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璞初感受着手中结实的触感以及胸膛传来毫无节奏地频率,怪嗔“别胡说!你这是心律失常。”
“嗯?什么原因?”
“甲肾上腺素水平上升,心肌收缩力加强、兴奋性增高,传导加速,心输出量增多,从而引起血压、心率和血糖含量的增高,持续时间过长,那就会导致心脏‘过劳’死。”
云濯尧见陆璞初机械性的道出一大串医学专业用语。他浅笑着反诘“是吗?我以为是遇上心爱的姑娘了,所以才会紧张。”
半响,陆璞初才明白到云濯尧这话里的意思。陆璞初随即出声否认“额,不是,你这是病!得治!”
“嗯,很好,那陆医生要治疗我吗?”
“你自己不就是医生吗?”
“可我想你做我的主治医生。”
“我很忙!”陆璞初严声拒绝。
“那么,陆医生是要见死不救的意思?”云濯尧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威胁。
作为一名医师,见死不救真的做不到,可她真不想‘救’他。
为难!这简直逼得陆璞初发飙!
果然,陆璞初麻溜的飚出一段话“唉你别紧张,不要看你心爱的姑娘就行了!”陆璞初说完才惊觉自己着了他的道,瞧着云濯尧一脸满意的笑容,她简直尴尬的要命!
陆璞初瞋云濯尧放松之际骤然推开他,而后匆匆丢下一句“那边急着用药。”跑了。
云濯尧瞧着陆璞初慌张的取药,快速逃跑的怂样,不由开怀大笑。
这傻姑娘,惊慌失措什么,当他是魔鬼吗?
他明明,那么的友好善良。
陆璞初回到配药室,心思未定,身旁的医务人员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听说之前在无国界医疗组织有一对夫妻,两个都是医护人员,妻子在帮患者处理呕吐物时不幸感染上病毒,半个月就去了,她先生哭的那个叫一个悲天鸣地!”
“唉太可怜了!那她先生呢?后来怎么样了?”
“还在无国界组织里,抗击埃博拉!”
“这种医生真的是有大爱之心,令人敬佩!”
“也许是他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了,所以献身于此地。”
失去了爱人,所以没有了留恋?
dylan听此,犹如醍醐灌顶,突然捧腹大笑起来。
医务人员纷纷停下手头的动作不解的瞅着这花美男笑得比哭还丑的模样。
“dylan,你干嘛呢?”钟情不解的问。
dylan大笑着摇头,示意大家继续。
众人一脸的懵,也不愿多管,因为他们很忙,有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的事?
陆璞初对这个小插曲不以为意,她正将手上的药瓶用针管吸出药水,而后对准药末瓶,偶有一道男声在陆璞初耳边谑言“你很幸运,成为了他在世间唯一的留恋。”
陆璞初一惊,小指尖传来的一阵刺痛。
dylan轻笑着信步离去,陆璞初缓缓垂眸,小拇指上涌出一滴滴血珠。
所有的人都在提醒着她,他是多么的爱她。
但是那又如何呢?
她早已嫁作他人,而他也有了未婚妻。
☆、唇与角间
世界卫生组织承认,西非的疫情可能较估计更严重。不过身处疫区的世卫前线职员认为,数字不能完全反映疫情的严重性;而西非设立埃博拉治疗中心的速度赶不上新病例的出现,令床位供不应求。
治疗中心很多时候都在超负荷运转,病人都收治不进去。他们无处可去只能回家,可回家就意味着会传染更多的人,新一波的医疗危机随时挑战着救援人员。
曹主任每天都在烦恼这个病人接不接?因为治疗中心的人实在太多了,现在医护人员紧缺,人太多,接进来,如果没有规定的病房,容易造成交叉感染,可如果不收,那病人只能回家,或死在路上,或病死家中,借而传染给其他的人。
而在新成立的临时收容站内,充满了疑似埃博拉病例的患者,但没有办法判断哪些病人是呈阳性的,哪些是阴性的,但他们都被安排在一起,这就十分容易造成交叉感染。
由于人们对于埃博拉病情的了解是片面的,加之对隔离区持有恐惧心理,使人们将朋友和家人只是因为很常规的腹泻或呕吐症状送到了医院。而他们回来的时候却是标有严禁触摸的袋子和装在袋子里的尸体。
早晨,陆璞初在为吴护士例行检查时,她突然开口询问“陆医生,你为什么来这里?”
陆璞初拿笔的手微微一滞,思忖着吴护士的问题。
她的二哥陆璟初同样问过她这个问题。
当她说要参加西非的医疗队时,遭到全家人的反对。
那时候,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陆璟初曾如此咆哮过她“陆璞初!我真不明白你这死脑袋在想什么,你说你要嫁给云执庭,我替你说服所有人,你说你想救死扶伤,我让你站在手术台上;你说你想做慈善,我给你成立慈善机构;所有人都借由我在纵容你,那你的任性何时是个头?你说你去西非要是发生点什么意外爸妈会有多难过!”
面对陆璞初的拗执,陆璟初无奈道“为什么就非去不可?”
那时的陆璞初自是清楚的明了心中的答案,但她不愿道出口。
陆璞初是陆家四代唯一的女娃,自幼宠若至宝,他们怎么会允许她身陷险境?
后来呢,是什么原因?
陆家人在一夕之间同意了。
是因为她的固执吗?
也许是吧!
陆璞初的目光透过护目镜与面屏端详着吴护士,认真的回了句“也许是为了要逃避一些人和一些事吧!”
“哈哈,那也不用跑这分分钟要命的地方来啊!”吴护士见陆璞初在病历薄上书写并不回应她,她苦笑着继续“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陆璞初抬眸,挑眉,等待着吴护士的答案。
“为了我的孩子。”吴护士娓娓道来“他病了,每个月都需要钱做透析,我没钱,能借的钱都借过去了,他是我的孩子,我不救他就没人救他了。听说这次是院方又偿的组织,我就来了。两个月了,一队走时我是主动申请留下的,我想再熬两个月多赚点,等我与你们这批一起回国我就够给他换肾的钱了,没想到现在自己却躺在这里了。”
陆璞初安静的听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从小就含着金钥匙长大,家庭上,和睦互助,学业上,一帆风顺,生活上,富饶有余,唯一让她不顺的便是她的感情,坎坷千万。
七年前,有大师说她情根错杂,情路坎坷。
那时的她,有爱人在旁相伴,幸福甜蜜,才不信他说得话,依她大小姐骄纵的脾气还抱怨那师父简直一派胡言,咒人不幸,枉为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