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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瑜伽?!”她不得不再次审视眼前的人,“你的健身教练是教瑜伽的?”这是什么机构,怎么那么不顺着主流……

    他咳一声代过话题,“我的房间在哪?”

    “我隔壁。”又不是第一次来住。

    “那我要是有点需求,你听得到吗?”

    这点根本不用担心,纪柔看他一眼,“我最近赶稿,都是通宵的。”所以,有什么事情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答案,点点头又说,“那你待会帮我洗澡吧。”

    她直接一口汤喷了出去。

    “哎呀,你好邋遢!”

    直击死穴,谢悟空一脸嫌恶,却还是拿着餐巾给她擦着嘴角。纪柔慌张地躲开,“你想什么呢?”

    “今天室温三十七摄氏度,不洗澡能够吗?”他满目真诚。

    “你别得寸进尺!”

    他是完完全全无辜的一张脸,“我是什么地方过分了吗?”

    “你把我当什么了?”护工?丫鬟?暖床小妾?!

    谢悟空原话奉还,“我们是兄妹。”再强调一下,“你是兄。”

    这是兄妹之间一场力与力的斗争。

    从收拾衣物的时候,纪柔的动作就慢到发指,“为什么只要浴巾?!”别怪她神经敏感,“你洗过澡别的都不穿吗?”

    “洗过澡都是用浴巾啊。”他觉得理所当然,“太热了,我待会回房间再穿。”

    “不可以。”她坚决拒绝,“我绝对不允许你光着在我家里走来走去。”翻箱倒柜,“睡衣呢、小内呢,你给我穿好,一件都不许漏。”

    他摊摊手表示妥协,指指箱子,“粉红色的小裤裤哦,我周三喜欢穿粉色。”

    真是聋了她的耳!随便地把衣服包进浴巾,她还没起身,就听到他吩咐,“带上化妆包啊。”

    “……”什么包?

    一样样的东西码到洗漱台上,纪柔真的明白自己活得是多么粗糙。

    洁面乳、须后水、电动牙刷、水牙线,端着瓶子看半天,一连串的法文,“这是什么?”

    “水前精华。”他似乎洋洋得意,“还有眼霜和乳液,最近天气不好,我还要加一层……”

    小小梳妆台,被他的东西全部占据。她拿过保鲜袋给他把胳膊包裹了两层,还没转身就被提溜着衣领回头,“又做什么?”

    “脱衣服。”

    试问他的身上除了一条灰色的运动裤,哪里还有别的衣服?

    纪柔的脸一下子红了,“谢悟空!”

    他反而单手护住身前,一副万分戒备的神色,“你、你别觊觎我的美色。”摘下她的近视镜,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一晃,“我觉得这样我比较安全。”

    她一下子眯起了眼睛。不过这样也只是看不清而不是看不见。她还梗着脖子做最后的挣扎,又听到他在哼哼唧唧地,咬牙也就走近了,侧着脸摸过去,正中那一排刻板一样方正的腹肌。

    “哎、哎,你果然瞎摸!”

    这人要不要脸?纪柔恨恨地拧一下,居然还没拧动。手再向下实在是太危险的地界了,她虚眯着眼有些张惶,“我不信你连腰带都解不开……”这就是扮猪吃虎,就是的。

    谢悟空不说话,他低头只能看见她的头顶。宽衣解带,在古代这是夫妻间特有的环节吧,这一瞬间还有点沾沾自喜——小柔柔,居然看起来这么温柔哦……这样的情绪不能表现太明显,他发现自己只差泪目,“柔柔,你是第一个主动给我脱裤子的女人。”

    “我才不是主动!”她已经仓促地结下他腰带上的结,“自己来。”

    他一下拽住她的胳膊,声音在方寸之间轻飘飘地回荡,“你这样就结束了?”

    还真的指望她给他洗吗?纪柔才不会接受这样丧权辱国的条约,现在是多说一句都不愿意。脚步打滑地向外走,摔门的那一下声音尤其大。独留谢悟空一个人在原地,哎了好久。

    谢少洗澡的时间实在是长。

    纪柔收拾完碗筷,都坐在桌前摆好了画笔,撩眉看眼,居然将近一个小时了。还是不放心,最后挪到了门口,“你没事吧?”

    安静了好一会,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没事。”

    她待在原处直到他出门,单手抓着裤腰,她直接凑过去主动地给他系上,“我明天去给你买松紧带的,你这两天比较方便。”

    他没有讲话,她抬头才发现他眉眼红红。

    “我是哪里伤害到你的少女心了?”怎么就哭了。她连忙踮起脚用手背给他抹抹脸,谢悟空躲都没躲。

    “你嫌弃我。”他拨开她的手。

    她莫名其妙,眼看着被水汽蒸腾成白面馒头一样的人,就这样自己边拆塑料袋,边自己走回了房间。

    这样的夜晚已经注定了不平静。

    纪柔在书桌前坐定。玻璃推拉门,直接就能看见院中的一口古井。新画册的创意稿已经形成,她就是要写一个荷花仙的故事。展开画册,先勾勒出标准的九头身,粉色的飘逸花苞裙,赤着脚。啊,对了,上身得穿露脐的白色抹胸,这样才是妖娆……

    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一个人,房门推开,顶着一个贴片面膜的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赤着上身走出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踢踢边上的杂物,慢悠悠地落在了懒人沙发上。

    “你干吗呀?”在他伸手拨过她的台灯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发声。

    他的声音闷闷的,“看书。”

    顺便瞟了一眼她面前的纸张,纪柔连忙伸手捂住,“这是艺术界机密。”得到毫不留情的一声嘲笑。

    刚刚刺痛他的心,现在她也不敢再做驱逐。虽然人就在身侧一言不发,但是原本如喷泉一般汹涌的文思,似乎就此终止。叹息一声,不太满意,扯掉重新再来,还是不满意。纸张一张张丢下地,越发烦躁。

    谢悟空中途走开一阵,她转身翻了一下他在看的书,《葫芦兄弟精装版》。她……还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绘心头的万马奔腾,就见到他又踢踏着带着一杯牛奶回来。东西自然是放到她眼前的,打个哈欠,“我困了。”

    “那你去睡觉啊。”原先还觉得奇怪,不是号称过了十一点一定进入深度睡眠的人,现在居然已过午夜,还在这里研究葫芦七兄弟。

    “那你快点喝完牛奶,然后和我一起睡。”他探过一只手,来摸摸她的头。

    纪柔头皮倏地一麻,“可是我现在睡不着。”

    “这样会早衰的。”谢悟空坚决制止这样的自残行为,“必须早点睡觉。”

    “我还要赶稿。”

    “你已经才思枯竭了。”他的每句话都想让人打他,“就算坐到明天早上,也不会再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