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风花雪月之地大打出手,再次在盛老太太的葬礼上相识无言,而这次在地震灾区更是无望。
不远处快步跑来一位军人,毕恭毕敬道“报告首长!西边废墟有情况。”陆玙初听闻,疾速交代了一声“看好初初!”立即离开。
那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命的希望。
他们没有空余来一场杯酒言欢,聊叙旧情。
而世事间,除了生与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随着军队的到来,救援与挖掘力度的加大,灾区惊现了最为血腥的一幕。
有那么一幕,在解放军们将石块抬起,废墟之下,残肢断离。然而,为了防止疫情的发生,这些尸体都必须掩埋或焚化,而他们的家属能够得到的只是一堆混杂的骨灰。
在自然的灾难面前,人类是那么的无力。
可这并不能成为你放弃的借口。
地震后是瘟疫最容易发生的时期。由于大量的人畜死亡和环境污染,使病菌滋生蔓延。为了防止瘟疫的发生,清晨有白色防化服的士兵开始进行全方位的喷洒消毒水,连带来一条通知是绞杀流浪猫狗。
每天,都有人拿着扩音器挨家挨户的告诫家有养狗的幸存者请将猫狗绑起来或者关起来。但凡事养狗的人家未将猫狗锁好,致使其在外游荡将会被当成无主的流浪猫狗,一律枪决。
尽管如此三令五申,但依旧有许多无主的猫狗在外游荡。
如那天,陆璞初从后废墟角回营地途中遇上一条大型的狗在左侧的角落里捣鼓着什么。
一丝浓重的血腥味飘进陆璞初的鼻腔里,引的她愈发好奇。
陆璞初一步步向狗迈去,中途还不忘拾了一根长木棍。狗似乎察觉到有生物靠近,它立即回头。
那一幕,令陆璞初触目惊心。
棕黄色的狗,嘴里叼着一块血淋淋的肉,嘴边沾染了暗红的血,而它的身后是一具被掏空了内脏的尸体。
那大约是一个1.2米高的孩子,他的容貌早已面目全非。
血,在他的周身蔓延。
狗回身咬在尸体的肩膀,欲拖着他走。陆璞初见此,情急之下挥舞着木棍驱赶狗。谁知,狗似乎要定了这“食物”,它开始攻击陆璞初。
狗气势汹汹的怒瞪着陆璞初,令她有些底气不足。
陆璞初突然大喊“有狗啊———”
不知是否是狗听闻陆璞初的高分贝明白了什么,迅速奔向她,一跃而起。
“嘭—”
随一声枪响,陆璞初只觉得脸上有液体,腥腥的气味。
血,顺着她的脸颊下落,滴在她的鞋子上。陆璞初垂首,她的脚边赫然倒着一条头部血肉模糊的棕黄色大狗。
陆璞初惊吓的不由得后退两步。
一道男声怒吼“陆璞初,给我滚过来!”陆璞初循声望去,不远处,陆玙初正一副暴龙模样站立,他的手里执着一把79式□□。
陆璞初在原地犹豫了一秒就立马服从命令,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陆璞初自幼惧怕陆老爷子,偏偏她的大哥继承了爷爷的衣钵。他们会无法无天的宠溺她,前提是她要懂得服从命令。
陆璞初对‘服从’二字,可谓是畏之,也敬之。
陆玙初瞧着眼前满脸是血的傻姑娘,一口怒气堵在心头。这要是他的兵,非揍她不可。
武器在手竟不懂防御,蠢死了!
陆玙初无奈的摇摇头,拂袖擦拭着自家妹子的脸,撇嘴问“云濯尧呢?”
不提云濯尧还好,陆璞初一听到这三个字,惊叫“啊...惨了惨了,我要去营地取药。”人命关天,陆璞初扭头就跑。
陆玙初一把抓住陆璞初的后衣领,惹得她连连尖叫“哥...哥....你勒死我了!”陆玙初无视陆璞初的惨叫,将枪丢给她“拿着。”
陆璞初怀抱着枪,思绪涌上心头。
至陆老爷子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带陆璞初去打靶场了。
如此想着,她便有些心涩。
陆玙初寻了撒石灰埋了狗的尸体,快速离去。而陆玙初未曾料到的是他赠予陆璞初,给她防攻击性动物的枪,而她日后将枪口瞄准的第一个目标竟是他的脑袋。
灾区医护人员短缺,所有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陆璞初有半年的临床实习经验,但考虑到她还是无证上岗的黑户,只从事在旁协助护理工作。
中午,陆璞初回营地寻食,恰巧遇上陆玙初也在。后者见她一人走来,不满道“你要是怎着了,我非宰了他不可。”
听陆玙初责怪云濯尧,陆璞初撇嘴直言“哥,我和他又不是连体婴儿,既然来这里了就要做出贡献...”陆璞初的话还未曾完毕,倏地,一阵地动山摇。
陆玙初大喊“出去!”帐篷内的人一涌而出。
陆玙初连忙拉过陆璞初跑出营地,帐篷在两人身后轰然倒塌。
陆璞初站在空旷地带环顾四周,危楼摇晃不止。
“轰隆.....”房墙倒塌。陆璞初突然意识到什么,死命的往回跑。
陆玙初风驰电掣间追上陆璞初,拉住她。
“哥放手!”
“你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放手放手.....”
陆玙初紧紧的抱住陆璞初的腰,任她拳打脚腿,终不松手。陆璞初口不择言地哭喊着“你现在拦着我就像当年父亲阻扰你去找凌姐姐一样的残忍。”
陆玙初忪怔间,手微松,陆璞初也愣了。她转身,望着陆玙初的双眼,疮痍满目,如同这灾后的断壁残垣,一片死灰。
她,心疼不已。
“哥...对不起..我....”
“去找他吧.....去吧。”陆玙初淡言。
每一个大人,心里都藏有一道疤,不是不疼,只是未曾被揭开。
而陆璞初在情急之下,道出了陆家人敢想而不敢言的十年禁忌。
方才的余震,房屋倒塌,瓦砾碎渣,原来的路都被堵乱了。陆璞初在一片狼藉里,喊着云濯尧的名字,盲目的寻找着他。
陆璞初在路上遇上受困的人,对她呼喊着救他。那时候,她才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微薄,她还是跑回营地寻人来帮忙。
如此反反复复,直到伴晚,陆璞初瞧见一角废墟前站在几个军人与医生,包括陆玙初也在内。
“哥...”陆璞初走近才明了废墟之下的局势。
一个女人半身之下被石块压着,而石块之上,错综复杂的石墙坍塌成堆。
“余震时前墙倒塌,才被人发现的。”陆玙初的解释引来陆璞初的疑惑“那怎么不救人,寻个支点翘起石块。”
“刚试过了,里头有人。外起,里落。”
“打洞进去?”
“结构不稳,易塌陷。”
陆璞初语塞了,她瞧着眼前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