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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片刻就回了沈府。

    到芮英堂时,老太太正和沈芫、沈荨还有沈萃这些个出了嫁的孙女儿说笑,见纪澄进来就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阿彻没陪你吗?”

    纪澄道:“郎君有事,将我送到兰花巷就走了。”

    纪澄说这话倒没有别的意思,沈彻的事情本就忙碌,她也知道。可是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可就别有感慨了。

    今日除了沈荷是特殊情况所以她夫君不在,其他几个出嫁的孙女儿,甚至沈萃,都是由自家夫婿一直陪着的。

    老太太不好说什么,只叹道:“这孩子,大正月里也不知在瞎忙什么。”

    沈荷在一旁想着,还能忙什么,自然是忙着应酬红颜知己了,不过她并不同情纪澄,反而觉得她是自找的。

    当初若不是纪澄和沈彻勾勾搭搭,凤庆只怕早就嫁进了沈家,她夫君也不会为那件事的不成而恼怒于她,她们夫妻就不会走到现在的境地。

    沈荨少不得要提沈彻说两句,“哥哥如今也有了差事,正月里只怕同僚应酬颇多,这才没陪嫂嫂的。”

    纪澄朝沈荨笑了笑,当初沈荨出嫁她身体不好没能观礼,她三日归宁时她正昏迷,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出嫁后的沈荨。仿佛胖了些,脸蛋白里透红,可见在夫家过得很是不错。

    纪澄笑道:“嗯。”

    大正月里谁也不愿见到人置气,老太太见纪澄笑容满面,丝毫没有怨怼之意,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纪澄颇识大体,当然可能也是出身不显的缘故,并不如一般人家的媳妇那般闹腾,倒是家宅之幸。

    “二哥也真是的,总是忙着忙那,弄得家都不归,要不然二嫂肯定早怀上了。”沈萃在旁边一边摸着肚子一边道。

    纪澄这才留意到沈萃,虽然她的小腹平坦一如往昔,可看她那骄矜劲儿只怕是怀上了。

    “阿萃可是有了身子了?”纪澄笑着问道。

    沈萃笑道:“二嫂眼睛可真尖。大夫诊脉说是有两个月了,本来以为怀不上的,结果不成想竟然有了,二嫂肚子里可有消息了?老祖宗盼着二哥有孩子可盼了好久了。”

    沈萃就是这一点儿不好,自己得意了,还非要踩着别人的痛脚说话,反正就是不许你越过她去。

    纪澄的笑容一僵,在孩子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没有任何底气,别说她和沈彻还没同房,可就算同房了,她先才大病一场,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僵局是老太太替纪澄打开的,“你二嫂大病初愈,如今还在喝药呢,哪有那么快就怀上。按我说将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孩子迟早会有的。”

    沈萃撇嘴道:“老祖宗就是偏疼二嫂,比咱们这些亲孙女还疼爱。”

    沈荷道:“二弟妹的确是有个有福的,若是嫁到别人家里可没有老祖宗这样开明的祖母,公主娘娘又是个宽厚的,也不用你去立规矩。”

    这些姑奶奶的心态,纪澄多少理解一点儿,都或多或少瞧不上自己的出身,但见老太太偏疼她一些,就都有些葡萄酸心里。

    纪澄并不在意这些酸言酸语,只淡淡地笑一笑就过了。

    下午晌芮英堂摆了马吊,纪澄本是不想参与的,可被沈萃一句“你这财神娘子大过年的都不来散散财啊”就给弄得不得不下场。

    纪澄果然充当了财神娘子,三家赢她一家,她脸上还乐呵呵的,一点儿输牌气都没有。

    沈萃赢了不少,脸上红光满面的,到吃饭的时候都还舍不得下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缺钱得厉害,末了她还道:“二嫂果然是银子多,输得一点儿都不心疼。”

    纪澄并不答沈萃的话,她怕自己忍不住说得太尖刻,在老太太眼里落了下成。又时候吃亏是福,牙尖嘴利的说得厉害并不就表示真的厉害。

    果不其然,等纪澄扶着老太太去堂内用饭时,老太太就悄声道:“真是难为你一下午为了输钱,费尽心思算牌了,不过这份钱不用你出,我待会儿叫云锦补给你。”

    这话将纪澄说得一下就脸红了起来,“老祖宗你这真是要臊死我了。”

    老太太叹息道:“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管家的,怎么个个儿都像缺银子花似的,倒叫老婆子我汗颜了,也不知道怎么教出来的。”

    纪澄轻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女儿家嫁人之后一管家就知道难了,也不是谁都有咱们家这样松快的。”

    老太太轻轻地叹息一声。

    用过晚饭楚镇进内院来接沈荨,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沈芫旁边的纪澄。他很多年就没见过纪澄了,成亲时听说她病得极厉害,连观礼都没到,他心里虽然有所惦念,可也知道不妥,所以毫无表现。

    这会儿见纪澄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穿着一袭樱米分地梅鹊织金锦的裙子,头上不过只簪了一朵山茶花玉簪,真真是乌发丽颜,瞧着那模样,竟仿佛像未出阁的姑娘一般,比沈荨还显得更为娇嫩些。

    她只坐在那里,连话都没说,便已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楚镇脑子里不由闪过初次见着纪澄时的样子,她在休憩室里换衣裳,他哪里料得到马球打得叫他都佩服的人居然是个女儿家。

    打从见过纪澄后,楚镇就兀自出神,沈荨一心系在楚镇的身上,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留意,见他如此异常,立即就敏感到是怎么回事了。

    沈荨心里委屈,可她不是那种大哭大闹的人,只柔声道:“世子,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

    楚镇回过神来道:“上回不是听说你二嫂病得极重,连床都起不来了么?”

    沈荨听楚镇问的果然是纪澄,不由生气地将脸撇到一边。

    楚镇后知后觉地才发现沈荨在生气,心里不由觉得女儿家就是小气,你随便说一句她们都会想多了。他不过是随便关切一句,大家都是亲戚,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怎么她就拧着不放了?

    楚镇素来就不是哄女人的人,也不去哄沈荨,由着她在那儿生气。

    沈荨晚上背着人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楚镇叹息一声道:“她如今是咱们的二嫂,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我不过是好奇她病得那么重怎么就好了,你怎么就能哭这么久?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惦记自己嫂子的人?”

    沈荨摇摇头,眼泪这才慢慢收住了。

    沈荨这头闹别扭的事情,纪澄自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腰酸背疼,打了半晌的马吊,叫她浑身都疼,脑子也疼,你来我往地吵也吵死了。

    沈彻回来时都已经掌灯许久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