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一片茫然。那一刻,她想,若是云濯尧在就好了,他那么的深谙空间维度的构造。
正当陆璞初思索之际,陆玙初轻声问“若是云濯尧在里头呢?”
“什么?”
不远处跑来一位军人打断了陆璞初的迷惑,报告着“首长,里头的人自愿放弃,要求先救外头。”
陆玙初敛眉,望了陆璞初一眼,转而对下属吩咐道“尊重受困者的意愿,去办吧。”
陆璞初听着陆玙初的话,回想他方才的眼神有点儿怪异,那眸光里透露着深深钦佩与惋惜。
有一道意识在陆璞初的脑海里炸开。她声线颤抖的问“他...在里面...对不对?”
陆玙初沉眸,保持缄默。
陆璞初瞬间了然,对着方才跑开的军人大喊“站住!前面军人站住!”
陆璞初不是军人,军人只服从军令。陆玙初不出声,陆璞初根本就没辙。
“那个士兵给我站住!”没有人理会陆璞初的话。
情急之下,陆璞初掏出枪直指陆玙初的脑袋,后者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后玩味的笑了。
陆璞初心慌意乱,直斥“笑什么?闭嘴!让你的兵停下!”
陆玙初赞许的盯着陆璞初,笑的更开了。
这丫头,胆肥大了!
陆玙初对着陆璞初答非所问“陆璞初,你现犯两条罪名,其一,意图谋害兄长,其二,持枪袭将。你从小就耳濡目染,我相信你也应该知道你的此番举动是要被送上军事法庭审判定罪的。”
陆璞初毫不在意陆玙初的话,眼看着前方的人就要动手了,她嘶吼着“你闭嘴闭嘴让他们停下来.....住手!住手!再不住手我就一枪嘣了陆军长!”
“嘣--------”
一声枪声,响彻天空。
☆、心甘情愿
陆璞初朝天鸣枪,所有人都被这枪声吸引了。
前方的军人见陆军长被挟为人质,纷纷拔枪,直指陆璞初。
那一阵仗,惊心动魄。
陆璞初哑然失色,早已心乱如麻了。
八支枪口对着陆璞初,稍微擦枪走火,她就会被射中。
陆玙初见此,皱眉大声喊道“全体都有,听口令。立正,向后转,原地卸下武器。”
当八位军人全然背对陆璞初时,她才如释重负。
陆玙初抬手握住陆璞初的枪,缓缓下移,从她手里取过□□,不紧不慢的开口“初初,他就在那石板之下,你去问问他。”
凌晨的市医院手术室外,不同于往日一片静谧。此刻的长廊里皆是人流,拥挤嘈杂。
陆璞初呆滞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里,陆玙初笔直的站立在她的一米开外。他望着从直升机上下来便是沉默的陆璞初,并没有要上前安慰的打算。她现在魂飞六散,踌躇不安的模样,他何曾未体验过?
过多的言语皆是苍白,就让她独自待着吧。
陆璞初不受周遭的影响,仿佛这一片天地只剩她一人与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她的脑海里满是云濯尧低沉的声音,穿过沉厚的石墩,飘入她的耳膜里。
“初初别胡闹了。”
到底是谁在胡闹?
“陆璞初,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一定活着出来见你。”
他说的那么的信誓旦旦,所有人都尊重他的决定,独有她一人反对。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
大不了你死了,我陪你!
当外头的石块一点一点被翘起时,陆璞初听到了石墩之内,土崩瓦解,石墙塌落,瓦砾碎裂的声音。
那“嘭!嘭!嘭...”的声音。
一声一声,砸着她的心,支离破碎,撞击她的世界,天崩地裂。
她就那么屏声静气,笔直的伫立在废墟之外。她的眸光是空荡的,她的呼吸是停止的,她的唇色如雪惨白,她的灵魂随墙坍塌。
陆璞初望着石块之下的女子被抬出,她没有欣喜,亦没有憎恨,只有一片死寂。
当钻打的洞口通了,陆璞初望着窄小的甬道里。云濯尧昏迷中半跪,躬着背脊护着怀中的小女孩,而他的右手被粗大的钢筋穿过,满手的血早已凝结。
顷刻间,陆璞初嚎啕大哭。
为什么?
为什么不说?
说你的怀里还有一个孩子。
云濯尧你这个大傻瓜!
在营救难度同等的情况下,你的怀里还抱着一条小生命便是救援的首要目标。
可你竟然放弃了。
手术室的红灯灭了,医生开门走出。陆玙初见陆璞初呆立不动,便上前询问“杨主任,怎么样?”
杨主任只摇了摇头,遗憾的表示“性命无忧,右手粉碎性骨折,植入了钢筋,但手筋断了太久,日后不可再操作过于精细的事了。”
精细?
坐在长椅上不吭声的陆璞初缓缓的抬起眸子,沉声轻问“拿不起手术刀了对不对?”
“是。”杨医生如实回答。
陆璞初得到答案后再次缓缓低头,埋进膝盖里,低声啜泣。
陆玙初见此心头不是滋味“初初....”
“哥我没事.....你走吧....好多人等着你救呢...你先回去吧。”
“好吧,你别哭了。”
陆璞初机械的捣鼓着头“嗯嗯...你注意安全。”
陆玙初望了陆璞初一眼,快步离去。
走廊的尽头,陆玙初左转,几步后停止。他思索了几秒,回身几步,走廊的长椅里,女孩屈膝抱腿,埋头失声痛哭。
陆玙初无奈的叹了口气,终是离去了。
那时候,谁的安慰都是多余的,发泄也许是最好的安抚剂。
眼泪流逝一滴,你的内心愈加强大一分,待你刀枪不入时,泪水早已汇成河。
陆璞初红肿着双眼站在病房外,她带着似有若无的恨意,盯着病房内最角落的两张病床。
一张病床上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她的双腿之下一片空荡。而她正闭着眼似乎还在昏迷中。
另一张病床上是一个估摸五六岁的小女孩,除了脸上的擦伤与右腿骨折打着石膏之外并无其他伤口。而她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输液瓶。
陆璞初多么想恨这两个陌生人毁了一位青年的梦想,可她却恨不起来。
她们只是大自然灾害下的无辜受害者,她们又是那么的可怜。
陆璞初想象着那位年轻的女人醒来后发现自己失去了双腿的模样,必定是疯狂的哭泣。她又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如此的残缺的人生?
床上的小女孩似乎注意到了门外投来的目光,她的视线右移,与陆璞初的目光相撞。孩子眼中的清澈与茫然,是那么的无辜与可怜。
病房内的一切,使得陆璞初心中的所有不甘之意落慌而逃。
陆璞初面无表情走在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