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而已。
那位本尊趴在石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神态悠闲:“本座无妨,端看尔等自己的决定。不过丫头,”他双眼眯起,“你难道不愿为昆仑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葭葭抿了抿唇,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一股厌恶感。对少辛,她完全没有这等感觉,而对眼前这人。她却讨厌的紧。
“我昆仑昭昭,还不到要以牺牲一个小辈来换取斩神刀的地步。”一片寂静之后。秦雅率先开口了。
葭葭双目微闪,看向秦雅:“师尊,我……”
秦雅并未看她,只是上前一步,挡到了她的面前。
“这句话是你的意思,可你秦雅难道还能代表得了梅七鹤的意思,整个昆仑的意思?就是梅七鹤能被你说服。那么余下的人呢,你说会有多少人同意这个决定?”这人虽生了一张与少辛相似的容貌,却是一脸的邪气,他勾起唇角看着陷入沉思的两人。心情大好。
“告辞。”面上几缕挣扎之色过后,秦雅拉起葭葭便向外走去,那人看着双目之中满是悲天悯人情怀的白泽,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待得几人离开之后。这人才自石桌边站了起来,悠悠的来回走了片刻,忽然大怒:“你敢插手此事?”
周围除他之外,空无一人,石壁之中空有余音回响。
这人的面上表情却丰富至极:“妇人之仁!乱起来才好。胆敢破坏本座的计划?锁妖塔大乱,外有那小子替我跑腿,这时候再爆出个空间灵根的消息,这世间想来要太平也难!你若敢破坏本座的计划,本座定不放过你。”
葭葭一路低头跟着秦雅行出了九龙禁地,一道长长的叹息声传来,葭葭低头:“师尊,弟子不曾早些告诉师尊,是弟子的错。”
“无妨,本座也不曾问过,”秦雅叹着气,回道,“只是没有想到,补天劫手也就罢了,你竟身怀空间灵根,当真是上天的宠儿,只是不知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不待葭葭说话,秦雅又道:“本座早该想到的,你虽是三灵根,修行速度却堪比单灵根,这是空间灵根的关系,还有你的身法极快,远非风灵根所能比拟,这些若不深究,当真是不会让人想到空间灵根上头去。”
“师尊,是弟子的错。”葭葭心中愧疚,可那等主动站出来大无畏的举动,不管怎么说,现下她是没有的,至于以后,那就不知道了。
“与你无关,他本就为我昆仑祖师爷所擒,自然是希望现在这把火烧的更旺一些的好。”秦雅轻叹,“越乱越好,此人永生不能飞升,看我昆仑后人痛苦挣扎自是他最希望的事。就连本座也吃过他的亏。”
“罢了罢了。”秦雅揉着眉心,深吸了一口气,“此事再从长计议罢,只是今日所说,你需得吞到肚子里,本座与白泽不会出去乱传,他离不了九龙禁地,想来今日之事不会有他人知晓。”
葭葭应了一声,跟在了秦雅的身后,只是心中却并没有那般的笃定:他有一个分身在外,虽然不知晓少辛是否可信,这就似百里巨墙之上打了个洞,哪怕极为微小,却也总有泄露的可能。
昆仑一片愁云惨淡,取剑成双,斩神刀被夺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蜀山,无极剑当下便被藏了起来,这才堪堪免去了与斩神刀相似的命运。
几日后,葭葭终是按捺不住,下了昆仑,向明定城而去。
在墨宝轩外头驻足了一会儿,葭葭还是抬腿跨了进去。
才一进门,便见墨宝轩右手角落里握着一卷书册的修士抬起头里,笑眯眯的朝她看来:“总算来了,本座等你很久了。”
“晚辈见过游真人。”看着乍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游拈花,葭葭将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都吞到了肚子里。
跟着他绕过前堂行至后院,在后院里头不过稍等了片刻,游拈花便捧着一只木盒走了出来。
观那木盒的形状大小,葭葭心中狂跳,大约已能猜到打开之后,这木盒里头装的是什么了。
“啪嗒”一声游拈花打开搭扣,木盒大开,里头一柄巨大的弯刀,柄把之处与一般的飞剑无异,耀眼的紫色电光于刀刃处游走不绝,其势惶惶如雷——正是昆仑的斩神刀。这把刀葭葭已看过无数次,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
“你们怎会……”葭葭双目圆睁,心中大惊。
“拿去吧!”游拈花递了过来。“且尽管说斩神刀是由我墨宝轩寻得的,也好趁机声名大起。”
斩神刀分量不轻,当然对元婴修为的葭葭来讲却也不算什么。她接过游拈花那木盒子,恍然觉得手上之物有千斤之重。旁的什么也说不了,唯有一句:“多谢。”
又一个天大的人情,葭葭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少辛的本尊似乎并不想斩神刀回到昆仑手中。”
虽说不知道少辛的本体与分身之间会不会有那等特殊的联络,可如今少辛所为,似乎与本体的意见不太一样。
游拈花笑了笑,没有多说。只就地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看着手里的书册:“不送。”
葭葭点头一礼,脚步顿了顿。转身离去。
梅七鹤一行人已在太阿峰的主殿里头呆了好几日了,却也不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束手无策而已。
只待昆仑修士回归昆仑,开启护山大阵。对上那锁妖塔顶层的妖兽,这等小修士不过送死而已,真正要动手,前去之人至少藏神,就连他梅七鹤去了也不过是下酒菜一盘。
便是这般凝重的气氛里头。忽见门口慌慌张张冲进一位筑基女修,见到秦雅,便向他的方向行去,一脸的泫然欲泣:“师尊。”她身上几处已被鲜血染红,不过好在都是外伤,而后头跟着筑基女修一道进来的,正是顾朗。
“小师妹的住处被人埋伏,这已是这几日以来小师妹受到的第三波暗杀了。”顾朗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芦荻,向坐在那里的秦雅看去。
秦雅眉头紧皱,看向芦荻:“你到底得罪了何人?”
芦荻摇头,她当真是莫名其妙,好似自诛仙台结束之后,便受到了接二连三的暗杀,她也纳闷自己到底触了何人的霉头。
段玉摇着折扇与展红泪站在角落里,看了半晌突然传音于展红泪:“这些日子,你可是觉得那丫头与这个芦荻打扮很是类似,二人相似程度极高?”
展红泪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那我看,”段玉以扇遮面,动了动唇,“西贝货果然不能乱做,不定要倒大霉的。”
展红泪虽说脑子转的没有那么快,可段玉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想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些人其实是来刺杀葭葭的,结果不知怎的,竟朝芦荻动手了。”
“不错。”段玉轻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