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顿时哑口无言,这两个丫头真的是犯了大忌了,可见是所图非小!
顿时,老娘只感觉后脊发凉,许昌可几乎是李家的代言人啊!
看李成秀的那神色,定是有实据了。
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许昌自小长在李家,他看看上穿的衣裳都是老娘一针一线给缝的,真是拿他当亲儿子一般了。可是,许家人怎么这么不知道感恩呢?
老娘急匆匆地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又进了宫来,依旧是在翠屏阁,只是今天多了一个人。——与老娘一同来的是许昌。
许昌的神色很是有些不好,倒不说他满脸的怨怒,只是少了以往的亲近自然。李成秀些难过,这非她所愿的,她原来的打算是以许昌出仕,六生和九生成了官家小姐不宜再为奴为婢为借口,将这件事就这么风平浪静地按下去,谁的面子也不伤,大家都好过。哪里知道六生竟是那么个脾气,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竟硬生生地将事情挑明了,弄得大家好尴尬。
沉默良久,李成秀叹道:“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会证明是我想多了,但是,昌哥,我现在别无选择。”
许昌去魏州赴任了,带上了六生和九生。
不过是才走了两个人而已,李成秀却仿佛觉得整个东宫都空了一般。
武旦这样跟李成秀说:“哪里是人少了显得空,是你的心空了。”
李成秀深以为深,长叹道:“我总算是知道你们为何称孤道寡了。”
“你们?”武旦好笑地看着李成秀。
“对,现在该是我们了。”李成秀惆然一笑。
六生和九生一走,东宫便空出了两个紧要的位置,各方都巴巴地盯着李成秀伺机而动。然,李成秀这次有打算,她在等。
第三天,皇后果然就派了一个叫秋云的过来,说是赐给李成秀的洗脚丫头。
呵呵,洗脚丫头!
这个秋云刚双十的年纪,是鸿胪寺少卿罗庭的庶长女,十二岁入宫一直在尚宫局做事,今年刚当上了一房掌司。花了八年的时间,就能在尚宫局当上掌司,可见是很有能力的。罗秋云不仅能力强,就连长相也颇美,长了一张鹅蛋脸,一双修长的柳叶眉下嵌着一双如秋水一般的眸子,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气度。能在尚宫局混上掌司,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秦惠妃也塞进来了一个名叫李倩的女子。
这个李倩也是大有来头,乃是懿怀太子妃的堂妹,当朝温国公的侄孙女。李倩颇有懿怀太子妃的气度,长得不是顶漂亮,却是端庄娴淑的模样,一看就是教养极好的世家贵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秦惠妃的推荐词:“这丫头颇得老太君的青睐,自小就将她带在身边,虽不聪慧,倒也将老太君的本事学了一二成。”
温国公家的老太君可是长安城出了名的能干人儿,这李倩学了她一二万那也是顶厉害的了。
皇后不敢惹,秦惠妃也不想惹,于是这两个人李成秀是没法拒绝的。
可是就让这两人抓了她东宫的大权吗?怎么可能!
李成秀早有准备,她早物色好了一个名叫田婉儿的女子。
芙蓉园春宴案东宫来了一通大清洗,当时尚宫局的女官几乎全部出局,田婉儿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想当初东宫的那种环境,她竟能左右缝源还不犯错,可见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尊卑有序,李成秀让罗秋云主理东宫后苑庶务,李倩为次辅,田婉儿居第三。李成秀规定,凡动用钱物主事可批驳之权,但需要两个辅理同时签字用印方能奏效。如此,便可以让三人相互制约了。
三个人都是大有来头,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想来今后东宫可有得热闹可看了。
非是李成秀是在没事找事,而是通过许家姐妹的事情李成秀明白了一些事情。最完全的信任是最大的伤害,人心似水,没有常形,说不准哪天就变了。在这皇城之中,随时随地都是死生之际,依靠人心,真的是太不现实了。严格规范的制度,才是最大的保障。大家都按照规矩来,不管你是哪方的人都比着这些条条框框,只要她不出那些条规便是安全的。
李成秀之所以会有这些的认识,有这么大的转变,那是有原因的。
就在许昌带走六生和九生的寻一天,李成秀终于见到了龚四五和冯有才,得知了一些真相。别的不说,只说一条。他们之所以来长安这么久李成秀没有见到他们,全是因为六生从中作梗。但是,李成秀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的主谋是柳杨,是柳杨说动了六生和他合谋。柳杨之所以会这么做,只因为他怕龚四五和冯有才也被李成秀推荐给武旦,并且受到武旦的重用,从而影响到他的利益。
这便是人心!
谁能想得到短短一个月之间一个人的转变就这么大呢?
一个月前,柳杨还是一个淡薄名利无心仕途一心想走非常路的好青年,一个月之后他竟会因为怕利益受损就化身成心机青年!
李成秀遍体生寒,可武旦却是很欢喜,他说他不需要他们同心同力,他只需要他们尽心用事,这样有竞争的尽心用事更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当然得要尽心用事,如若不尽心用事被人家比下去了怎么办?那样又怎么在他武旦面前邀宠荣升呢?
李成秀是懂得的,这,便是传说中的“制衡之术”。
虽然万分讨厌,可李成秀却又不得不用它来经营后宫,因为她不希望许家姐妹的事重演,她需要安全。——物极必反,鸡蛋是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权利太过集中一人,终将会害人害己。
东宫这回闹的动静不大,却也不小,尤其是李成秀将罗、李、田三人的位置一摆,更是引得各方观注。
皇帝听后频频点头,与一衍说:“成秀那个孩子,聪慧、重情,又待人真诚,是难得的好孩子,朕素来喜欢她,却也因此常替她担心,她太过单纯了,虽然明白人心复杂却让自己做一个简单的人。现在好了,她总算是想通了,知道自己是个上位者。”
一衍笑道:“这都是陛下修大道得来的福报,太子妃通了灵窍,更是陛下大道得成之先兆啊!”
这话颇令皇帝受用,皇帝哈哈大笑道:“是,太子刚锐勇猛行事有度,如今太子妃也逐渐成熟,朕便可多分心些修大道了。完全放下,想来也指日可待。”
完全放下?
一衍的眉梢跳了跳,低垂着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比得皇帝的欣慰,皇后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她把李成秀叫了过去,好好地一通批评,说为人妇者重在温顺,叫李成秀少搞些事情来。李成秀自然是不承认她和许家姐妹决裂了,只说是因为她俩年岁不小了,不好常留她们怕耽搁了两人的婚姻。
皇后自然是不信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