    “我自己喝。”纪澄抢在沈彻喝第二口的时候伸手一把抢住那药碗。

    沈彻挑挑眉,“本想跟你同甘共苦的。”

    得,又成了她纪澄的不是。

    等喝完药,纪澄才想起正事来,“如今我不能理事,可阿荨的昏礼怎么办?谁来主事啊?”

    “老祖宗亲自去请的大嫂,她如今也出了三个月了,胎已经坐稳。”沈彻顿了顿又道:“还请了三弟妹和四弟妹一同帮忙。”

    第225章 阴与阳(四)

    冯霜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至于李芮纪澄打心底觉得还腻烦。

    沈彻道:“你安心休息吧,四弟妹虽然有时候不太靠谱,但这件事她不敢闹什么幺蛾子的,如果出了岔子自然有人收拾她。”

    纪澄笑着看向沈彻道:“那你是想她出岔子还是想她不出?”

    沈彻也回以一笑道:“我都可以啊。”

    纪澄道:“不会的,她好歹也是世家出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是清楚的。”

    沈彻揽住纪澄道:“主要是大嫂有身孕了,不宜太劳累,所以才请了她们帮忙。”

    纪澄点点头,她并不是那种因为和李芮赌气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喂你吃饭。”沈彻看着柳叶儿端了托盘进来后道。

    纪澄眨巴眨巴眼睛,刚想说她可以起身吃饭的,但一看沈彻那兴奋的架势,也就忍住了,否则指不定又要被说不懂情趣。

    而沈彻果然也是有备而来,连围兜都替纪澄准备好了,殷勤地给她戴上,这才端起汤碗用勺子试了试热度,不烫嘴之后才喂给纪澄,“先喝点儿汤在用饭。”

    纪澄尝了一口就忍不住皱眉头,“什么汤啊,一股怪味儿。”

    “这是田七郁金炖乌鸡,我特地叫厨房给你煲的。”沈彻道。

    纪澄当初跟着刘厨娘学了一段时日的药膳,知道这道汤是补肾的,心里升起一股怪异之感,她补肾养肾做什么?

    “不喜欢喝?”沈彻自己尝了尝,的确味道有些怪,“咱们只喝这一碗,下一顿喝猪肠核桃仁汤。”

    纪澄一听这名字就顿时胃口全消,赶紧道:“就喝这个吧,喝习惯就好了。”

    沈彻用手绢轻轻替纪澄擦了擦嘴角的残汁,看着纪澄一副不想喝汤却又被猪肠吓到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她眼睛水汪汪的亮,喝得又快又急,生怕不让她喝似的。

    沈彻倾身在纪澄嘴上啄了啄,“你吃饭可真乖,不哭不闹的。”

    纪澄面对这样的赞扬简直不知该如何反应。

    按照沈彻的意思,纪澄最好是吃了就睡,可她已经连着睡了好几天了,哪里还有瞌睡虫,便被沈彻抱到了顶院。

    “我自己能走。”纪澄感觉自己在沈彻面前仿佛成了婴儿一般,连去净室都是他抱着去的。

    沈彻道:“懒得给你穿鞋了。”

    穿鞋难道比抱着走路还费神?纪澄也是无语了,只能由着沈彻高兴。

    开门的时候,纪澄的眼神在密道的那道门上流连了片刻就叫沈彻察觉了,只听他道:“这道门从来没有锁过。”

    纪澄心想这人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沈彻挑挑眉头道:“就是个响声而已。你连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就锁上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说完,沈彻还冷哼了两声。

    纪澄想了想,她好像真的再没试过,当时哪里还有勇气去试啊。只是如今秋后算账,倒是处处显出了纪澄的不是了。

    纪澄也是不甘示弱的,脚一落到地上就去找自己当初看账本写的节略,此刻这一摞依旧整整齐齐地码在柜子旁边的小几上,也就是纪澄翻看账本的地方。

    “你也不用说我。当初我辛辛苦苦写的节略你不是也没看么?”纪澄也想扳回一城地道,以免处处都显得自己罪无可赦。

    沈彻俯身从那叠节略里捻起一根头发道:“你说的是这根头发吧?”

    纪澄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种小把戏我很久以前就会玩了。”沈彻不无得意的道。他这个人在人前惯来装深沉,唯独在老太太跟前会有一点儿晚辈的样儿。至于在纪澄面前,以前那也是装得高高在上的,如今两个人的心意明朗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竟然还带上了孩子气。

    纪澄道:“我不信,指不定你是刚才才发现的呢。”

    沈彻随手抽出一本节略递给纪澄,“你说第几页第几行,我来背。”

    纪澄一看沈彻那胸有成竹的模样本就像打退堂鼓,可是又知道这人奸诈得厉害,万一唱的是空城计呢?所以果真就翻了一页,念了一句。

    沈彻紧跟着就把后面的一段都念了出来,一个字不差。“还有什么话说?”

    纪澄闷闷地道:“那你为何总让我误会?”

    沈彻心想,自然是为了逼你啊,傻姑娘,或者应该叫傻婆娘了。不过这种话当然不能对纪澄说,只委屈地道:“自然是抹不开脸,连楚得那胖子都看不起我了。”

    纪澄还能说什么,简直是被沈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