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居住着。
就在晚膳时分齐念便得了这个消息,自是打心眼儿里为她高兴。
那蔓芜院的主屋已然被人糟蹋的无法落脚了,如今能够得已修缮,想来也是华章这个做父亲的一番好意,不叫新寡丧夫的女儿感到难堪。
只是房屋修缮直到能住人为止,最迟也要数月的时光方能成行,而华玉菁那样的性子又是最好被人欺负的,让她去哪里将就一下都是不好。
于是齐念便唤来了胭脂与姣梨,让她们二人传她的话,去蔓芜院将四小姐请来冰台院与她姐妹二人同住,且如若她愿意的话,即刻就搬最好。
姣梨倒是领了命,欢欢喜喜的便去了,在她的眼里对华玉菁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又文静又温和,一看便知是个没脾气的随和性子。
且她也是有私心的,让四小姐过来同她们小姐一起住,肯定会受四小姐的影响,让她们小姐的性子愈发温柔起来,便也就不会让她有时还心生畏惧了。
她这点儿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齐念瞧着顿时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胭脂却是垂下了双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这些日子里总是这样很沉闷,时时都魂不守舍的,再也不复当初那机灵活泼的性子。
齐念倒真是有些同情她了,好好一个妙龄少女,怎地就走上了要做一个两面三刀的卧底的道路,都把自己给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但此时胭脂却是在想着,七小姐为何突然对四小姐这样感兴趣,不仅不计较她的无心之失,反倒还为她说好话,现下又要接她来冰台院同住,七小姐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要说是想将四小姐收为己用的话那大可不必,因着阖府上下谁人不知这位四小姐是最为无用之人,生母二姨娘不得华章的宠爱且性子最是磨人嘴碎的,与她一母同胞的长兄华珩倒是颇为争气,不过弱冠便成为皇帝看重的少年将军,这些年在边境疆场之上厮杀治军有勇有谋,倒也算得上是个人人称赞的国之栋梁。
只是他便坏在性子实在是太过耿直了,是而即便是身上攒了再多的军功,这品阶也总是升不上去,如今更是常年都不在京中,是而即便是再有用,也是指望不到他的。
且这四小姐又是嫁过人新丧夫的寡妇,只蒙上了这一层阴霾,饶是她身为堂堂相府千金,这辈子也很难再为人正室,有出头之日了。
也就是这样的一颗棋子,夫人亦是想扔便扔,她连半句话都不敢吭一声,这七小姐是如何刁钻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只是这样的话搁在心里想想便也就罢了,现下显然七小姐是对她有所顾忌的,即便是她不说,胭脂都能感觉的到。
她隐隐觉得,七小姐好似是在给她机会。
只是即便如此亦是枉然,她是没有任何机会可有的了。
俩丫头去了蔓芜院,华玉菁正与茵茵喜极而泣,抱头痛哭呢。
待她们俩说明来意之后,这四小姐尚还在忸怩之际,茵茵却是喜不自胜,一口便应承了下来,“如此当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小姐很是愿意与七小姐做伴呢,只是怕是要叨扰七小姐一段时日了。如此多谢两位姐姐前来传话,辛苦姐姐们跑这一趟了。”
华玉菁这面团一样的性子自是想不到,这是齐念特意关照她,方才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否则她也只能搬到二姨娘的院子里去挤挤了,且不说二姨娘那性子让人难以忍受,就是她那小院亦是简陋狭小,想来也是受罪的很。
茵茵倒真是个聪明的丫头,不仅反应快又果断,还是一心向着她的四小姐的,如此忠仆,当真是难得的很。
茵茵这话说的极是客气,让人听了亦觉得舒心,是而胭脂与姣梨二人倒也笑了,只道:“那就请四小姐收拾了即刻就搬吧,横竖蔓芜院修葺也就在这几日了,明日一大清早的还得去公主府,四小姐与我们小姐同住,正好一起梳妆打扮,也有个伴儿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赤子之心
姣梨亦是附和着笑道:“正是这话儿了,我们小姐也在等着四小姐呢。”
七小姐让她即刻便搬去,想来也是怕她今夜还睡在下人的房间里无处去。华玉菁顿觉心头一暖,便也就点了点头,轻声道:“如此,我们现下就搬了吧。”
茵茵自是欢天喜地的便回屋去收拾起了她的东西,胭脂她们便也就在院中等候,待她们收拾好了再一同过去。
幸而华玉菁平日里是最省事儿的,如今也只是自一个院子搬去另一个院子借住一段时日而已,便也就随意收拾了些日常所需的东西,只带了茵茵并两个小丫头,其他人便都留在了蔓芜院照看着。
这边收拾好了东西,那边齐念也已然得了消息,将院里正中朝东的厢房给收拾出来了,那个房间紧挨着她的卧房本是做书房之用的,自然也是十分的宽大明亮。
将东厢房里的书架书桌全都搬了出来腾挪至西厢房内,再挑些好的摆件家具布置进去,倒也颇为耳目一新整齐爽利,也不算是委屈了华玉菁。
是而这般折腾了一番,终于就在黄昏日落之前,一切全都安置妥当,也能容人坐下喝杯茶喘口气儿了。
齐念自是长袖善舞最擅与人打交道,而华玉菁则事事都唯唯诺诺毫无主见又不敢给人添麻烦,若是有什么委屈,也就自己咽了下去丝毫都不会有半分怨怼之心。
就凭她这份善良过头没有丝毫阴暗之处的心,便是连前世的齐念,或许都做不到她的一半。
这让齐念颇为感慨,却又深觉不易。
毕竟她这位四姐姐,已然是尝过世间百态炎凉受过百般冷眼心酸的,犹自还能保留着一颗最为珍贵的赤子之心,这境界已然是无人能及的了。
是而她们二人相处倒是十分的融洽,一个是琉璃心肝的通透人,一个是万事皆可的好脾性,即便是有再多的矛盾,想来也是闹不起来的。
晚膳便是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夜间点上几盏烛灯,齐念在桌边练习写字,华玉菁斜倚在贵妃椅上手执细针闲闲的绣着一张手帕,只在偶尔间随口交谈几句,倒真是既和谐又温馨。
这时华章倒是来了,只是他得知华玉菁也在之后,便没进屋,转身又走了。
应是日间忙完了政务又处置了华夫人母女二人,不是过来邀功的,便是要对明日过公主府一事的着意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