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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拨电话,只能用于短信。

    “给她了?”云濯尧接过曹主任递来的手机。

    “嗯。”云濯尧浅笑着打开手机,修长的手指玩弄在键盘上。

    曹主任见云濯尧满心只在意手机,调侃道“你这样会让我怀疑所谓气溶胶的传染性只是一场你想谈情说爱的骗局。”

    “哈哈哈,我倒是想能如你所愿。”

    手机在陆璞初手里震动,是短信提示。

    ‘宝贝在干嘛?’

    ‘四壁涂白,只能想你。你为什么要来?’

    ‘陪着你不好吗?’

    ‘一点也不,我不想多一份心思担心你。’

    ‘傻瓜,偷偷告诉你,工作太累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是吗?’

    陆璞初质疑着云濯尧的答案,后者抬头仰望曹主任,疑惑“你告诉她了?”

    “没有,我不做没有根据的猜测。”

    云濯尧不紧不慢的道出一个结论“所以师兄你是医生。”

    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生物学家则是不断的探索,假想,证实与得出结论。

    本以为在隔离室里会是无聊又漫长的惊恐时光,可两台旧款手机使两间隔离室充满了甜蜜。

    陆璞初时常坐在床头,身靠着白墙听着隔壁悉悉簌簌的声音。

    每每此刻,陆璞初总是思绪千万。

    她惊觉命运的捉弄,谁会料想到她也会如莫里斯夫人般眷恋着这扇雪白的墙。

    但愿,这十寸的围墙不会是永恒的距离。

    每一天,医务人员都会例行为两人检查身体。每一天的结果都是一样。

    日复一日,待到第17天时,眼看着21天的隔离期即将结束,他们即将结束这段漫长又短暂的休闲时光时,意外出现了。

    清晨,陆璞初的手机震动,她打开短信‘宝贝,认真听,我在墙上留下了秘密。’

    陆璞初将耳贴于墙,墙上传来“(滴滴) (滴嗒滴滴)  (嗒嗒嗒)  (嘀嘀嘀嗒)  (滴) ?(嗒滴嗒嗒)  (嗒嗒嗒)  (滴滴嗒)”的声音,陆璞初疑惑着“滴嗒滴嗒的”什么鬼?她拿起手机编辑短信。

    云濯尧盯着屏幕上的字笑不可仰,他执着手机摁键回复答案,兀然,一道鲜血喷在屏幕上。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紧紧的握着手机的手,艰难地将屏幕上已被血侵虐的字删去。

    陆璞初躺在隔离室的病床上,几个医务人员的身影从门窗口掠过,可她只是淡淡的一眼扫过,而后心中一番感叹。

    因为在这疫情前线,习惯了这紧张的气氛,便不觉为奇了。

    陆璞初摆弄着手机许久,都未收到回信。

    ‘没听懂!什么鬼?’

    ‘你爱人智商有限,求别磨折她!’

    她盯着自己发出的字,不禁疑惑是否哪里出错了?

    然而,她并未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短信,石沉大海,未得回复。

    这令陆璞初开始怀疑,一声震动声阻止了陆璞初继续惊恐的想象。

    ‘笨蛋,猜不到不理你。’

    陆璞初盯着屏幕扑哧,慢慢的,放下惶惶不安的心。

    门外有人进入,瞧见眉开眼笑的陆璞初,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后关切道“小陆,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一如既往。阿尧呢?”

    “我先给你检查,一会再检查他。”

    “好。”曹主任取了体温计给陆璞初,他带着听诊器,细细的为她检查。

    “主任,你知道滴嗒滴嗒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太懂,是什么密码吗?”

    “我也不知道。”

    曹主任给陆璞初检查完后并未去隔壁的隔离室,而是径直走出了低危区。

    路上,他的手伸进医用的长围裙兜里,摩挲着一款被透明的防护袋层层包裹的老旧手机。

    他想着,还有四天,一切答案都将解开。

    曹主任一直觉得陆璞初是个聪明的女子,他担心他的谎言熬不过四天。果然,第三天,陆璞初便察觉不对劲了。

    期间,曹主任来为陆璞初做检查。

    “很好,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正常。”面对曹主任的喜悦,陆璞初只是淡淡的回问“阿尧呢?他怎么样?”

    “都挺好的。”

    “那太好了,明天就可以见到阿尧了。”陆璞初故作开心,细细的观察着曹主任的脸色变化。

    曹主任皮笑肉不笑“嗯嗯。”

    “曹成霖!”

    曹主任被这严肃的咆哮声震住,他茫然的望向陆璞初。这个比他小一轮的小辈竟然如此大胆直呼他的名讳,偏偏她还拥有如此强大的气势,惊得他半响没缓过神。

    曹主任不解“小陆.....你这是....?”

    “云濯尧中招了是不是?”

    “这.....”曹主任回想起云濯尧的交代,现在又直面陆璞初的质问,两头艰难。“回答我,是不是?”在陆璞初的逼问之下,曹主任无声的默认了。

    陆璞初忪怔片刻,霎时跑下床奔向门口,她只知道她要见到他,刻不容缓。

    曹主任立刻拉住陆璞初“你现在不能去。”

    “放开!”

    “我答应过他等你渡过隔离期再告诉你的,陆璞初,他有他的考量,我希望你尊重他。”

    陆璞初的脚步停顿,伫立着“他的考量就是如果我也中了,那么两人又是隔墙之友,反之,让我离他远远的是吗?”

    “我不了解他的想法,但我希望你尊重他。按规定,今晚你必须留在这里。”

    陆璞初茫然无措的在病床上坐了一整夜。

    在最后的隔离期内,她甚至希望自己会突然的发烧或是呕吐。但直到清晨,医生来访,她都无碍。

    当陆璞初穿上防护装备,再次以医生的身份出现在高危区时,她迈向病房的每一个脚步都显得那么的沉重。

    她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窗。

    病房里的人正躺在床上酣然入睡,这一幕是那么的安静与美好。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在非典时期,他们稚拙的对话。

    “阿尧,若是我感染了非典病毒,你怎么办?”

    “救你啊!还能怎么办?”

    “别,那样多危险,你还是把我上交给医院吧。”

    “我说救你并没说亲自,你去医院是必然的。”

    “你....云濯尧!你混蛋!”陆璞初咬牙切齿囔囔着“要是你染上绝症我一定丢下你不要喜欢你了!”

    那么现在呢?

    陆璞初抬手抚上门把,哽咽着深吸了口气,轻轻的转动把手,开门入内。

    云濯尧闻声,缓缓的睁开朦胧的睡眼,努力露出一抹浅笑“好久不见。”

    陆璞初闻声,抑制不住,失声痛哭。

    明明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不堪,为何还要对我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