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妙人望雨水望的出神,从府外归来的储良玉勾勾唇,“若是阿远喜欢,日后我们就待在此处。”
“嗯?”被身后人的笑声引地转头,姚怀远匆匆提上婢子备好的食盒,佯装哀怨道,“这般自是好!只是,阿姊日日留怀远一人在府中……”
“外面乱得很。”温声打消姚怀远要望营地去的念头,储良玉一手接过食盒,一手撑伞带姚怀远往府外的茶楼走,“近日事多,未顾及阿远,皆是良玉的罪过……军营苦地……阿远还是断了去那处的念头……”
“既是苦地,怀远才想去啊……”仰面看了看身侧人脸上的鎏金的面具,姚怀远捂唇,“阿姊手下人还真是聪慧……单凭腔调就能认出阿姊来。”
“哪里是腔调……”储良玉轻轻扬唇,“不过那些人有把柄在良玉手上。”
“把柄么?”不深究自己为何会被身边人带来南疆,姚怀远欢愉地踏着由雨滴溅起的水花,“说好了!阿姊今日可要陪怀远多听些……”
“好!”点头应下身边人,储良玉忍俊不禁。
天晓得一国之主如何会爱上街头说书。
仔细依府中管家所说的路线寻到定好的雅座,储良玉护着身边人进了一间不起眼的隔间。
说书人的声音荡在间内,姚怀远与储良玉打开食盒。
“据说这是殄谷阁的手艺!”选了个桃瓣妆的递与储良玉,姚怀远道,“怎么尝都是京都的口味。”
“阿远是想京都了么?”尝糕点的动作一顿,储良玉道,“南疆也有些别致的糕点……阿远若是想尝,我们此刻便能去!”
“阿姊想多了!”好笑地望着储良玉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姚怀远喃喃道,“怀远只是觉得这糕点和沽源茶馆的小食颇为相似。”
“呵……原是这般……”储良玉眯眼,“近日事多,良玉有一事还未与阿远言……那标作‘沽源’的馆子,皆是被顾源并了……这殄谷就是顾源新定的招牌……”
“原是那京都的茶馆都开到南疆了……”默记起沽源茶馆是念安的眼线,姚怀远不禁望了储良玉一眼,“阿姊可是与念安起冲突了?”
“算不得。”低头将糕点咬地“咔咔”响,储良玉坏笑道,“不过是告诉了三殿下,明王在末将手上……”
“末将?”被储良玉的自称逗得一愣,姚怀远听到室外传来一声惊堂木。
“祈朝有太多荒唐事。这最荒唐的莫过储将军死而复生!”说书人的嗓子掐得极高,讲得神乎其神。
“这可是真的?”盯着储良玉面上的物件,姚怀远眸光一冷,“阿姊!”
“在……”含糊不清地与姚怀远一应,储良玉讪笑道,“这不是大将军的名头好做事……”
“可……”姚怀远正要细问,室外却是一阵喧闹。
闹事的客人道:“小老儿!你这是说的哪般书!若是姓储的能死而复生,这姓薛的怕是要坟头长草了!你看看,自打那姓储的死了,这姓薛的多张狂!”
“那也是张狂不了几日了!”另一客人反驳,“您是没瞧到,储将军已经去郊外练兵了!那阵仗!嚯噫!真真是北地来的!”
……
听着室外众人为薛储两位将军争论,姚怀远挑眉起身看向身前人:“阿姊是不是欠怀远一个交代?”
“这……”储良玉扶额,“阿远,此事……”
“可是因阿姊自行上表请遣南疆,而皇妹借机滋事,邀了贼军来犯?”冷声将心底的猜测道出,姚怀远紧手道,“糊涂!阿姊莫不是不知薛毅一行,虽是山贼起家,却也不容小觑?”
“这有何打紧?”拉着姚怀远坐到案旁,储良玉温笑道,“既是北地平了,南疆亦该平……咱们拾掇好南疆,不是就势可以返都……这般,岂不是兵不血刃,逐鹿于野?”
“阿姊竟是这般想的?”压下心头的不悦,姚怀远拉住储良玉的袖子,“带孤去军营……”
“这……”储良玉正欲拒绝,却被姚怀远喂了口糕点。
听着身旁人笑语“阿姊既是不言便这般定了”,储良玉莞尔。虽阿远不这般她亦会有求必应,但使上些小手段,她着实更受用。
去吧!去吧!她也觉得郊外比府中有趣!
……
翌日。姚怀远到了营地。
待用上明远的假名后,便混在军营中月余。
军营比姚怀远料想的有趣。纵然良玉阿姊只要她作个近侍,她还是私自跟着些散兵做些琐事。
运粮点兵列阵习武……
坐在高处俯瞰,姚怀远只觉着戎装的储良玉煞是好看。
所谓虽千万人,却独见你,即是这等风情。
可那远处的绿点是何物?
竭力去瞧远处移动的小点,姚怀远面色一凛。
招手唤来跟在她身边的侍婢,姚怀远低声道:“快去告诉将军,有敌来袭……”
“可将军只命婢子守在此处……”侍婢望着足尖不为所动。
“这……罢了!”
黛眉轻扬,姚怀远转足朝向储良玉方向,疾呼:“将军!有敌!”
“嗯?”似是听到远处缥缈的声线,储良玉心有灵犀地朝高处一望,正见姚怀远身后显了一道绿影。
“有敌!”镇定地要副将集兵查探,储良玉纵马朝着绿影那处追去。
五里,十里,十五里……
待追到第二日天明,储良玉望到了戒备森严的城墙。
而她所念之人,正被缚在的高高的旗杆上。
“阿远!小心!”听到身后的箭声,储良玉下意识开口。
“阿姊!”盯着迎面而来的箭,姚怀远应了声。
这箭是从阿姊那处来的。
姚怀远知晓这箭的来意是取她性命。
但这本也无什么过错。
两军交战,如战俘何?或是一死,还能免于受辱……
只是,想到身后人自称是“薛毅”,姚怀远便知她性命无虞。
这不,迎面的箭已被眼前的盾牌挡住了。
“明相,你说若是老夫以你为筹码,逼储将军退军三十里,她可会应?”咋咋忽忽与墙下人问话,薛毅舞着手中的大刀甚是张狂。
“许是不能。”驱马上前几步,储良玉无意谴责射箭的将士。
射虏原是她们据北地时的军规,那将士并无过错。
“若是以明相的性命为筹码要其性命,明相以为有几成胜算?”瞄着愈来愈近的人影,薛毅不经意抬袖,露出半块玉符。
“那或是更不能……”没压低声音,姚怀远意味深长地与薛毅一笑,
“呵!没想到祈国明王竟是这么一身硬骨头。”以为身边人与自己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薛毅狂笑着冲姚怀远道,“明相还不知吧!祈帝已是给老身送了国书。国书上说,只要护住您的性命,再除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