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反应,就伸手去抓他裤子。怎料,她身高还不够高,跳起来也根本够不着他所坐的枝干。
“....云濯尧!”经过一波又一波不断加强的分贝,树上的人终于发话了“你很吵!”陆璞初这才发现他塞着耳机,他的音量开的是有多大?她快喊破了嗓子,他才听见。
“你下来!”然后云濯尧就真的听话,从树上一跃而下。这让陆璞初有些讶异,他什么时候这么乖巧了?
果不其然,陆璞初脑海里所设想的乖巧都是自我的虚构。云濯尧从树上稳稳落地后,迈着脚步就往前走了。
陆璞初伸手去拦他,猛然间,不小心将他的耳机扯掉了,连着播放器一同砸在了草地上。
那是一个md机,有些岁月的痕迹了,砸在地上的md机碎成两半,连着里头的盘片都散了出来,折了,耳机头也断了。
陆璞初有些心虚的抬头,望着面露愠色的云濯尧。
☆、奇妙触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璞初说着就蹲下去捡碎落的md机机械,却瞥见云濯尧的小腿向前移动。
陆璞初仓促地捡好,紧随着云濯尧“对不起,东西我会帮你修好的。”见他不吭声,陆璞初想去拉他,可又想到刚才拉他的后果,她的手不由自主畏缩回来了。
陆璞初跑到云濯尧的跟前,昂首直面,“我保证我会修好它的,你别生气了。”前句带着信誓旦旦的口气,尾句带着撒娇的求饶。
云濯尧难以想象一个女孩怎么可以在两种语境之间能够如此快速的切换。他垂眸,俯视被她一手捧在怀里的残骸,蓦然淡语“坏了就丢掉。”
陆璞初有些气恼“我都说了我可以修好...呐..这个给你做抵押。”说着她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东西,往他手里一塞,径直跑开了。
云濯尧了望她飞溜走的背影,又低头瞧瞧手里的东西。这是一款还未上市的索尼mp3,他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过它的款式。
热呼呼的mp3,似乎还带着她大腿根部的温度。这种奇妙的触感,仿佛那晚,他抱着她柔软无骨的身体,狂奔在大街小巷,那般温热得令他觉得烫手。
余晖下的草坪上,一个银色的播放器静置,一个漂亮的少年盘腿坐在旁边守护。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静谧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也在随风散去。
许久,少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试探性的用指尖稍稍触碰它,见它已凉透,才敢抓起它,起身离去。
晚上,陆璞初将东西放在一位正专心玩电玩的少年面前,“二哥,你给我看看这个。”
陆璟初瞥了一眼,俊脸尽是嫌恶。他瞅着桌面上碎裂的残骸,“什么鬼东西?”
“坏了,你给我修修。”
“我又不是修理工....咦,这不是第一款md机吗?老古董了,你哪弄来的?”陆璟初抱怨着瞧了瞧这一堆残骸问自家妹子。
陆璞初虚心平意,老实交代“同学的....我给弄坏了。”
“哦。”陆璟初一副你又闯祸的模样,“知道啦,明儿我拿给刘师傅瞅瞅。”
陆璞初一听就放松了“谢谢二哥!”
陆璟初摆弄着手柄,“好了好了,本公子忙着呢,你快告退吧。”陆璞初规矩地行礼,回道“得勒,小的这就退下。”
至那日后,陆璞初但凡见到云濯尧,唯一的动作就是溜,躲他跟洪水猛兽似得。除了那事发生的第二天,陆璞初主动将mp3的充电器送到三年一班的门口无意间瞥了他一眼,她心颤了,让他班上的同学转交,溜之乎也。
几天后,陆璟初丢了一个袋子给陆璞初。她打开来看竟是一个九成新的md机。陆璟初解释道“那个修了,外表是修好了,可里头的内件陈旧了,估计是摔坏了,修不了。你拿新的这个赔给人家。”
陆璞初悻悻而言“这样啊?”
“你还这样啊?什么语气?这可让我好找啊,都绝版了。”陆璟初一副暴龙要喷火的模样。他这哥哥当的辛苦,吃力还不讨好。他这妹妹,实在难伺候!
陆璞初伸手环抱陆璟初,轻拍他的后背“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辛苦哥哥了。”陆璟初似乎很吃这套,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陆璞初就把这新的md交给云濯尧,并与他说明了情况。说完陆璞初算是如释重负了。
怎料,云濯尧冷冷地将新的md机与mp3一并归还给她“不用,还给你。”
陆璞初傻了,心虚冷气,觉得特别愧疚,亏欠他。
在云濯尧进了教室后,她还杵在门口。直到铃声响起,陆璞初急忙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班上的一位女同学,让其转交给他就溜走了。
后来的几日遇上他,陆璞初都不敢正眼直视云濯尧,许唯一发现了这一点端倪。
晚修放学时,许唯一疑惑着“你最近怪怪的啊?”
“什么?”
许唯一贼兮兮的说“你和云濯尧....有鬼!”黑夜掩饰了陆璞初脸上不自然的情绪,她附在许唯一的耳畔诡异地轻语“鬼...在你身后...”
“啊--”
许唯一一声响彻附中的尖叫声,引来了周边同学的瞩目。
陆璞初对着四周的投来的怪异目光,尴尬不已。她不咸不淡的冒出一句“大晚上你喊这么大声容易招魂!”
许唯一本欲再次发功的嘴顿时抿紧,她抱着陆璞初的胳膊,颤颤着。
陆璞初忍俊不禁,开怀大笑。她就知道许唯一这怕死的胆小鬼。
许唯一见陆璞初如此,恍然大悟,想逮着她,可她已没了人影。许唯一怒吼“陆璞初!我跟你没完!”
结果,刚信誓旦旦要和陆璞初没完的人,回家的夜路上非要和陆璞初一辆自行车,就算她是当苦力工的那一方也丝毫不介意。
没办法,因为许唯一太惧鬼了。
一日傍晚,陆璞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植物园的后院,听到树上有轻微的咳嗽声传来。
陆璞初知道,他就在那。踌躇不定间,她迈起步伐,一步步走向树林。不同与上次探究的脚步,而是有些胆怯。
当陆璞初站在他的下方时,喏喏地低声道歉“云濯尧,对不起。”
“嗯,真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就回你的草地去,别来吵我。”云濯尧即刻回复,使陆璞初听着愣住了。她抬头望,才发现他这会儿没带耳机。也对,那东西都被她弄坏了,现在修补好的外壳还躺在她房间的抽屉里。
“没听懂?”云濯尧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还杵着的女孩。
“哦。”陆璞初回了一声快步往回走。
回头望,长河落日里,少年慵懒的坐在树上,夕阳的余晖被错综复杂的树叶滤透,零星的光洒到他身上,光晕缓缓地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