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暖意。
“不,我不要,我不喜欢!”她盯着那个陶人,皱起了眉头:“不要给我这个,我讨厌陶人!”
说着,她赌气转身离开了。
她不喜欢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轻易就做出那么可爱的陶人,她却不能。
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嘴唇里含糊地念叨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猛然间,她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看四周,听着外面的秋雨声,感受到踢了毛巾被后泛凉来自两腿的阵阵凉意,她才意识到,自己做梦了。
抱着毛巾被,背靠着软垫,她在那里发呆,想着自己遭遇的这一切。
正愣着,忽而就仿佛外面发出一点声响。
很是轻微的咔嚓声,不过她依然听到了。
那是她家大门被关闭的声音。
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六点钟。
是谁,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关上外面的大门?
她知道,这个时候,儿子一定睡得正香甜,不可能出现在大门处。
更何况,如果是儿子,他完全没有必要像做贼一样这么蹑手蹑脚!
排除了儿子后,她想到另外一种可能,那种唯一的可能,她浑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都竖了起来。
毛骨悚然。
☆、第18章
宋益珊在这一瞬间, 呼吸几乎凝滞。
外面的风声雨声都清晰地传入她的大脑中, 犹如千丝万缕的线在脑海中交织。
而就在那清晰的声线中,她听到了一个脚步声。
她家这巴掌大的小院里, 秋风秋雨之中落了许多枯黄的梧桐叶。
此时的声音,恰是一双脚轻轻踩在湿润的梧桐叶上发出的闷响。
宋益珊紧紧地攥着毛巾被, 脑中闪过一千个一万个主意。
她该怎么办, 打电话?给110打电话, 给谭超月打电话求助?
假装毛巾被下的世界是安全的, 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躺下睡觉?
还是说, 出门去,去看一看,到底是谁, 到底是不是他,如果是他, 他又在做什么?
当耳中那个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已经踏上了台阶的时候, 她终于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眼前的一切仿佛罩着一层朦胧的纱, 只要她踏前一步,仿佛就能捅破了。
她收留了阿陶,也冒着将自己和儿子置于危险中的可能, 选择相信了他。
那么现在,她就该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种后果。
她一狠心, 下了床, 推开了卧室的门。
当她的门推开的那一瞬间, 也恰好,客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高瘦的身影踏入了客厅中。
来人小平头,裹着床单,看上去像一个打算跑路的和尚。
清晨六点钟的朦胧夜色中,两个人,四目相对。
她一愣,他也一愣。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
在发现果然是他的那一瞬间,之前那种因为不可测而愈发强烈的恐惧感,竟然慢慢地消散了。
她盯着他,看他被细雨浸润了的黑发,看他因为些许的惊讶而泛起涟漪的黑眸。
许久后,她终于率先发声:“半夜三更的,你做什么去了?”
“我……睡不着。”他低下头,看看脚尖,复又抬起,看不出是不是在因为说谎而不自在。
“我听到大门响了,你刚才出去了?”
“嗯。”
“去做什么?”
在克服了最初那种对未知的惧怕后,宋益珊表现得像是一个审问犯人的公安。
不过想想,她确实应该理直气壮。
这是她的家。
半夜偷偷跑出去的是他。
“我想散散步。”床单底下,他的手仿佛轻轻动了下,口中这么说道。
“散步?早晨六点钟,披着床单去散步?”这让她怎么相信?
“嗯,我觉得这个床单很舒服,比我之前的衣服舒服多了。”这是真心话。
可是宋益珊会傻到相信这句话吗?
她皱着眉头,上下左右把他打量一番,最后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他右边的手上。
为什么他右边的手,一直藏在了床单底下?
“你的手怎么了?”她盯着那片垂下来的床单边缘。
“没事。”
“你手里拿着什么?!”
她顿时意识到了,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是什么?他偷偷地拿了什么?
阿陶好看的眉眼轻轻皱了下,无奈地抿了抿唇,他终于认命地抬起了手。
当宋益珊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是?
碗?
她以为他伸出手来,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会打开一个神秘的豁口。
可是,只是三个碗?
而且是三个最平常不过,她家里现在就在用着的碗?!
她是不会记错的,这个花色的碗,当初是一家饭店订做的,当时她特意找了一些小工来帮着赶工,最后多出来一些尾单,就给几个小工分了分,自己留下几个平时用。
宋益珊盯着那碗,那看看抿着唇颇为无可奈何的阿陶,只觉得额头出现三道黑线。
“你拿着碗做什么?”
“散步。”阿陶言简意赅。
“你拿着三个碗去散步?”
这让她怎么相信?
“嗯,我想去厨房准备做饭,拿出碗来,然后我忽然想去散步,就出去了,忘记把碗放下。”
宋益珊呆了足足十秒钟,最后终于点头:“也行,这样好像……也能说得通。”
对于精神病来说,很是说得通。
要不然她实在不明白在下雨天的凌晨六点钟,有人提着三个碗披着床单去大街上溜达。
“我去做早餐了。”他凝视着她,言语中带着点小心:“你要吃什么?”
“随便。”
她还哪有心思想什么早餐:“早餐不用着急,我先回去睡一觉。”
一夜的梦,伴着一夜的秋雨,身体凉了,心也凉。
大早上被梦惊醒,却看到他这么诡异的行为。
她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压压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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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益珊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了,璀璨的阳光照在窗台上,给她带来了别样的好心情。
她洗漱过后,走出卧室,却看到餐厅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怎么了?”她有些莫名。
“没什么。”宋冬松连忙低下头,继续喝自己的牛奶。
而阿陶却依然望着她,略带小心地问:“你想吃什么?有豆浆有牛奶有果汁,有油条有包子还有煎蛋甜饼。”
想了想,他又补充说:“烤面包也有。”
他看上去就像个开早点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