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及时地向她下命令:“都吃光,不准浪费。”
陈蕴清抬眸撞见黄淑姳,对方脸色不再如先前那般好看,她收回自己的小动作,蓦地对她灿烂一笑。
晚饭过后,黄淑姳和陈蕴清在院子里闲聊。
“阿蕴,迦南对你真好。”
“他爱我嘛。”
“作为哥哥,他确实很疼爱你。”
“你妈妈过身得早,以后我也会爱你,我会对你好。”
“为什么。”
“迦南只有你一个妹妹,我会好好待你。”
在客厅聚会结束,时间不早,陈迦南在陈父的要求下送黄家人回去。陈蕴清明早还要上学,阿标开车送她回江心花园22号。
走廊只开一排壁灯,她光着脚在阶梯上一个人玩跳房子,跳到第九格时楼下传来开门声,她立刻转身跑下楼。
陈迦南刚松开领带,楼上便冲下来一个人影,他大脑未及反应,双臂先将人接住。
“还没睡?”
她敲敲手上一块他送的百达斐丽:“好晚了。送她回家要这么晚?”
“是送‘他们’回家。”
陈迦南把她身子扶正,让她柔软的胸脯离开他。
“明天还要上课,你还不睡觉。”
“你喜欢她吗?”
“你会同她结婚吗?”
陈迦南笑:“我只是送他们回家。”
“你到年纪了,该结婚了。”
“你嫌我老?”
陈迦南抬起她失落的下巴:“阿蕴,我才二十二岁。”
虽然陈迦南表现得对黄家很淡,但陈蕴清的烦恼并没有减少。
一股不安攫住她,这股不安来自于他不接受她的表白,来自于父亲意图明显的撮合,来自于她拼命长大却永远追不上他的步伐。
“昨天来接你的人是谁?”
“你哥哥!”
“天哪,他好靓,靓过周润发!”
“难怪你对他……”
一个鱼蛋卡住她嘴巴,卓欣然立刻失声,她呜呜啊啊细嚼慢咽,才把嘴巴空出来,揉揉两腮,埋怨道:“阿蕴,你好粗鲁喔。”
四根手指在面颊快速敲点,陈蕴清细眉拧成一团:“不要讲话,我好烦。”
“好烦就出去玩啊。”旁边坐下来一个人。
“去哪里?”
萧承说:“我小舅和他朋友周末出海,你们要不要来,钓鱼!”
“钓鱼,哪里不能钓鱼?”
“笨蛋,重点是出海。”
周日上午,陈蕴清如约到达码头,没想到一同出海的不止萧承的小舅,还有蒋怀东。
“他怎么也来了?”
萧承面色不虞:“他跟他哥哥一起来的。”
上了游艇,一群大人在二层甲板嘻嘻哈哈地玩闹,音乐开得震天响,香槟一瓶接一瓶。
“不是说钓鱼吗?”
陈蕴清一转身透过玻璃看见船舱里的蒋怀东。他正倚着沙发看报纸。那报纸近得都快贴到脸上去了。
她走进去,问服务生要完钓具,坐到他身边,对他上游艇却不参与聚会感到好笑:“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
蒋怀东的眼睛从报纸后露出来:“你看不见么。”
“阿欣和萧承在外面晒太阳,你不去看看?”
蒋怀东没回答,他又低头盯报纸。
陈蕴清摸摸鼻子,觉得他最近追阿欣没有以前勤快了。
男人,善变。
她起身接过服务生送来的钓具,和他打声招呼准备出去,哪知手腕被人扣住。“你要去钓鱼?”蒋怀东问。
陈蕴清刚要回答,注意力却被他放下的报纸吸引。
娱乐版面上有一个她熟悉的身影,那人搂着的女人,却是她不熟悉的女明星。
蒋怀东看着陈蕴清的脸色变了。
几个人一起去游艇尾部的甲板钓鱼,萧承放下钓具,他一边帮卓欣然挂鱼饵,一边小声耳语,偷瞟默不作声站在甲板那头情绪莫名低落的陈蕴清:“阿蕴怎么了。”
“不知道,拿完东西就不对劲了。”卓欣然求助地望向身旁的蒋怀东。
蒋怀东也耸肩,抬头和萧承对上,后者又向他释放敌意,他毫不示弱地看回去。
这边三人气氛微妙,那边陈蕴清一不小心滑倒,一下掉进海里。
“阿蕴?!”
……
睁开眼是白晃晃的天花板,陈蕴清环视周围,发现自己的床被白布环绕,她动一下,床与墙面撞击,虽然只发出不明显的响动,但床帘刷一下便被外面的人拉开。
“醒了。”陈迦南出现在面前。
“你朋友打电话通知我你落海。”
他约会都推掉,直接转弯到码头,乘快艇赶过去。
“不会游泳还不知小心?”
陈蕴清听着他的话,视线被沙发上一捧双面牛皮纸包束的茶月季定住。
那不是送给她的花。
那是送给女人的花。
“阿蕴,以后没我批准,不准出海。”
陈蕴清这才注意过来:“我只是和朋友出去玩。”
“那也不行。”
“我不要。”
他上前停在她床边,摘去手套,左手套叠右手套,平整地放到桌上,然后弯腰,缓慢而坚定抚摸她发顶,不是爱抚,而是无声施压。
“阿蕴,你要听话。”
“凭什么,又凭你是我哥哥?”
“你差点受伤。”
“只是一场意外……”
陈迦南打断她:“意外也不行,我不许你有任何意外。我意外不起。”
5
陈迦南走时没忘带走那捧茶月季,陈蕴清默默看着,没有问。
医院停车场里,阿标抽到第六根三个五的时候,终于把陈迦南盼出来,他急忙忙给他打开车门:“老大,你终于出来!周小姐那边怪你迟到,已经气走了!”
陈迦南没接茬,他蹙眉闻了闻手上那捧茶月季:“你确定她喜欢这种花?”
“管她喜不喜欢,反正女人就喜欢这种小把戏,你再来点花言巧语,保证她脱光就往你怀里扑!”无故被瞟一眼,阿标话音顿住,“诶……反正老大你不用担心,没有几个女人会生你气,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过去,让人家看到你的诚意,快快快!我开二百码带你飞过去!”
陈迦南离开医院没多久,黄淑姳就提着水果篮来到。
“阿蕴,我听说你生病住院。”
黄淑姳一边关心她身体,一边往周围看。
“哥哥走了,”陈蕴清注意着她的表情,“刚走的。”
“是吗。”黄淑姳笑容顿时落寞,她拣出水果篮中的一个苹果,“要不要吃水果?我帮你洗洗。”
等黄淑姳洗完苹果从卫生间出来,陈蕴清一边接过来,一边说:“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黄淑姳脸一红,下意识地矢口否认。
“哦,那就好。”陈蕴清清脆地咬一口苹果,半边脸颊塞得鼓鼓囊囊,“我喜欢他。”
黄淑姳一顿,也顾不上自己刚刚的否认:“阿蕴,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是你哥哥,你喜欢他,很正常。但我喜欢他,是想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
“我也想跟他过一辈子。”
黄淑姳笑起来:“傻囡囡,你还没长大,以后你就懂了。”
陈蕴清盯着半块苹果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