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施先生,是施先生。”槐花艰难地说。
施先生?莫不是施弥勒?
“我去看看。”大妞说着便朝林子东奔去,林子东面是山崖,崖体上林木茂盛,一眼望去葱葱郁郁一片,哪见半个人影?大妞忙又奔回来,冲李成秀摇了摇头。槐花睁大着眼睛一直盯着大妞,见得她回来冲李成秀摇头不由得大急:“下去,在下头。”
“你别急,慢慢说。”李成秀连忙安抚槐花。
槐花喘了几口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在罗镇遇到的施先生,施先生说有大事要告知娘娘,我们问是什么事,他却不说,说是免得害了我们。我们一路打听着皇帝的动向,我们好容易追到马家甸,却还是晚了一步,皇上的銮驾已经离了镇子,我们以为你也在銮驾里便追着銮驾赶,在这里遇到了这伙人……”说到这里槐花清秀的脸庞涌出几分屈辱,眼中迸出慑人的仇恨,豆大的眼泪从红通通的眼里夺眶而出,然后便浑身抽搐了起来。
“槐花,槐花!”李成秀大惊失色使劲地唤着槐花的名字,却是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她又连忙用自己知道的急救之法去救治她,也是起不到半分作用。槐花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地抽搐了几下,然后便是一僵停止不动了。
“她死了。”九生也停下了削山参的动作,六生拔开的水囊噗地掉在了地上,囊里的清水咕咚咕咚地淌出来,从满地的枯叶中渗到了泥土里。
李成秀轻轻地将槐花的尸体放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些畜牲!”只须臾间包裹住槐花身体的衣服已经成了一片血红,大妞咬牙切齿地大骂。
确实是畜牲,李成秀应和着,正要说把那些畜牲赶尽杀绝,不,把他们都抓住,然后使出“满清十大刑”将其折磨死方才解心头之恨。可是,命令刚到嘴边李成秀又吞下去了。槐花的话萦绕在李成秀的心头,她说施弥勒就在山崖下……
左翎卫对犯案兵卒的战事也已近尾声,四五十个军士倒在林子的地上起不来了,有左翎卫的人,也有那些犯案的兵卒。出乎意料,左翎卫死的人竟是比犯案兵卒死的人还要多。当然,因为双方人数的悬殊,左翎卫的人自是不会输给犯案兵卒。但是,就算是这样,林子里也还有十来个犯案兵卒还活蹦乱跳的。
看着那些悍勇的金吾卫,李成秀觉得刺眼极了,很不想多看,便与大妞他们三人道:“去,把那些人给我捉过来!”
“是!”大妞早被两个同伴的惨死烧红了眼,早就想跳过去将那帮畜牲杀光了,只是李成秀没有下令她不好擅自行动。
大妞带着满身的煞气第一个冲了过去,九生和六生亦不甘落后,两个人脚下一错一边飞快地向敌人移动,一边手搭弓箭边跑边射。因为李成秀有言在先,要他们去将那些畜牲捉过来,所以她俩只挑对方的肩、腿、臂等处下手。六生和九生从小就被当作李成秀的贴身护卫培养的,是以十八般的武艺皆是娴熟,尤其是其父甚喜弓马骑射,所以姐妹两个也多受影响于骑射上颇有造诣。两姐妹几乎剑无虚发,又是彼此心灵相通,你一箭我一箭地一连放倒了好几个。
“住手!娘娘说了,留其活口!”见得左翎卫捡便宜取犯案兵卒的性命,大妞大声制止道。
左翎卫被李成秀所逼来杀同僚本就憋了一肚子火,一交战又被金吾卫以少制多,倒在地上二十几个左翎卫的鲜血早就将他们烧得眼红了,竟是对大妞的喊声充耳不闻。
见得自己喊了“住手”左翎卫竟还要杀人,大妞气极双手举着陌刀便纵身一跃,落地一刻便一个旋风扫,只见得一片人仰马翻,一声声地惨叫,大妞周围五六个人齐齐地变矮了一截。
“娘娘说了,要留活口。”反手一抹,又一个左翎卫的人死在了大妞的刀锋之下,她舌绽春雷大喝道:“再不听命,老子把你们也都全杀了!”话音一落又是一记横扫,又有两个左翎卫被她一起削了脑袋。
两个脑袋飞起落地咕噜噜地乱滚,失去了封赌的鲜血从腔子里喷涌而出,在半空中散开一片血幕,血幕落下浇到了活着人的脸上、身上。血是热的,触感却是冰凉一片,一下子就叫左翎卫的人清醒了过来,终于听到了那句“娘娘说了,要留活口”的话。而“幸存”的金吾卫也是一个个呆若木鸡,木愣愣地站在原地似失魂了一般。
“看她得意的!”见得大妞大发雌威,六生和九生忍不住冒出了一句酸。
在六生和九生的眼里大妞一直是一个傻傻呆呆的很爱财,很忠心于李成秀的傻丫头,只是在进宫后,也就是李成秀初次犯病那次才知道她竟是一个难敌的武功高手。虽然大妞来李家已经有一年多了,但是对于她的来历六生和九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她们曾向其父打听过,许昌只道了一声:“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好好地与她相处,好好地服侍小姐。”
早在李成秀第一次犯病的时候,六生和九生便知道大妞比她俩的武功高出不只一星半点,虽然之后也见着实见识了几次,但今天大妞的表现还是让她们有些震惊。她们在大妞的身上隐隐约约地看到一股阴煞之气,心知大妞的来历必是非同一般。
大妞三人与左翎卫一道将幸存的几个犯案兵卒赶到了一起,李成秀嫌这片林子的血气重他们又往前挪了挪,到了缓坡下一个背风的处。
扑嗵扑嗵几声,不管是甘愿的还是不甘愿的,所有犯案兵卒都跪到了李成秀的面前。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一个左翎卫使得劲大了些,将一个金吾卫踹趴在了地上,倒是好将其摔醒了。
鬼门关滚了几个来回,犯案兵卒这才想起要讲道理,李成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李成秀一出现便喊打喊杀,根本就不给其讲道理的机会,如今她既是要留下他们这些人活口,其目的当然是要与之“讲道理”了。金吾卫的人都是些勋贵子弟,哪怕是个扛大旗的也说不定是哪个国公家的公子,虽然这些家伙拳脚上的本事不一定行,但是比得一般人来说其脑子还是蛮灵光的。
向李成秀问这话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颇为俊秀。
别看这人一副镇定的模样,其实心里头很是有些惴惴不安,虽然他们刚才也听到了那个将领喊此女为“太子妃”,但是,当今天下的“太子妃”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完全没有往李成秀头上想,因为皇帝的銮驾刚刚过去,在犯案兵卒想来她该随皇帝銮驾北上了,不该出现在这里。这般想着,犯案兵卒不由得心中在骇,莫非反贼又追到这里来了吗?
看得犯案兵卒们的神色几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