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作荆江,荆江对面就是大周。荆江水系发达,可谓四通八达,一直往东,便可入东海。
“罢了,你去问阿宁吧,若是她应下,老夫也不反对。”
凤祁南微微一笑:“是,前辈。”
宁长安能答应这么快嫁人吗?肯定能的,她就是觉得太快了也能被说动应下的。
那眼下的事,便是在哪里办婚事?
“只剩下半月了,去江陵府太赶,就在这里办吧。”师父决定道:“等你们办完婚事,阿宁的生辰过完,你们北上去江陵,老夫要往西南走走。”
宁长安一怔,诧异道:“师父,您不跟徒儿一起吗?”
毒医仙失笑:“傻孩子,你都嫁人了,哪有还跟师父一起的。”
凤祁南在一旁默默地想,师父果然明事理,至于面上,就算是为了在娘子面前卖个好,也要劝的:“前辈,我跟宁儿才成婚,正是要在您面前尽孝的时候,怎么能让您走呢?这就是我们不懂事了。
您还没见过我和宁儿的新家,怎么都该去住上一段。何况您年纪大了,一个人出门,我跟宁儿都不放心,不是晚辈小看前辈,只是——”
“老夫自个儿的身子骨,自己能不清楚吗?”毒医仙挥手打断:“别啰嗦了,就按老夫的意思办。”看这小子一眼,吩咐道:“成婚没个女人家不像样子,你去雇个婆子来,这些日子就教教阿宁。”
他也是这么想的,凤祁南当即便应下,出门办事去了。
宁长安是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跟师父分别了,没有离别便已生出不舍之情:“师父,那您要去多久呀,徒儿何时才能再见到您呀?”
“师父往西南那片走上一圈就回大周去见两个老朋友,途中经过江宁府,会去看看你们的;至于今后,再说吧。”
毒医仙看向小徒弟,和悦道:“孩子,其实这婚事仓促了,师父都没把嫁妆给你备好。不过没事,人好就好,咱们不多讲那个虚礼,等师父从大梁回去,再把嫁妆给你送来。”
宁长安摇头:“师父,徒儿不用的,您已经为徒儿操了许多心,如今徒儿都要嫁人了,您就别为徒儿操心了。”
“这不是操心,是规矩。我徒弟嫁人,师父当然要准备嫁妆,师父再不理俗物,也不能把这个废了,这是每个女子嫁人时都要准备的。对了,你要记着,嫁妆要握在自己手里。”
毒医仙一脸正色,告诫道:“聘礼你也自己收着,不用还给他或是拿出来以后给你们过日子,不是说防范他,而是养家是丈夫的责任,你不能把他养得懒散或是懈怠了。
你心疼他,可以补贴,但该分的要分清楚,就说让他以后每个月把他挣的银两少说交一半给你,让他把责任担起来,这关系到你们将来的几十年和你们的后代。”
宁长安笑,保证道:“师父,徒儿记住了,明白的,您放心吧。”
毒医仙慈爱一笑:“好。”
按说成婚前一段时日是不该见面的,就是新郎新娘拜堂前从未见过面的都多的是,不过师父是江湖中人,对世俗礼节淡的很。
小徒弟就更不知道有那么多讲究了,她只知道最基本的;其他的,师父都没多说,她自然不会多想的。
故此,凤祁南连幌子都不用,依旧天天赖在宁长安身旁,昨日带她出门去剪裁新衣,今日带她出门去看胭脂水粉,明日带她去看玉器珠宝。
如毒医仙所说,就宁长安带着的这张面皮和凤祁南那副俊美的面孔站在一处,是一点不般配的,被人见到了,知道他们要成婚,宁长安自是要被取笑的。
可惜这小徒弟迟钝,在她察觉出不对之前,那些店家就在凤祁南的冷眼逼视下恢复成见到一对璧人一般了。
于是乎,宁长安也就没机会发现了。
“凤祁,不用了,我够用的了,再说我们今后有的是用银两的地方,一下子把积蓄都花完了,以后怎么办呀?”宁长安很务实的,她不是那种贪图富贵的人,否则就不可能去山野间学医了。
“没事,宁儿,你不用为我省着,”
“我没有省。”宁长安打断他,无奈劝道:“要是我真缺什么,我一定跟你说的;何况我们办完婚事就要去江陵府,路上带太多的行李也不方便,想要什么,等我们到江陵府后再采买就好了。”
凤祁南想想也对,他就是觉得委屈了她,想尽可能地补偿她,温柔道:“那宁儿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趁着没离开前,我带你逛逛衡州,再尝尝衡州的小吃好不好?”
宁长安笑得甜美,眼睛亮亮的:“好啊。”
这一笑笑得他心神荡漾,若不是场合不对,凤祁南一定要把人抱入怀中好好地亲吻一通,忽然间小人心理作祟,试探道:“宁儿,其实我们这次婚事匆忙了,要不然的话倒是可以请你认识的那位将军来喝杯喜酒,你说呢?”
“这也是哦。”他们坐在小湖边,宁长安看湖中鸭子嬉戏,鸳鸯成对,就这么看着,她就忍不住高兴起来:“就是去年这个时候碰到将军,他说有了心上人;一年了,他应该已经成婚了。”
凤祁南满意地点点头,配合她的说辞:“想必能让那位将军喜欢的女子,一定很优秀。”
“我也是那么想的。”宁长安随口应道,听到叫卖声转头看去,抬手一指,欢快地说:“凤祁,你去买两串糖葫芦吧,我觉得那个挺好吃的,酸酸甜甜的,你吃过吗?”
“没有。”真是像个孩子,凤祁南笑得宠溺:“好,宁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笑容,让宁长安如今带着假皮的寻常容颜仍旧溢满光辉,看他回来,愣了一下:“怎么只买一串,你身上没有银两了吗?”
这冰糖葫芦才两个铜板一串,他这岂不是已经把银两全花光了。
“你看你,买那么多可有可无的,把银子花的一点不剩,就是乱花钱,以后不能这样了。”宁长安有一丝恼怒,他这样大手大脚的,他们以后怎么过日子,师父说的真没错,一定要她来当家才行。
“我先给你一百两用着,你一定要紧着一点花,听到没有?”
凤祁南又是好笑又是心酸,不就是一串冰糖葫芦,都能引出她这么多联想,可这才是真正把他放在心窝子里的女子,同舟共济,穷苦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