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樊篱看着。
樊篱依旧不紧不慢的踏上这黑曜石阶梯,握着我的手微微的收紧了。
他动作不紧不慢,从容不迫,没有一丝慌乱,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有我,才知道他的手心已经微微湿润了。
战局之间,生死之隔,一触即发。
“不知道魔皇殿下,带回的这个人,是何身份,又是凭什么入主魔宫?”
樊篱的脚,终于在踏上最后一步黑曜石梯的时候,因为这句充满了挑衅的话,而不得不停了下来。
眼看着便是最后一步黑曜石阶梯,我不得不惋惜樊篱想要装作风平浪静的计划还是失败了。看来荆袖这个女人,在荆家还是占了些分量。
而这个白胡子白发苍苍的老者必然是荆家一位说得上话的长老,不然怎么会敢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顶撞樊篱,樊篱也不必为了他的一句话而停下下来。
樊篱回头,看着那个站在跪拜的人群中的白发长老,声音又轻又冷:“荆长老问本尊,本尊的皇后该是以何种身份入主这后宫吗?”
那荆长老目光锐利似箭,含着极大的恨意和愤怒,声音又低又恼:“尊皇殿下再皇嗣后位这方面也放得太松了些,什么来历不明的人便往魔宫之中带,即便是尊皇殿下年少轻狂爱慕美人,也请不要轻易的将一些无能无用之辈推到皇后的位置上!”
“而且!”他抬头,咬牙切齿的将我望着,恨声道:“荆袖为魔界安危出生入死,为尊皇殿下来回奔波,哪怕是尊皇殿下不念僧面也当念念佛面,若是荆袖真的顶撞了尊皇殿下,挖了她的眼睛便是,为何又要非得置荆袖于死地?难道我们荆家的血脉,真就如此轻贱,抵不上尊皇殿下心头好的一句话?”
说道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樊篱站住脚,牵起我的手,脸色冷淡,帝王威严尽显:“荆长老,刚刚黑甲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一个人,是本尊的皇后,是魔宫的后主,这魔族万里江山的半个主人,与我共掌魔族天下!荆袖对她不敬,便是对我不敬,你告诉我,我的臣民,受我恩泽供我驱策,她这般对我不敬,又该是什么下场?”
那长老双眼喷火,只冷笑一声,愤怒而鄙夷的说道:“随随便便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便可以担起黑曜双城的后主,皇尊殿下未免也太将这万里江山的将来,百万魔族的性命当做儿戏!再说,老夫是看着荆袖长大的,她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么?不过是刁蛮了一些高傲了一些,怎么可能又会顶撞尊皇殿下?!天知道荆袖是因为冒犯你被杀的,还是皇尊殿下想要灭了荆袖的口!”
眼见着这老者咄咄逼人,樊篱沉下眉眼,语气中已经带了冰冷的杀意:“你说什么?!”
那老者嗤笑一声,依旧是站着,咩有丝毫的畏惧和动摇,只冷冰冰的说道:“我要尊皇殿下,给老夫杀了荆袖的理由,还有,不要将随随便便的人都带回魔宫来。”
他望了我身后的赤炎和徼幸一眼,不屑而厌恶道:“竟然还有低劣的狐妖和最普通的堕仙,尊皇殿下的宫殿,莫不是连这种下三滥的臭虫都带的进去。”
他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是嗤笑:“真是丢尽了黑曜双城的脸。”
樊篱脸色冷淡,旁边几个跪着的臣将都偷偷的抬起头来,撇了那个老者一样,又转过头来看着樊篱,目光举棋不定,似乎是在樊篱和这荆家老者间徘徊,暗中观察局势。
身后的黑甲也停住了脚步,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不再前进。
樊篱站在原地,目光阴沉不定。
我甩开樊篱的手,他眉头一皱,却还是随我去了。
赤炎正在低眉顺眼的装着听话懂事的婢女,我走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朝这个老者走来。
她吓了一跳,呼声还未出了嗓子便及时的闭了嘴,懵懵懂懂的被我拉着。
我慢步走到了荆家长老的面前。
他的衣裳是重紫色,颜色阴郁,浓的像是马上要滴出来一般。
看他脸色也是这般阴郁,脸黑的像是摧城风雨来临之前的云。
我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如今,气势不必再内敛,魔力也不需要一分一毫的遮掩。
随着我的走近,他面前两个跪着的白色银甲将军下意识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像是察觉了我身上滔滔不绝铺天盖地的杀气,那两个白色甲胄将军眉头一皱,心尖一抽,像是重临千军万马的修罗场,情不自禁的将佩剑抽了出来,交叉着挡住我的去路,将我和这荆家的长老隔开,握着剑的手情不自禁发紧。
一切都是险中求胜。
其实我魔力已耗尽,身体极度虚弱,只是杀人太多,杀戮带来的血腥之气,那是永远无法被掩盖的煞气。
若是这荆家的长老猝起发难,我和樊篱都必定手忙脚乱一番。想要自身难保已是尽力,若是要带着赤炎和徼幸逃,更是难以登天。
荆家长老眉头一皱,伸手拨开了那两个下意识起身立在他面前的银甲护卫,依旧是冷淡而谨慎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遮掩和害怕,上下打量着我。
这般桀骜而厌恶的目光。
我握着赤炎的手,让那面重华魔纹在脸上显现出来。
我凑近他的面前,平视着他的眼睛,突然邪魅一笑,轻声道:“本尊曾杀过一个叫姓荆的将军,嗯,四万年前,樊天与仙界大战,那个将军,是使一把长弓,他百步穿杨百发百中,我从没有见过那样好的神箭手。”
百米开外,四箭齐发,可以射中疾飞的蜜蜂的翅膀,在薄如蝉翼的翅膀边缘,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将它钉在树上,并且不损丝毫躯体。
箭拔下来,那只蜜蜂还可以继续嗡嗡嗡的飞走。
这个人,也姓荆。
荆长老的表情惊疑不定,他看着我,眉头跳了一跳,半响,他从我的脸上找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看着那半面重华魔纹,又不敢确定似得:“你是................天界战神?”
我朝他笑,笑的风情万种犹如迷惑人的毒蛇,吐出它猩红的毒信子,继续徐徐善诱道:“那个将军真是厉害,那么远的地方,射出的箭,箭无虚发,每一只箭上都沾了剧毒。他生的真是年轻,名声才刚传出来,便上了这样惨烈的战场。你知道吗,他杀了本尊手下七十二名精锐,全是一等一同我出生入死的将士。然后,后来我杀了樊天,抓住他,下令将他活生生剥了皮,用他的皮,做了一面战鼓,闲来无事的时候,本尊便叫军营中的歌姬,用这面镶嵌了铃铛的战鼓来为本尊奏乐,让舞姬和着这曲子跳舞,你不知道,那乐声,真是本尊听过最动人的........”
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我突然恍惚了一下。
奇怪,我说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