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她身后时,淡淡的酒气将她笼罩。
“明天是你生日。”
“想要什么礼物?”
陈蕴清仰起头,陈迦南伸手擦掉她眉尾的笔水印,怎么连这里都能划到。他双指捏住她下巴,就着柔和的灯光将她细细打量,余光瞄到她桌角放着一本《fashion》。
他扬起嘴角:“我的阿蕴长大了,开始学习化妆打扮了。”
又看到她手边有一杆眉笔,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刚才擦去的不是笔水印。
陈蕴清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短暂的羞赧后,她拾起那只眉笔,大方道:“我在学画眉。”
陈迦南接过那支笔,抬着她下巴往自己靠近:“我教你。”
“你不会。”
“我会。”
这事禁不住细想,她任他为她仔细描摹,感受他呵出的热气抚摸着她的眼皮,她咬咬唇不开心地问:“你为什么会这种事?”
“我有什么不会。”
“你是男人,你不该会。”
“阿蕴,我为你换过尿布,教你穿你的第一条裙子,洗过你带血的内裤。我有什么不会。”
“就算不会,我也会为你去学。”
他牵着她长大,从未错过她的每一次变化。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
“为什么。”
“我不要你做我哥哥,我想和你睡,我想和你在一起。”
陈迦南的瞳仁很深,一晚望不到尽头。
“你还小,这只是孩子话。”
她气起来:“我不小,我马上就十五岁了!我十五岁就可以参加考试上大学,你们十五岁才刚上高中呢,为什么总是拿年纪否定我,我很聪明,我知道自己在干嘛,我爱你,我就是爱你,哥哥!”
“要怎样才算大人,要像她这样吗?”她指着杂志上的封面女郎,“是不是要用你们大人的方式生活才算是大人?你才会尊重我的感情?”
“你不知道什么是感情,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你什么都没经历过,不会懂外面的复杂,更不会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你只有我这么一个男人,你对我的感情不会纯粹,现在你可以大言不惭地说爱我,但等你真正长大你就会后悔。”
“以后的事交给以后不行吗?”
“不行,”陈迦南说,“我输不起。”
比失去更可怕的是拥有后再失去。
她不懂爱情,但他懂,所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踽踽独行,艰难跋涉。
生日在陈家老宅庆祝,叔叔姑姑婶婶都来了,她没邀请什么朋友同学,因为生辰与家人过,是陈家多年的习俗。
小姑穿着吊带衫阔腿裤,一双细高跟凉鞋,打扮得时髦前卫,不像长辈,看见她不问学习,先问有没有男朋友。
陈蕴清因昨晚和陈迦南不欢而散,兴致不高,听到几位长辈争先恐后询问陈迦南的婚恋状况,心情更是跌到谷底,连收礼物都不积极。
一家人和乐融融吃完下午餐,照相馆的先生来,陈父招徕众人拍全家福。
她本来和小姑的女儿站在中间,后来不知怎么搞,摄像师调来调去,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和陈迦南站在第二排的边缘,他的手自然地搭在她肩膀,似乎昨夜的争吵只影响到她——这个幼稚的、刚刚十五岁的、如他所言十分不成熟的小女孩。
拍完照她以看礼物为由一个人躲进了侧厅,正拆着礼物,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陌生女人的声音。
陈蕴清抱着一盒未拆封的纸盒凑到窗边往外望,大门口的草坪边停着一辆红色的林宝基尼。
是大明星周艳如。
陈蕴清轰地一下僵住。
陈家人的聚会,不会让外人来,她以什么身份来的?
她的十五岁生日,她没有邀请这个女人,她凭什么来的?
答案昭然若揭。
礼盒跌落在地,玛瑙石滚落。
陈蕴清觉得委屈极了,陈迦南昨晚刚跟她吵完架,今天就请这个女人来她的生日会,而且是一场不对外人开放的家庭生日会。
他什么意思,他想告诉她什么。
电话突然响起,有人接起,过一会儿,楼下的佣人站在楼梯边喊她,小姐,你的电话。
陈蕴清应一声,回过神来走到沙发边接电话,是蒋怀东。
或许是因为约到阿欣,他今天心情格外好,在电话里问她要不要出来。
陈蕴清没有心情:“不去。”
“我帮你约到乔治了,你真的不去?”
陈蕴清跳起来:“你约到了?!”
她有一点犹豫,但转念想到周艳如,咬咬牙应道:“我去!”
“我来接你。”
陈迦南提着周艳如的礼物,刚要敲门,门便从里面打开,陈蕴清和他撞个正着,她看到他手上的礼品袋,没说话。
陈迦南注意到她换了衣服,打扮一新:“你要出门?”
“嗯。”
“和谁出去?”
陈蕴清答得不情不愿:“蒋怀东。”
陈迦南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记得这个人,上次她落水,救她的人是这个男的,她不听话地从医院跑出去,见的也是这个男的,最近阿标跟他汇报她的行踪,她关系最密切的人里也有这个男的。
“叔叔伯伯还在楼下,你是寿星,不能走。”
“寿不寿星有什么关系,饭也吃了,蜡烛也吹了,现在是大家开开心心各玩各的时间。”
“各玩各的时间?”
楼下传来佣人的喊声:“小姐,你朋友来了,他说他在外面等你!”
陈蕴清应一声,叫陈迦南放手。
陈迦南透过窗户往外看,果然看到一个俊朗的年轻人,识背影,和上次接她的不是同一个。
“你和他什么关系?”
触到陈迦南的注视,陈蕴清没由来紧张:“朋友。”
“不要出去,今天是你生日,你的礼物我还没……”
“迦南。”楼梯口传来女人的呼唤,兄妹俩一齐望过去,周艳如衣着艳丽,立在半中的楼梯上。
陈迦南话音一顿,陈蕴清当即甩开他的手,大步往下跑,途经走廊撞到阿标。
阿标端着个果盘,被她撞翻大半,没看清人刚,先被迎面踢了一脚。
他抱着腿鬼哭狼嚎:“大小姐,发什么疯?!”
陈蕴清瞪他一眼大步出去。
他身上那股和陈迦南如出一辙地来自周艳如的香味令她厌恶,一刻也不想多留。
蒋怀东高高兴兴接了人上车,却发现寿星脸臭得像黑白无常。
他奇怪:“谁又惹你了?”
“别讲话,开车!”她把头撇向一边,希望风能把她的眼泪拦住。
她活到十五岁,生活简单得不得了,以陈迦南为圆心画半径,为了他努力学习,为了他去学弓道,为了他拼命长大……他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可她乖乖听话,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听他说什么“你什么都没经历过,不懂真正的爱情”,而是希望能与他并肩而立。
“蒋怀东,我已经十五岁了!”
“哦,我知道啊。”
“我已经知道什么是爱情了,你对阿欣那点喜欢算屁的爱情!”
“你懂什么,你才……嗳嗳好好好,你大了你大了你什么都懂……陈蕴清,陈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