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那一刻,梵天也看到了她,并未生出回避之态,就这般直直的走了过来,不等梵天说话,葭葭便主动站了起来,行了一礼。
梵天瞟了她一眼,并未挑刺,只是自顾自的走到亭台中坐了下来,而后翻手取出一只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一杯下肚,梵天突然出声,:“我倒是想接任务,奈何门派敢用我么?”看来她倒是听到了阮思明刚刚的嘟囔。
葭葭并未接话,阮思明也不是傻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一言不发。
他二人并未说话,梵天也不在意,继续道:“想来你们的任务也快来了。”
似是为了应正她这一句话,葭葭耳尖动了一动,很快便看到了视野范围之内,一道传讯符飘了过来,眼见阮思明与梵天接朝她看了过来,葭葭不过愣了一愣,便接过了传讯符。
自传讯符中很快便响起了梅七鹤的声音:“连葭葭,着你率领执法堂张奇、阮思明、陆梦安、赵欧、王元五人明日一早,守山大阵一开便离开昆仑,前往东海蓬莱,不得有误。”
葭葭应了一声,回了一张传讯符,抬头看了眼阮思明,见他笑了笑算是应了,冷不防一旁梵天突然开口冷笑了一声,一句话也不说,转身便离开了。
是日夜里,因着明早便要启程,葭葭想了想,便干脆去了打坐的打算,捏了个净水咒收拾了一番屋子,修士的尽数家当多是在那些看起来不过方寸大小的储物法宝之内,是以,很多修士对自己的住处并不讲究。葭葭也不是那等太过讲究之人。在藏剑峰上之时所住的院子里就手植了一棵桃花树而已,他们离开藏剑峰之后,时任执法堂首座莫问或许是刻意给了些面子还是其他原因,那两间院子如今还空在那里,上一回去藏剑峰之时所见,那桃花树还开的很是不错的样子。而如今他们所住的地方,因着是当年为方便云开书院传道修士前往,因此就在云开书院之中,书院之景,尽收眼底,自也没了那等自己私种林木的想法。
葭葭并非是个多较真执拗之人当真想要种植什么,混沌遗世之内大片空间任她驱使。
是以除却云开书院四时之景之外,葭葭的住处更是简单,一张床榻,一张小几,小几之上几枚空白的竹简,除此之外,几乎并无其他。
葭葭想了想,总觉得这住处有些太过空旷了,便干脆折了枝混沌遗世里头的星星草放在了小几上。有了明黄色的星星草,整个屋内似乎也亮了不少,葭葭退后几步,饶有兴趣的歪头打量着这一番场景。
方才弯唇笑了笑,疏忽几道衣衫猎猎之声,葭葭愣了一愣,她钝化了五感,可以说感觉不比当年,若是叫她现在都听到了那衣衫猎猎之声,那么必然是有人在她住处顶上行走了。虽然昆仑没有非常正规的明禁规定说不能行走,但这等黑夜里于他人屋顶行走的行为,可以说有几分无礼了。
葭葭抿了抿唇,听闻那衣衫与夜风摩擦之声还在作响,仍在她屋顶之上停留,这似乎有些不对劲。
等了片刻,葭葭终究有些坐不住了,推门而出,不过一推门,许是因着她并未刻意收敛自己的威势,那行走在屋顶之上之人想也不想,抬手便是两枚绿莹莹的淬了剧毒的飞镖向她逼来。
葭葭弯了弯身,很轻巧的避了过去,而后抬头却见两位身着黑色长袍的修士正在她屋顶上方交手,其中一人着黑色长袍,头上却戴了顶隔绝神识打探的斗笠,直叫人看不清其人的真正长相,另一人虽也是黑色长袍,却并未刻意遮住自己的容貌,那人葭葭却也认识,正是一位执法堂身怀暗灵根的修士,姓赵。当年在执法堂做事之事,葭葭与他也有过数次接触,还要唤他一声赵师兄,如今修为在出窍初期,修为不算顶好,但因着暗灵根的关系,那隐匿身形,追踪暗查却少不了他。
“连真人!”眼角余光一瞥瞥到葭葭,那位赵真人大喜过望,葭葭也并未叫他失望,手上银光一闪,手上无锋剑出鞘加入了战局。
见她加入了战局,那带着斗笠的修士手上又连发了数枚飞镖过来,“叮叮叮——”数声飞剑与飞镖交击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刺耳,附近已骤然出现了数道不低的威势,这等打斗之声看来已引来不少修士的注意了。
那人身形一顿,手上白光一闪,葭葭只觉眼前一闪,刺眼至极,连忙捂着眼睛一剑劈了过去。
带到双目恢复过来之后,却只见到无缝剑一劈之下,屋顶之上却只余无锋剑劈下的裂痕,而方才还在眼前的修士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葭葭心念转了几转,转头去问赵真人:“赵真人,那人是谁?怎会与你交起手来?”
赵真人愣了一愣,半晌之后,许是觉得此事还不到隐秘的地步,便说了出来:“名无宝殿被封之后,我执法堂便定期着人守着,从未落下。这些时日是我,那人先时意欲闯入名无宝殿,被我发现了,奈何却是我修为低微叫他逃了!”
“竟是如此!”葭葭心念一动,看向自己手中的无锋剑,虽说钝化了五感,她或许实力少不得要打些折扣,但毕竟是出窍后期巅峰的修士,这点自信葭葭还是有的,是以不过一想,便开口道,“那人修为不低,很有可能在藏神以上,再不济也是相当厉害的出窍后期巅峰的人物。”
不必妄自菲薄,这点自信葭葭还是有的,如顾朗这等在出窍后期巅峰修为段中排得上号的人物要从她手中一招溜走也要费些功夫,要如方才那个修士那样,毫不拖泥带水的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有,天下也是少见,少见的几人半夜里擅闯昆仑名无宝殿的几率几乎低到不可能,她想那人多半修为已到藏神。
“除却如此,那人对我昆仑地形甚是熟悉,应是我昆仑内部人物。”赵真人叹了一声,开始将今晚有人擅闯名无宝殿的消息传了出去,“我几次刻意想要引他去往机关暗道之处,那人一次也没中招。”
葭葭笑了笑,不敢多言,只是心道:如今在昆仑的修士,又在藏神期的可当真是没几个。
二人不过说了会儿话,便相继有不少被打斗声惊的出来探查的修士前来询问,得知叫人逃走了也是感慨了几番。
几次三番的寒暄解释了下来,葭葭抬眼一望,一轮红日已跃上了地平线之上,算算也快到守山大阵开启的时辰了,便告别了几人,对着自己别无他物的住处扔了个防护法罩,而后行至守山大阵处等人。
因她来的甚早,阮思明、张奇等修士还不见踪影,葭葭便干脆的站在守山大阵一旁等着。平心而论,那几位修士来的皆不算迟,奈何因着葭葭的早到,她又是此一行修士中不折不扣的前辈,倒叫一群小修士一顿好吓,连忙向她道歉行礼:“连真人,晚辈来迟了,还请原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