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的外表像极了自己的陶人。
这个男人的行为刻板僵硬,确实像一个刚变成人的陶人。
最关键是,这个男人,明明是个陌生男人,却用那么执着的眼神望着自己,仿佛自己欠了他巨款一样紧紧盯着,这种行为太异常了。
儿子的印随行为理论完美地解释了这一切。
所以……这个男人真是她的陶人变的?
宋益珊思索了好久后,终于慢慢地消化了这个事实。
她艰难地扭过脸,看向一如既往在凝视着自己的男人——自己的陶人“儿子”。
“你真得是我的陶人吗?”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刚才伤害了我的朋友,以后记住,不能这么干了?要不然我不管你了。”
陶人的力气可能比较大,所以他伤害了人而不自知吧。
作为陶人的妈妈,宋益珊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育下这个陶人儿子。
可是陶人儿子仿佛没听到陶人妈妈的话。
宋益珊想起可怜的郝信昌,有些不高兴了。
再说了她也怕陶人儿子不小心伤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听到我的话,不过我记得,我是给你捏了耳朵的,既然有耳朵,那你应该能听到吧。现在,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以后不想看到你随便伤害别人的行为,这样是不对的。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会六亲不认,直接把你赶出家门。你能听懂吗?”
她厉声教训。
可是陶人老兄一言不发,抿着唇,平静地望着她。
她无语,掐腰:“现在,如果你听明白了,你就点头。如果你愿意遵从这个规矩,你也点头。”
“妈妈……你这是对牛弹琴,我猜他还不懂我们的语言。”旁边的宋冬松扶额,无奈地说。
可是他话音刚落,眼前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陶人老兄的脑袋竟然点了一下。
在点了第一下后,他又点了第二下。
“这,这……”他瞪大眼睛:“妈妈,他点头了。”
而且点了两下啊!
第一下是说,他听懂了?
第二下是说,他愿意遵守?
“妈妈,他能听懂我们说话哎!”宋冬松简直要兴奋了。
“是啊,他能听懂!”宋益珊欣慰地长出了一口气。
忽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宋益珊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陶人“儿子”:“你如果真是我的陶人变的,那应该没名字吧?我先给你起个名字吧。你是陶人变的,又是我捏出来的,自然该跟着我姓,不如就叫宋阿陶吧,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陶人老兄不说话。
宋益珊自顾自地说:“沉默既认同,那我就叫你阿陶了。”
“阿陶,现在我们先回家。回家后,我看看你的伤口。”
刚刚被起了名字的阿陶,依然是用那双仿佛永远不会移开的眼眸,安静地凝视着宋益珊。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发100个红包
☆、第4章
车子终于到了“宋氏陶吧”。
这是一个两层自建小楼,前面是门面,一个黑色的“宋氏陶吧”的名字经过了多年风吹雨打早已经有些褪色了。小楼后面是一排平房,正是宋益珊和儿子的住处。
宋益珊望着熟悉的家门,松了口气,将车子驶入了院子。
飒飒秋雨中,不大的小院地面已经湿漉漉的,院中几棵梧桐树正是落叶的时候,半黄不枯的梧桐叶黏在地砖上。
她带着儿子,下车。
因为后车厢还放着一些零食,她先绕到后车厢去拿。
可是就在她往车后面走的时候,坐在后排座位的阿陶却走下了车,来到了她身边。
他做这些动作的速度,僵硬,刻板,却迅速,就好像一个机械人在按照程序规定完成指定动作。
当宋益珊反应过来的时候,面无表情的阿陶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你——”她仰起脸望着他,刚要说什么,谁知道她的手就被握住了。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
她一愣。
他的手就好像铁钳子一样,握住她的手,怎么挣都挣不脱的那种。
不算疼,不过很不舒服。
“你……你要做什么?”她有些惊恐地望着他。
“放开我妈妈!”宋冬松一看,也吓到了,连忙跑过来:“你要对我妈妈做什么?”
说着这话,他还摆开了架势,随时准备攻向陶人老兄。
可是阿陶根本不为所动,他好像根本没看到宋冬松,他幽深的眼睛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倒影——宋益珊。
他凝视着宋益珊,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神情中隐隐露出了委屈和不舍。
宋益珊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一时之间,心都要化开了。
这样一个诡异的男人,竟然有一双仿佛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清冷到没有温度,却澄澈到几乎美丽。
他像个孩子一样望着自己,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仿佛唯恐一松开手,自己就把他抛弃了。
宋益珊倒吸一口凉气,扭过脸去,咬牙对依然攥着零食袋,对着阿陶就要展开攻击的儿子说:“没事,别打。”
“妈妈?”宋冬松疑惑地看向妈妈。
“你放开我,要不然我儿子要砸你了。”她没理会儿子,转过头试图和阿陶沟通。
可是他却置若罔闻,倔强地微微抿起唇,握着她手的那双手更用了几分力气。
宋益珊盯着陶人阿陶,不知道为啥从他那丝毫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她仿佛看到了一丝耍赖的意味。
哎……
宋益珊叹了口气。
这真是她捏出来的陶人吗?
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
*****************************************
可怜的宋益珊,就这么被阿陶一直握着手。
三个人,一男一女,紧握着手,一副仿佛情深义重的样子,旁边一个七岁的小孩吭哧吭哧地拎着个大零食袋子,这怎么看怎么不像话啊。
宋益珊想哭,不过忍住了。
到了门前,宋益珊伸手就要拿钥匙。
可是她一只手无法拉开拉链。
“你放开我,我拿钥匙。”
阿陶依然沉默似金。
宋益珊哭笑不得:“宋冬松,拿钥匙。”
宋冬松认命地将零食袋子扔一旁,从妈妈小包里开始掏啊掏,掏出来了钥匙去开门。
“你得放开我,要不然我什么都干不了。”宋益珊无奈地劝说阿陶。
“我得赶紧上厕所,我尿急。”宋益珊无可奈何。
“我不会跑的,真的,我发誓!”宋益珊就差把心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