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先生们教导大量的学子,根本忙不过来,我们能怎么办呢?”
他摊摊手,点了点琴谱:“诸位不必忧虑,我们兰院四人就喜欢为老百姓、为天下广大的寒门学子们服务,所以,我们在这本《琴谱基础》之上,除了详细的介绍了琴为何物之外,还简单的收录了不下五十首曲谱,皆是民间乡曲。”
“哼,民间乡曲,学了这个去比试,不是一下就被世家子弟们给比下来了?”有人在他身后不满的嘀咕道。
姚未半侧过身,手指一点,在儒派学子人堆里找到了出声的人,高声一吼:“这位学子说得没错,这就是乡曲,至于能不能被世家子弟给比下来,除开曲谱之外,个人的天姿和勤奋也是很重要的,你们方才听了宣公子的《雪上引》和我白兄的《战鼓曲》,能分出胜负吗,而这两首曲子,恰恰一首是世家手中的曲谱,一首出自民间的乡谱,你们能分出个高低吗?”
众人下意识摇头。
姚未见此一笑:“这不就是了?既然无论世家还是民间都有曲谱,都有难分伯仲的曲谱,那为何世家手里的曲谱能赢,民间出来的曲谱就不能赢了?”他手一指着郁桂舟,在郁桂舟诧异的目光里把人给捧上了天:“我郁兄曾说,自古民间出高手,本公子深以为然,否则,为何我渝州城扬名的弟子在院试时未取得头名,为何一个只读了半年藏书的人能轻而易举把早就扬名,读藏书千百的弟子给压下去,这叫什么,这叫深藏不露,叫潜藏于心!”
这夸得,郁桂舟淡然的脸皮都开始烧起来了。白晖、施越东二人还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眼里戏谑,更让郁桂舟不好意思起来。
“姚公子,本公子想问问,你们还准备了何种书籍?”宣和叫住了姚未,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比试场合怎么沦为了他们宣扬书籍的地儿了?
何况,他也是世家子弟啊,这样子当面挖世家子弟的根儿就不怕他不配合吗?
“这…”姚未看了眼郁桂舟三人,见他们不反对,从兜里掏出了一本、两本书籍,他扬了扬手头的两本书,看着宣和:“还有两本,没了。”
宣和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的看着姚未:“能把这两本也一并给在见识一下吗?”
“当然可以。”姚未爽快的递了过去,见宣和接了书,先翻开了《基础棋谱》一书,在窗边介绍起来:“这本棋谱里介绍了下棋最基本的、认棋、棋盘,还有一些下棋的要领,棋谱,对战,旁边都有注解的。”
宣和点点头,草草看了几眼,翻开了《基础书法》,姚未依然做了简单的介绍:“这本书谱里先是介绍了书法的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等方法,再有一些字体笔锋注解描述等等。”
宣和看了半晌,好一会才长叹一声,看了看手边摆好的几本书,面色复杂。他心里清楚,若是这几本书面世,对世家的冲击有多大。
前才有世家与皇族的争斗,世家逼着陛下开了三艺,陛下借着坡开了,但谁知世家手里都捏着后手,这些事关六艺的书并没有流传出来,偶有几本,那也是从官府那边流通过来的,从如今的情形看,陛下指望着寒门学子们用三艺来抵抗世家子弟的三艺,难。
偏偏这几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在这胶着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虽说根本不能跟世家手里的东西比,但也填补上了民间对这块的一片空白。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宣和沉沉的对上了几双眼,心里头就往下沉了沉,良久才道:“几个公子都是有大才的人,此书若能为学子们所用,当是如虎添翼。”
姚未一下跳了起来:“宣公子都这样说了,想来我们这好事还能发扬光大了?”
宣和简直不想说话,他觉得自己被骗了。明明就是一场比试而已,怎么倒变成他来做见证了呢?
他一个堂堂的世家子弟,三州内有名的人物,师承大儒,原只想为下一场的乡试做做准备,如今反被当成了踏脚石,还说不出来唯心的话,毕竟这几人的实力已摆在面前,他再挣扎,也不过是为这几人的声名做个跳板。
心累不已的宣和已不想再比下去,他整个人稍显暗沉,看着对面几人:“书本公子已看过,也已稍了解了几位的实力,再比下去也不过是伯仲之间,毫无结果,不若就此分别,大家若有缘得见,自是再一番煮茶论道才是,几位意下如何?”
郁桂舟几人当然没意见,他们今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书籍给宣扬出去,如今宣扬了,还得了一位颇有名望的世家子弟的认同,想来宣和也猜透了他们的意图,中断比试,他们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小事了。
“宣公子说得有理,我们正好也是如此想的。”郁桂舟代几人说出了这话,几人遥遥对立,心照不宣的举杯饮茶,随后带着人陆续离开。
“这就完啦?”
“是啊,怎说完就完?”
“还没看够呢?”
在楼下众多的疑惑声里,邀月楼里的三州学子们陆续走了出来。虽说今日比试确实太过短暂,但也让不少学子们收获匪浅,尤其是那渝州府学的四位学子弄出来的六艺之书,实实在在是天下学子的及时雨,杨枝甘露。
因此,相比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些抱怨,学子们可谓是心满意足。至于比试,谁记得谁赢谁输?
“不愧是我大孙子,果然聪慧过人,无人能比。”在春熙楼一楼,郁当家三人并没有随着其他人一般走,相反,他们作为当事人的亲眷,心里更是升起一股尤为繁复的骄傲。
谢荣仰着头,看着对面邀月楼二楼上那被薄纱遮盖得有些模模糊糊的人,心里满是崇拜,眼睛闪亮得如天上明月,水盈盈的比头上那支海棠花上反光的透明石头还要柔亮,她双手扒着窗户,期盼着那个人能回头看她一眼。
可惜郁桂舟并不知道郁老祖等人到了渝州,此前也没接到他们的消息,如今比试结束,府学里有不少熟识的学子,比如兰院周围的梅院、菊院等邻近的,早早跑来把四人给围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没想到你们竟然深藏不露?”
“可不是,咱们就在他们周围,也没瞧见他们有甚大动作,如今居然一弄就弄出了这般大的动静。”
“可不,咱们一墙之隔居然也丁点消息也没得到。”
姚未站在四人中间,笑得颇有些得意:“我们是谁,要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又怎会让你们知道,让你们知道了,那还能叫大事”
郁桂舟见他夸夸其谈,跟白、施二人相顾一笑,视线流转间,他仿佛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在他身上,转头一看,薄纱外,却又什么都没有。
此时,郁言并着郁老祖几人已经出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