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华夫人给抱去养了,如此勉强才算儿女双全,也算是在外人面前保全了自己的颜面了。
说起来璐瑶郡主与她也算是嫡亲的堂姊妹,如今又共侍一夫身份不相上下,按道理来说这二人应该是团结一致相处和谐才是,只是因着安平大长公主夫妇皆英年早逝,璐瑶郡主与当今皇后这姊妹俩年岁尚幼,便是养在公主府中饶是锦衣玉食却孤零零的无人照拂。
当初荣国公也曾想过奇货可居将这两个侄女儿养在荣国公府上,但那时尚还在世的先太后怜惜她们孤苦无依,又是自己嫡亲的外孙女,如今女儿已然离世,她又怎会放任两个外孙女而不管不顾。
是而那两位虽说同华夫人是血缘关系尚还亲近的很,但因打小便不在一处长大,又始终都不曾见过几面,是而彼此当真是生疏的很。
又因着那璐瑶郡主仗势欺人强抢长姐之夫,且还因着她与天潢贵胄沾亲带故的原因,华夫人还不得不让步,让她得已进府与自己平起平坐,便光凭着这一点,就足以让华夫人对她恨之入骨了。
许是那璐瑶郡主性子甚为清冷的缘故,又或许是她心中有愧,是而自打进府便一直都居住在府中另辟出的一处院落,都很少出门,也从来都不插手府中任何事宜。
她作为国相平妻嫁进府之后,除了华章时常去同她在一处之外,仿佛这府中便没有这么个人一般的存在。
但饶是她这般省事儿不与华夫人起任何冲突,但她与华章琴瑟和鸣便已然在华夫人眼中是最大的罪过,且是绝对不能饶恕之过错。
只是再如何记恨于她依旧是不能拿她怎么样,这便是华夫人心中最大的疙瘩,当真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本还想着要趁今日这次阖宫饮宴的机会做一出好戏,再让皇后出面将推波助澜,最好就将李锦贤与华玉蓉的婚事给指定了,方才是如愿以偿。
现下倒好,那四皇子李锦玉的床榻上错了人使国相府丢了这么大的颜面,而华玉蓉又是那般的不争气,竟然鼠目寸光到如斯地步,只一味的争风吃醋犯下了御前失仪的大错,且还误了一早便计划好了的大事儿。
想到这里,华夫人顿时便只想将华玉蓉叫过来好好问问,问她当时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方才做出那样不顾廉耻的事情来。
只是她与华玉菁这俩小姐妹已然在刚回府时便被华章发落了要闭门思过三月之久,不得踏出自己的院门半步。
此时要想遣人去将华玉蓉叫来是不大可能了,她虽亦是满腹的委屈无处诉说,但终究也是未曾出阁的女儿家,心中尚还是羞愧难当占大多数的。
华夫人在料理了七姨娘留下的一院子麻烦之后,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捋捋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了。
现下倒好,皇帝本就因华家姐妹与陈家姐妹在宫中公然动手一事心存不满,后来又出了七姨娘之事,当真是添乱不嫌事儿多。
如今恐怕皇帝已然对华府心有芥蒂,近期内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为相府的小姐指婚,更别提是指给皇子们为正妃了。
一想到如此痛失良机,华夫人这心中当真是烦躁难安的很。
现在不能找华玉蓉来问个清楚,难道就不能找旁人了么?
正好此时传她的话将七姨娘院中的所有下人全都打发了的周嬷嬷正推门进来告知事情已然办妥,华夫人便忽得道:“周嬷嬷,你去冰台院将七小姐给我请来,就说我有话要问她。”
周嬷嬷最是见不得她心烦的样子,今日又是眼睁睁的瞧着那七小姐故意将众人引去了御花园看见六小姐的失礼之处,这才让六小姐被相爷处罚,让夫人的期盼落空。
是而倒十分的同仇敌忾的哼声道:“夫人当真是太瞧得上那丫头了,我看她今日在清凉殿中那太过伶俐的样子便知她心中有鬼,是绝对没向着夫人你的。当真是枉费夫人待她那样好,却是教出来一个背主的白眼狼。”
她这话也颇有些埋怨的意思,正因着是华夫人自幼便跟在身边的乳母,关系那是何其的密切亲热,方才会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华夫人又何尝不知这些道理,但此时显然不是纠结怨愤这些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那七小姐找来,好好的问一问她,究竟是何意图才让她起了异心。
“嬷嬷快别说这些话了,今日这事儿本就十分的蹊跷,我也正想查明真想而已。”华夫人满面倦意的抬起手肘撑住了额头,亦是冷声道:“嬷嬷还是快去吧,想来她就算是另攀了高枝儿,也得先问过我可同意。”
原不过是个满身铜臭味的破商户家的女儿,被扔在那偏远边境的小城中倒算得上是位小姐,往后婚嫁顶多也只是配着一个同等身份的男子,当真是永生永世都脱离不去商籍,就连子孙后代都无法入朝为官。
好不容易华夫人这个做姨母的还能想得起来她,伸手拉了她一把让她做了国相府的千金小姐,往后更是可以攀上天潢贵胄的皇子为侧妃,自此便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的锦衣玉食与尊荣了。
只可惜啊,她还是太过年轻张狂了些,不懂得感恩戴德才是。
华夫人不由得冷笑着轻啜了口茶水,静静地等待着七小姐的到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竹篮打水
只是让她颇为意外的是,往常随意差使个人去便能唤来的七小姐,现下倒是连她身边最为得力的嬷嬷都请不动了。
眼看着周嬷嬷阴沉着张老脸一人归来,华夫人的面色顿时便比这周嬷嬷还要难看几分了。
“夫人,那丫头她并不在冰台院,院中的丫头们都说七小姐是被……”她似有些踌躇的顿了顿,方才小心翼翼的瞧着华夫人的脸色继续道:“是被相爷差人来请走了。”
这可真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饶是华夫人也不由得大吃一惊,方才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都未曾开口言语。
周嬷嬷抬眼打量着她,方才出声提醒道:“夫人?你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转而倒又愤愤不平了起来,骂道:“那死丫头也不知使了什么邪术,相爷素来可是对府中庶出的小姐毫不留意的,今日怎么就特意想要见她了……”
“周嬷嬷,慎言。”华夫人忽得开口便打断了她,颇为咬牙切齿的道:“她是咱们相府的七小姐华玉萧,可不是那偏远之地小商户家的女儿了。”
“夫人……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