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窗台之上,任由小七将它抓在了手中,将那小信笺塞入了它腿上紧绑着的小囊袋里。
他一抬手,将那信鸽又“呼啦啦”的放飞了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沈灼华奇道:“不过是见了我小徒儿一面而已,你怎地这般阴阳怪气、失魂落魄的。”
小七气恼道:“她在信中便已然问了你与秦姑安,偏生你便这么事多,明知道她时间紧迫还非要随我一同过来。”
沈灼华忙讪笑道:“我这不是很识趣儿的都没露面嘛,也是想着让你小子能与她多多相处些时候,一解这一年多来的相思之苦……”
眼看着他说话愈来愈没边没际了起来,小七忙快步抢出了门去,边匆匆道:“我可没空听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得赶紧走了,待天亮了你自个儿回村子里吧。”
“城外向南三十里的官道旁有个上好的马肆,你同他们说是自己人,便是这般深更半夜他们也会卖我个薄面,给你们几匹脚程快的好马。”沈灼华在他的身后扬声嚷嚷着,只见小七身形似是一顿,转眼便走的没影儿了。
他不禁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边自言自语道:“小兔崽子当真是长大了,便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肆意妄为了……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的锦绣前程我已然替他撑起了前半部分,往后那些曲折忐忑满布荆棘的路,还得他自己方能走完啊!”
那边小七召集了几个平日里散在各处盯梢的暗卫,便连夜赶往江南去了。
这边齐念带着阿瑶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齐府,也没再走后门,是特意选了处便是白天都不会有人在的院墙边,翻墙进去了。
略留点儿心便轻易的躲过了来往匆忙的下人们,阿瑶带着齐念回到小院附近,只见大门边之前监视着她们的那个人依旧还在鬼鬼祟祟的张望着,便心知归来不晚。
她们绕开了那个碍事的眼线,自后院又悄无声息的翻墙进去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齐念只在卧房里点燃了一根蜡烛,这微弱的光芒只照亮了她们主仆二人,便麻利的换下了身上的墨色斗篷。
齐念只身着亵衣往床上躺去,阿瑶换了日间常穿的衣裙,抱着二人换下的斗篷便塞入了屏风后的衣橱里。
这一切不过刚刚办妥,齐念抱着薄被还未捂出些许暖意来,便只见前面忽得灯光晃荡人影攒动、小院前面顿时便人声喧哗了起来。
第七十八章 阴谋诡计
阿瑶上前便去吹熄了烛火。
齐念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忽得轻扬起嘴角冷冷的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占尽了先机,但她也未必就会一败涂地。胜负未分之时便这般迫不及待一网打尽,当真是太过轻看了她。
虽然此时已然深更半夜时分,但齐府之中处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倒也不显得四小姐的小院前那一阵骚动有什么突兀之处了。
因浅葱在之前被齐念派去照看二姨娘,是而这院中的大丫头,便只有素来不善言语的浅荷了。
齐姝领着一众丫头婆子们在院外吵嚷叫嚣的时候,便是自梦中惊醒的浅荷匆匆起了身,掩着衣襟一路小跑着到门前去开了门。
才一开门,便被恨不得破门而入的齐姝狠狠的推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墙角边。
紧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忙上前去扶起了她。
只是浅荷向来都性子沉静胆子又小,眼看着是三小姐带人闯进来的,又这般气势汹汹的直往里屋去了,顿时便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紧紧的跟着她们一起进去。
齐姝此时心中得意万分,她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觉得过得煎熬痛苦,以她向来跋扈妄为的性子能安静的沉寂这么久,当真是要憋坏了。
且日子愈长,她愈不能忘记以前与齐念针锋相对的那些事情,她对于自己始终都落了下风耿耿于怀,难以忘怀。
更甚心中积怨愈深,丝毫都不曾随着岁月的推移而淡忘,只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更加痛恨齐念。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夺了父亲的宠爱且还数次都羞辱于她的那个小贱人。
齐姝那艳丽无双的面庞上顿时便浮现出了一抹恶毒的笑容。
眼看着时辰将至,临靠着街道的院外传来阵阵悠长模糊的更声,正提示着丑时到来,前院宗族们的集议也到此为止,众人都在周氏与齐宣的引导之下,往这边来了。
只听那由远及近的纷杂脚步声愈加清晰,齐姝心知此时正合天时地利,不由得面上冷笑着一扬手,喝道:“将那房门给我踹开了去!”
她身边的几个婆子只想抢着邀功,顿时便争先恐后的扑了上去。
“且慢!”浅荷自后面匆匆赶上前来,因着不大习惯高声说话,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极其明显的颤抖,“三小姐,四小姐她因身子不适,自二姨娘院中回来便已经睡下了……”
齐姝尖刻的打断了她,“什么二姨娘!我看那分明就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与之仅一门之隔的阿瑶顿时只皱起了眉头,便想站起身来。
慕容氏待人一向都十分和善不分尊卑,不仅是对她院中的丫头如此,更是因着齐念的缘故爱屋及乌,待阿瑶也格外的好。
阿瑶是个知恩图报心思单纯的丫头,她不仅全心全意的护着齐念,更兼之在慕容氏那里得到了鲜少会有的真心关爱,便也听不得别人以这样的污言碎语来诽谤她。
齐念沉下了脸色,轻抬手阻止了她。
门外浅荷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带着几个在这院中服侍闻声匆忙而来的小丫头跪了下去挡在了门前,重重的一个头磕了下去,“三小姐!我们小姐是真的身子不适歇息下了,还请您高抬贵手……”
看她反应这么大,齐姝便愈加能肯定齐念并不在这屋内,目光微斜便只见这小院外已另有灯光照耀着人影忽闪而来,她心中顿时更加得意了。
“咱们齐府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父亲尚还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怎地四妹还这般心大,竟也能睡得着?”齐姝故意大声嚷道:“我看四妹定然不是那等没心肝的东西,只怕是被你们这些蠢笨的丫头误了身子,现下正躺在床上病的浑身乏力无法起身吧?”
她这番话说的阴阳怪气古里古怪至极,正好让路过见此喧闹正欲一探究竟的众位宗族们听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