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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葭葭见她垂着双目,看着怀里的灰扑扑的小凤凰出神,似是已经记不真切她的容貌一般,竟没有认出葭葭。

    “原来你等竟被人藏在这平洲城之中一百多年,此间一直无人发现么?”乍闻这等消息,葭葭是震惊的,即便平洲城特殊,为神州大地之上流通甚广的主城之一,过往修士,四通八达,要真正管的好还是十分难得,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此处被囚一百多年,居然无人发现,这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算,算是吧!”萧璃雪的回答却有些耐人寻味,皱了皱眉,似乎在小心翼翼的衡量着措辞。

    葭葭闻言,却有些吃不住了:“什么叫算是吧!到底是怎的回事,你细细说来。”

    萧璃雪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曾记得我等一开始是有十位修士的,但是那位身着白衫的女修被带进来没过多久便被人带走了。”

    “你的意思是有一位女修提前离开了?”萧璃雪似是有些惧怕,不敢多说,说话之间有些吞吞吐吐,大抵顾虑极深,葭葭便自动搜寻她话中的关键之处。

    萧璃雪点头。

    “那女修生的什么模样,总不会是光光一件白衫吧,还有何特点,旁的不说,魔修道修,你总是能分得清的吧,还有修士行走在外,若是门派的修士皆会佩戴各门派的门派腰牌,她有腰牌么?难不成是散修?”葭葭蹙眉,萧璃雪说话不尽不实的话,那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葭葭见她眼神中有些挣扎,大抵那女修有些背景?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萧璃雪似乎还在思忖着要不要告知她。

    葭葭见状,不由摇了摇头,叹道:“你知道方才我为何救你么?”

    萧璃雪一呆,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未说。

    “你大抵是为了跑路方便,身着如此宽大的黑袍,我等从后望去,根本分辨不出你是男是女,究竟何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闲之事我不会插手,若非我看到了你腰间我昆仑的门派腰牌,你以为我会这般轻易助你么?”葭葭叹了一声,“你是我昆仑的弟子,我不求你万事信赖门派,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这也实属寻常,但若你是因着旁的什么原因,惧怕而不敢告知门派的话,那便是真傻了。就算当真其中情况特殊,不好周旋,你当我昆仑是软柿子,任人拿捏的么?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你若不愿意回答便算了。若愿意的话,便如实相告吧,届时忍下这口气,还是其他,便交由门派说了算。”

    葭葭说话间,目光触到萧璃雪手中那只灰不溜秋的凤凰之上,葭葭对这只凤凰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被白泽带走之时,也不知门派什么时候将这凤凰还给了她,只是这身为百鸟之王,与昆仑渊源颇深的凤凰眼下情况却是不大好,不,不能说是不大好,简直是极差,这灰不溜秋的模样,就连葭葭看了许久都没认出是只凤凰,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乌鸦呢!

    “它倒是忠心。”葭葭说着看了眼她手中的凤凰,“你若不愿说就罢了,但是它受了如此重的伤,非几十年甚至百年不能恢复,你与它暂且先回昆仑吧,我寻人护送你回去。”等闲一个普通的金丹修士自是还未到需要人护送回去的地步,但看她情况特殊,手上那只凤凰毕竟是与昆仑渊源颇深的神兽,想来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葭葭细细思量了一番,见说到这样了,萧璃雪还是不愿意说,也无可奈何了,她总不能逼迫着她说吧,这样一想,便带了几分失望之色的转身:“你与我来吧,先随我回我平洲城昆仑据点。”

    “是。”萧璃雪低低应了一声,抱着怀中那只凤凰起身,葭葭并未说旁的话,只是带着她向前走去。

    一路之上,二人无话,眼看昆仑据点已近在咫尺,身后的萧璃雪突然停住了脚步,葭葭并未回身,却已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不由停下了脚步,微微偏了偏头:“怎么了?”

    “真,真人,弟子,弟子愿意说出实情!”

    这一路之上大抵是触动到了什么,这话一出,葭葭诧异之后便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那个女修身上配有蜀山女修的门派腰牌,生的姿容清丽很是不错,弟子记得她着了一身素色长裙,被关进来之后谁也未理。”萧璃雪说道,“若是她战在我面前,我能立刻认出她来。”

    有空间灵根的资质,又喜着素色长裙,姿容清丽的蜀山女修,而且背景不凡,葭葭眉头紧皱:好像有一个人与此几乎完全符合——江微雨!)

    第八百九十六章 谈

    那百年的时光于她连葭葭而言不过似是混沌入睡,一瞬间而已,但其中发生的事情却远远不是所谓的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于她而言,只知道入关之时,时逢乱世,昆仑门派用他们自己的方法保护着她的周全,再睁眼时,神州大地早已过了百年的平和岁月,那百年之间几乎相安无事,她身边重要的人皆在这百年之间也是难得的清闲,天下游历,但是谁也不知道那百年间,曾经有九位修士被囚禁在平洲城之下,无人知晓。

    时光之于修士来讲很难说清楚是重要亦或者不重要,百年的时光,那九位被囚禁的修士有很多都坐化了,少见的几个譬如萧璃雪得以进阶,或许这百年,看萧璃雪的样子,憔悴是自然的,但那囚禁之人并未对他们施以太过暴力恐怖的手段,否则,萧璃雪也不会成功进阶,有人说百年不过是一场闭关罢了,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闭关与被强迫的闭关终究是不同的。这一刻葭葭说不清楚自己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什么。她自诩她连葭葭从来都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那等为天下苍生考量的宏大胸襟,自是也没有那般慈悲的心肠,去愁每个人所愁。在俗世的规则中沉浮,这一向就是她的道,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恶人。但这一刻,不知为何,她有些触动,反观被囚禁的萧璃雪或许百年之间隐忍了许久,当年不切实际的梦幻早已消失不见,隐忍已经成为了她的保护色。她逃了出来,有惧怕,有庆幸,却并未想过要去如何为自己辩驳这失去的一百年多年的时间。

    囚禁、面壁这些词都是有着不好的意思的,多半不是自己所愿,犯下错事,所需承担的后果,这些与闭关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葭葭看着如今的萧璃雪,不知为何,轻叹了一声:“罢了,此事还是要求个明白的。”

    若是,若是简简单单的被囚禁,那便是天下修士共同要寻出的真相,将那些囚禁了这些修士百年时光,让他们失去机遇、失去历练、失去自由的修士寻出来。但若是有人知情的话,葭葭不敢想象。

    萧璃雪的脸上一片茫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或许当时她突然开口,也是为她言语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