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满眼的恐惧,颤抖的嘴唇发出两个字:“洛沐。”
看着她那双犀利的眼睛中闪过的那一抹寒光,罗鼐心中一惊,赶忙拿起放在桌上的□□,快速将子弹上膛,然后对着洛沐狠狠的开了几枪。
子弹打在地板上,洛沐一个翻身,以闪电般的速度来到罗鼐身边,同时,将枪管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听到动静的属下都赶了过来,举着枪口对着洛沐,将手指扣在扳机上。
“都别过来。”罗鼐惊慌的冲属下喊道,他小心翼翼的转身想看着洛沐,没想到头上的枪口却抵的更紧了,冰冷的武器接触着他的头皮,散发着灼热的温度,让他心悸。
“洛沐,你想干嘛?”
“你的属下只有这么多吗?”看着涌进办公室里的人,洛沐问道。
“什么?”
话音刚落,枪声响起,击碎了橱柜的玻璃。听到枪声的属下都从各个楼层向这边赶来,听着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洛沐将罗鼐的扔在桌上。
“m1911,的确是一把好枪,可惜跟错了主。”面对众多的敌人,众多的枪口,她面色如常,冷静的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杀你。”
话音刚落,她扣动扳机,枪响之后,子弹穿过罗鼐的头颅击碎了桌上的茶杯,他倒在地上。同时,无数的枪杆朝着洛沐,枪林弹雨间,她纵身一跃,倾身向地上倒去,随着重力的压迫,倒地那一瞬间,启动了身上红色的按钮。
“轰——”一声巨响,整个帕塔亚市随之一颤,密林中,那座繁华的娱乐场所火光四起,黑色的硝烟极为浓烈,飘向湛蓝的天空。
整座摩尔城大楼闪着火光,伴随着劈啪声,向外冒着浓浓的黑烟。硝烟下是疯狂逃窜的人们,他们面带惊恐,尖叫着,哭嚎着,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们逐渐的失去了理性,此时狼狈的模样与先前安乐迷醉的样子判若两人,楼外原本空旷的场地,此刻摩肩接踵,一片狼藉,救护车进进出出的呼啸穿梭在密林之中。
杂乱的人群中,伊皇看着冒着硝烟的摩尔城五楼,心里一惊,赶忙向楼中跑去。他向来自私,以自己的利益为重,所以不管任何东西在他的面前毁灭,他都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可是这次,看着那毁灭的一切,淡然的他居然感到了从未有过恐慌。
在逃窜的人群中,他焦急的寻找着,寻找那个孤傲清冷的身影······
先是洛康之死,再是黑暗集团集中地洛府的毁灭,最后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娱乐场所摩尔城的炸毁,随着这三件大事的发生,帕塔亚市最大的黑暗势力——洛氏集团已经全部毁灭,人们在欣喜的同时也不禁感叹着这个风云一时的团体命运的变数。
泰国各个地区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情,对于洛氏集团的最终落幕,原因也是被总结成了多个版本,但最具信服力的就是集团内部人员的勾心斗角,相互厮杀导致了最终的毁灭。
摩尔城夜总会的大爆炸因为伤及甚广,警方介入了调查,以防是恐怖分子的袭击,但是,最终却没有任何结果。因为□□似乎是绑在一个人的身上被引爆的,爆炸源在五楼的办公室里,因为威力巨大,瞬间毁灭了一切,所以,爆炸中心所处的五楼,没有一个人生还。
关于大爆炸,铺天盖地的新闻已经连续几天都充斥着人们的眼球,使原本就处于热带的南泰地区显得更加浮躁。
此时,在一个安静的密林中,伊皇将手中白色的花放在了那座肃静的坟前,他面色如常的看着墓碑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本来想在墓碑上贴上她的遗照,可是,他查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有关她生前的任何相片。
他知道,她向来孤傲,有种高不可攀的气质,让他只能远远的遥望,如今,她走的那么远,更加令他感到遥不可及。
伊皇慢慢的走过去,在她的墓碑旁俯身坐了下来,深幽邈远的密林中,他独自沉默的静守了良久,良久······
第100章 孤坟
······
一年后。
北京。
初夏的天气,不冷不热,树上的枝叶已经完全葱绿,和风吹徐,不温不躁,一切都刚刚好。
清淡的阳光照进程氏别墅的阳台,程轶儒穿过走廊,向尽头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植物葱绿,草木的清香中还夹杂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他走进房间,看着正在梳妆的林晗,问道:“都帮少夫人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少爷。”女佣恭敬的回答:“只是还没有上妆,需要再等一会儿。”
程轶儒俯下身,用手轻抬林晗的下巴,看着她那清美白皙的脸,沉声说道:“不用上妆,这样就很美了。”
一切准备完毕后,他帮林晗穿上黑色风衣,然后扶着她缓慢的走出了大门。
路两边的景色缓慢的从车窗划过,林晗裹在宽松的风衣里,犹如婴儿一般蜷缩在副驾驶座上安静沉睡。自从在泰国受伤之后,那个曾经温静如晨,淡静美丽的女子变得木讷呆滞终日嗜睡。在家大业大的程家,在极度奢华的程氏别墅里,她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沉睡的状态,让家中上上下下都极为担忧苦恼,换了数十个家庭医生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延长她每天的清醒时间。而她,却似乎乐意就这样每天沉睡,就算是偶尔清醒之时,也极少说话,一直都活在自己封闭的世界中,会有佣人照料她的生活,帮她洗漱,帮她换衣,程轶儒也会为她安排好一切的饮食起居,无微不至,极尽所能,这样的林晗任何的意愿,只是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弄,听话,乖巧。
压抑住自己的心情,程轶儒看着静睡在旁边的林晗,眼中掠过疼惜,又无可奈何的垂下眼睛,目光接触到她手腕上那个红色的手链,便不经意的瞟过了。
车子停在了空旷的郊外,下车的程轶儒转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看着林晗绝美的睡颜,心里不禁一软,宠溺的伸出手拂去她凌乱在脸颊的发丝,然后将她轻声唤醒。
下车的林晗接触到郊外凉风时不禁瑟缩了一下,便条件反射地想躲回车内,却被程轶儒拉住了手腕,耐心的哄了下来。草地上,他将手中那束纯白鲜花交到她的手里,又帮她紧了紧身上的黑色风衣,然后便扶着捧花的林晗慢慢的向那渺远的郊外走去。
清风撩起了她的长发,微弱和煦却带着刺骨的凉意,林晗不禁抱紧手中的花。脚踩在松软的草地上,一步步向前走去,头顶是湛蓝的天空,鼻尖是怀中清淡的花香,耳边飘荡着的是程轶儒轻柔的声音:
“林晗,你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吗?”
“······”
“我们要去祭拜一个亲人,今天是她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