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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去,葭葭抬头,向倾城望去。却见她神色铁青。果然,她注意到了方青竹最后的动作,而他最后的动作,燕锦儿却是看不到的。

    方青竹为倾城不惜出走昆仑,抛下同门与弟子,想来应当是更喜欢倾城的。可到最后又替燕锦儿挡了致命的一击。

    到底哪个更重要一些,他已经无法回答了。因为葭葭明白了张峰古怪的原因。

    “你这,可是牵机石?”葭葭开口。问张峰。

    张峰张了张嘴,脸色发白,半晌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就说的通了。水月镜花之中,倾城自尽,用的是毒丹,经梅七鹤等人的百般确认,一般来说,世上当再无倾城才是。

    可事实不然,倾城重现在她的面前,容貌不变。苍白如纸,又结合她方才所说的“人不人。鬼不鬼”,名无百阶之上,有回从萧白夜手中接过的一本上有记载,这世上有种奇物,却已是传说中的事物了,到底存不存在。却是极难证实了。名唤“牵机”。

    牵机者,原石原丹。石者,直问本心。也就是说,牵机石的主人心中挂念最深的执念便会刻录出来,使之永存。观那其中场景,这块牵机石的主人多半当就是死去的方青竹了。而张峰,当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块牵机石,通过认主,亦继承了一部分方青竹的记忆,才会如此。

    原丹,书中说有“假死而复生”之效,却非真正的复生,而是转为鬼修,不能离开牵机石百里之外。

    “牵机”,原石原丹,开合相成,拼接无缝,有完美之意。不识货的,便有凡人情侣,修士道侣拿来一人一块,表心迹之用。

    如此说来,很可能这“牵机”便被倾城与方青竹二人用来表心迹之用,一人一块携带,这才使得倾城“复生”,张峰身怀方青竹的记忆。

    一切谜团似乎解开了,葭葭看向倾城,见她浑浑噩噩,失魂落魄,掩面痛哭:“你给我活过来,方青竹,你到底说说,她重要还是我重要!你说啊……”

    她神色迷惘,眼角泪珠纷纷,虽为鬼修,其心不明,镜花水月之中,倾城便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修为并无增长,便可看出仔细说来,倾城并不足为虑,更何况,张峰带着牵机石,倾城根本无法离开这片竹林,等于双翅被困,实不足为虑。

    那接下来的便是张峰了,或许得到牵机石,他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可方青竹的记忆被他继承了一部分,秘密之流暂且不提,便是最后那一幕,葭葭便明白自己不能自作主张,便伸手扔出了一张五品传讯符,疾传昆仑。

    张峰脸色惨白:他亦明白,此事恐怕不会简简单单的罢了了,便干脆低头不言,昆仑不会让一个明白当年内情的人无缘无故流落在外,不管他的嘴巴有多牢。

    倾城是鬼修,日出而息,日落而作。况且,此地虽然多青竹,但并不属阴,是故并非鬼修修炼的最佳之地。

    还有昨日正是阴气最盛之时,倾城才得以现身,恐怕这次之后,十天半月,再难见到倾城。

    这般一想,葭葭便轻身斜靠在一旁一根青竹之上,等待天明。

    倾城哭哭啼啼,口中念叨着“谁更重要”似是入了怔。

    夜似乎还长着。葭葭敛目半晌,向二人扫去,但见张峰盘腿打坐调息,倾城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春风穿林而过,料峭的冷意让葭葭头脑一清,双目忽地一亮,灼灼的向倾城望去:“倾城,你最初与方青竹相遇可是一方算计?”

    那浑浑噩噩的倾城似是一下子被敲醒了一般,错愕的看着葭葭,半晌不发一言。

    就连打坐调息的张峰也不敢置信的张开双眼,目光在葭葭与倾城之间来回扫视。

    方青竹出事之前,养魂殿魂牌有异,葭葭不认为这是一种巧合,虽然养魂殿早已付之一炬,葭葭不可否认的是,在执法堂密室看到这一段记录,就连她自己也是轻松了不少。

    倾城沉默了半晌,忽地抬头一扬,“哈哈”笑了起来:“是又怎么样?哈哈哈!从一开始就是我设计的,只是没想到纸上谈兵怎及得上他温柔的一眼?算计的再厉害终究是抵不过人心的。”

    一开始是算计,只是没想到虚与委蛇的开始却叫她自己陷了进去。

    葭葭轻叹了一声,不过她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个,而是:“方青竹与你之前,有些古怪,不知能否问一下何人与你出的主意?”

    倾城白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葭葭虽然尴尬,却也不奇怪,这一切均在情理之中,是以又道,“我别无他意,只是你们三人的真情实意,很有可能是他人的一场算计?你觉得呢?”

    倾城一愣,半晌过后,面露古怪之色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只知每人都唤他主上。时我意气奋发,魔道三大派掌门为讨我欢心,千辛万苦替我寻来一朵往生莲。我以为任何一人都将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熟想那人却给了我一个任务,被无意一激,我便应了下来。”

    主上?葭葭眉头一挑:“那你之后有无再见过那位主上?”

    倾城摇头,语气之间却有几分傲气:“谁去管他啊!”还有几分不屑。

    确实,倾城这等长相,自是不将天下男子放在眼中,真正说起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虽然傲气,话却一般人的更要可信。

    不管如何,将他人的真情实意当做棋子,玩弄鼓掌之中,总是可恶的。葭葭心道。

    倾城那里再也套不出什么话来,夜放至天明,倾城安然散去,葭葭与张峰对视了半晌,张峰垂首:“好。”

    确实是个聪明人,知晓自己将要遇到的是什么。

    说罢,他又苦笑了起来:“无妨了,左右张峰寿元就这般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葭葭愣了一愣,自始至终,对张峰的印象都不坏,但是兹事体大,却绝非她一人可以隐瞒的,是以便道:“此间之事,虽需如实上报,但葭葭却知晓你是个好人,这也会如实上报。”

    不管是方青竹的记忆作祟还是其他,张峰是个好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从他开始愿以命相抵,不枉杀无辜之时,就可以看出。

    等了四个时辰,昆仑来人终于姗姗来迟了,然而,即便葭葭心中早有准备,看到来人之时,还是吓了一跳。

    即便是诸星元来临,或者师尊亲临,也比眼前这个叫她吃惊。

    见来人沉眉敛目,不怒而威,葭葭连忙弯身行礼:“藏剑峰弟子连葭葭参见掌门。”

    “起吧!”来人一挥袖,扫去满脸的风尘,走下祥云,不是旁人正是昆仑掌门梅七鹤。

    “你先下去吧!”走了两步,梅七鹤脚步一顿,侧身回头转向葭葭的方向,“莫要乱传。”

    “是。”葭葭应了一声,看梅七鹤待要提步离去,终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