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了然的点了点头,微微欠身行了半礼,“娘娘这话便是折煞臣女了,妙嘉公主既然身子欠佳便要好生休养,而至于接不接见臣女,实在是不打紧。”
杨贤妃笑得那叫一个慈眉善目,被她身后那眉眼肃穆的女官扶着站起身来,齐念便也站了起来,心知她是要走了。
没承想她倒颇为亲厚的握住了齐念的手,微微一笑道:“你这孩子,本宫瞧着便很是喜欢,以后便是妙嘉不召你来,本宫都得常召你入宫来说说话呢,跟你说话本宫就是觉着高兴。”
既然她先抛出了橄榄枝,齐念倒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屈膝又行了半礼,浅笑道:“如此,臣女深觉荣幸之至。”
见她如此识相,杨贤妃倒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也不再赘言,便离去了。
齐念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那双漆黑犹如深井幽潭的眼眸好似若有所思的低垂而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她这双手,拈银针握尖刀,那可都是往活生生的人身上刺去的,若是那样轻易便被人扰乱了心神微微颤抖,她便也不配做沈灼华的高徒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刻意扬名
这位皇长子之母稳居四妃之位的贤妃娘娘,定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若是华玉菁真的与李锦晟成了,即便是能做大皇子正妃,有她这么个婆母,依华玉菁素来庸懦温和逆来顺受的脾性,想来这婚后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们二人好似已然看对眼了,齐念就算是对这桩事有何微词,想来也轮不到她来说话,否则该哪里都讨不到好了。
如此,也只能静观其变,且先瞧瞧杨贤妃与李锦晟的目标了。
齐念这心中虽然想得多,但她这面上却是滴水不漏,谁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挑灯又在桌案边静坐了许久,医书在她的眼中当真是无比的亲切,而且她这次带来的医书也正是曾经沈灼华赠予她的,其中精妙学识,便是翻看无数遍也取之不尽。
是而她倒是看入了迷,直到姣梨静悄悄的凑上前来提醒她夜已深该歇息之时,她才只觉双目酸涩精神不济,洗漱了一番便也就睡下了。
如此一睡又是日上三竿才起,错过了的早膳被温在炉子上,旁边烹煮着的便是“汩汩”煮开的香茶。
因着齐念喜饮茶,所以宫人们便将小铜炉抬入了正厅,生火点碳泡上香茶,这清新雅致的茶香味儿便渐而飘入了寝殿之中,正是这股氤氲飘香的冉冉白雾,才唤醒了赖床不起的她。
这便又见银钱的好处了,因着众位皇子们都长大成人了,这宫中的各位娘娘自然得为殿下们打算,谋取一门对往后的发展颇有助益的亲事才对。
是而这后宫之中最常来往的便是长乐城中众位高官公卿家的小姐了,只要是被哪宫的娘娘看上眼觉着可以做儿媳的,基本上便是哪宫的常客了。
只是有一点,那些小姐们的双眼只是盯着上头,一心只想着要如何讨好将来的婆母来稳固这种近乎确定下来的关系,而对于那些为奴为婢的宫人们,却是眼高于顶,如何都瞧不上的。
而这位华七小姐,瞧她这副毫无所谓的模样,既不为妙嘉公主的不闻不问而着急,反倒对下人们皆和颜悦色的,一高兴了便赏银子,出手之阔绰为人之豪爽,当真是叫人心生敬意,就跟尊金身玉座的财神爷似的。
这承晖宫在西偏殿伺候的宫人们这几日得到的赏钱当真是丰厚的任谁见了都会眼红,是而这位本来籍籍无名的华七小姐,就在区区不过三日的功夫,竟传的阖宫谁人不知,这名声可远扬了。
也正是因着齐念都是真金实银毫不含糊的赏了下去,在这宫中的小日子过得也当真是十分的滋润,没有一点儿焦虑,更是不在乎有没有人问津。
原本有人想存心先晾她几日让她着急上火,整日里诚惶诚恐的,此时倒是风向全然反了过来,不见她有半点儿不适,反倒是始作俑者先沉不住气了。
所以就在齐念吃了睡,睡了吃,在承晖宫西偏殿里过得十分快活享受,不论近前伺候的宫人们如何怂恿撺掇,横竖她是打死都不肯出宫门半步的。
就这样开开心心的过了数日之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要先出手了。
齐念自从进宫之后便日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时分方才起床,起来了也就简单的梳洗一番,穿着柔软舒适的半旧衣裙,满头顺滑直下的青丝也只以一根发带随便给绑缚了,用过早膳便坐在窗下晒晒太阳,坐的累了便回桌案前翻看翻看自己带来的医书,提笔做些注释再思索着信手拟几个方子,或调理或治病,倒像是有模有样的。
宫中也有积年有疾的老宫人,许是年轻时仗着身强力壮没当回事儿,是而如今倒是颇有病痛,又请不起太医为自己治病,便一直都生拖着,倒是愈加不济了。
这华七小姐许是闲的,又许是菩萨心肠,她瞧人面相便可得知这人究竟是被何种疾病缠身,若是那人肯再让她把一把脉的话,那便准准的,毫无错漏之处了。
她自己贴钱让人拿着她开的方子去太医院抓药,那药方进了太医院便没法儿出来了,被众位太医争相传看,无人不啧啧称奇,都抓着取药之人追问,这究竟是何人所开。
本来这高人都该爱卖关子,打死都不肯透漏姓名身份的,可齐念本也算不上是什么高人,便特意吩咐过了,若是有人问起拟方之人是谁,那便大大方方的说了吧。
所以这位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华七小姐继在后宫之人名声大噪之后,又在人才济济的太医院声名鹊起了。
而且她并不是浪得虚名,那些患疾的宫人们在服用了她所开的药之后,这身子即便是没那么快就能痊愈,也已然深觉很有起效,就连长年累月的老毛病也有所松动,开始见好了。
正是仗着这一手的好医术,阖宫谁人会没点儿小病痛,尤其是在主子面前得脸的、有品阶在身的女官内侍们,也纷纷都慕名而来,求医问药。
不过齐念待他们可没那么好的事儿了,出诊费医药费收起来毫不手软,无论什么时候都成,只要不打扰她的休息即可。
饶是这样也依旧有着源源不断的人蜂拥而至,她只看人收费,既不让人很觉肉疼又能解决病人多年的病痛,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做起来当真是爽快极了。
所以又不过数日的功夫,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