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这么一颗种子,今世所求,不外长生,问心本我,我要飞升。
如今还有不知多少道天劫在等着她,难道今日注定要陨落在天劫之下么?不,我不甘心!重新逃回锁妖塔内,亦不可取,若因我之故为人族修士带来无尽灾难,即使位列仙班,也绝不会逍遥自在。
自决定离开锁妖塔的那一刹那,葭葭便已然决定直面天劫,可天劫如斯凶猛,我本心不欲放弃,然**已至极限?不甘心,当真是不甘心。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仍有一线变数。刹那间,耳边似是想起燕师叔曾说过的话“原本无天无地,自盘古开天辟地,分出日月星辰,春夏秋冬开始,便在这世间留了一点变数。变数积少成多,终成大灾大福。由洪荒变为新元,昆仑从无到有亦是变数而成。若是后辈不做努力,即便是巍峨如昆仑亦有湮灭之祸。变数而成世间九宰八难,变数而成世间改朝换代,若无变数,哪怕是仙境亦会成为一片死寂。”万物皆有变数,天无绝人之路,可我今日天劫之下的长生之道在nǎ里。
第八道天劫自那血色凤凰之中轰然降下,葭葭目光紧紧的盯着那道天劫,看着它由远及近向着自己劈来,只觉这一击的天劫似乎比起第一击来更要厉害上数倍,光那颜色已由第一击的紫色变得混白。
便在她双目的注视之中天劫入体,她还记得第一次使用空间灵根被那一击劈下,却叫她巧借那一击筑了基。可眼下这与那时不可同日而语的天劫破坏性着实太大,这一击之下,葭葭只觉经脉的脆响声不绝于耳。似有所觉,耳边一阵湿润之感,费力的抬手触向耳边,那黏腻的感觉,葭葭转了转眼珠,双手间一片鲜红,她现在这模样一定吓人的很。
腰间蓦地多了一丝温厚的触感,几声小兽呜呜的叫声响起,葭葭吃力的睁眼,只看到那一团雪白自她腰间踩着她的身体向她脑袋爬来。
当那肉爪子踩到胸口的那一刹那,葭葭狠狠的瞪了那小兽一眼,嘴里骂道:“下次定要买上十个八个的灵兽袋,没看到我在渡天劫么,你跑出来作甚?”
那小兽吐着舌头呜呜的叫了两声,似乎也瞧出了她现下的不妙之处,肉爪子碰了碰葭葭的脸,又飞快的缩了回去,跳下了她的身体坐在她身边歪着脑袋打量着她。
“离我远些,下一道天劫要下来了,没的劈错了。”那小兽睁着一双兽眼似懂非懂,紧接着下一道天劫向着葭葭劈来。
与此同时一阵小兽炸毛的叫声响起,无比凄厉,那前一刻还一身白毛的小兽瞬间变成了煤球,只露在外头,吐着热气冒着黑烟的的舌头上还余一些他色。
第九道雷劫之下虽说没有劈错,可总也波及到了那小兽一点。当真不过一点便将那小兽劈成了煤球,浑身抖如筛糠。可眼下见现在的葭葭阖着眼睛,除了自双耳潸潸流淌出来的鲜血之外当真是在没有什么在动了。它实是不敢走远,可又害怕那天劫,是以不敢再重新钻回那破了洞的灵兽袋里头,怕把自己给劈了,于是只睁着一双兽眼在葭葭身旁惊恐的看着她。
嘉元城外。
群修几乎是一个不落的看着那九道天劫降下的,从初时拇指粗细的紫色雷劫到最后一击白色手腕粗细的天劫,雷劫之色越淡越是威力惊人,那最后一道天劫之后传出的凄厉叫声,群修皆是浑身一抖:恐怕是天劫余威顺带将妖兽给一道劈了。
“幸哉。应当只是一九之数的天劫。”遗策道人远远的盯着那只血色凤凰看了半晌,见那血色转淡,面色终是好看了一些,这天劫足足降下九道,足可证明在八道天劫降下之时那修士应当还活着,那么她撑过九道天劫的可能便又大了一分。
身边秦雅身上的环绕的剑气似也因着他这一句话而减弱了不少,吴遗策转头看向秦雅,心情好了些便挪揄起了他:“待那红云离开过后,你便可进去瞧瞧那是也不是你那徒弟了。”
秦雅朝他微微颔首,方要说话,一声巨响,二人脸色陡变。
第二百八十二章 觅生机
适才转淡的红云间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然不比寻常之雨,那些平日看起来软绵无力的雨水,此刻每滴却是精光乍现。远远看去,璀璨无比。
天色转暗,精光乍现的雨滴宛若群星降落在万兽平原的上空,已有修士不住喃喃叹息“当真是好生壮观!”
然美则美矣,真正识货的无不神色大变:那在昏暗天色的衬托之下的劫雨纵落星般璀璨,可那每滴雨水之中若无强大的雷劫之力,又怎会如此闪亮,每一滴都是杀机。
几乎可以预见,今次这一波三折的天劫之后,不管那修士是活着还是陨落了,万兽平原之上都将有无数妖兽会一同陨落在这一场壮观的天劫之下。
今次那修士的结丹当真是一次接一次的出乎了群修的意料,一次又一次的峰回路转,一次又一次在众人唏嘘惊叹无法存活之际却又柳暗花明。
有从头到尾目睹了这结丹过程的修士忍不住叹息:“今日方知何为世间变数,何为天无绝人之路。世事难料,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究竟会如何?”
伴随劫雨一同落下的还有一声接一声的天劫,此起彼伏,未曾断过,似乎要将那应劫修士的这一场生机尽数劈落在雷劫之下。
“怎会如此?”几乎是同一时刻,蜀山遗策道人并从头至尾目睹了这一场视觉盛宴,拥有通析眼的路泽脱口而出。今日这一场渡劫虽出乎人意料之外,可在此之前发生的一切均也有迹可循。偏偏方才那劫云颜色分明已然转淡,却不知为何又突然降下劫雨。无论是吴遗策还是路泽都是当今修士中难得的高手。眼界自不比寻常。然而连他二人都已无法说清眼前之景了。
这二人中尤以吴遗策面色更是难看。今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状况,还是在他这个号称“算无遗策”的遗策道人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他只觉再无法给出个满yi的答案当真是很难称得上他算无遗策的名头了。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遗策道人,不过尔尔。”一声轻笑声响起,吴遗策沉着脸望去,入目的却是一对仿若璧人的男女,虽眉清目华。不似魔道中人,可吴遗策却知晓这二人的身份正是合欢宗有名的双修道侣陆舟虚、甄亦柔是也。
“哼!”吴遗策冷哼了一声,虽现下妖兽动乱,人族共同御敌,魔修会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然心里头到底多少有些膈应,脚步向着秦雅的方向不着痕迹的挪了挪。
那二人倒也不在意,目光转向了一旁抿唇,神色漠然的秦雅:“你消失了个把年,传了不知多少次陨落了。到前些日子才知晓秦雅你非但没陨落,还请出了任天游。当真,当真是个祸害!”
“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