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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留下一道道暧昧的血痕。但她还是想试图劝说他冷静下来:

    “景明,你先不要生气,我事先不知道这件事……”

    他漆黑的眼眸依旧锐利逼人,附着一层薄薄的寒冰般的冷意,嘲弄之色一览无遗:“你倒是撇得干净!这些比赛向来是你爱好的,居然还想装作不知情?谢婉,是不是如果我不问,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装糊涂?”

    他的话终于成功地激怒了本还自觉理亏的谢婉。这一席叱责太过严刻,所有的恼怒和羞愤都涌上来,让她再也不能冷静下去。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很生气,“我也不是有意想要陷害他的!”

    她气急败坏,已经口不择言:“你明明知道,我不过是个瘸子,多少年从来不碰体育,怎么可能知道那些!”

    她的牙齿好像都在打颤。

    听到她的这句话,顾景明忽然停在半空失去了语言,他的眼睛一暗,原本还想说的话都收了回去。

    他沉沉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

    秦思政一下午都忙于公事,根本没留意到这场激烈的争执。晚上下班后,他也没顾得上这些事情。他要忙的事务还有很多,不仅是工作,更要照应他刚回国的妈妈——中秋节临近,她说话算话,果然在这天夜里回国了。

    她有大约五六年没回来过了,踏上故土的心情格外激动,因此一早就对秦思政吩咐道:“难得一家人都在一起,叫上景明,一起过中秋吧。”

    秦思政自然答应了,但他忙得晕头转向,本想过几天再知会他一声,却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遇见了他。

    他似乎心情不大好,像是一夜没睡好的样子。

    秦思政正奇怪他今天怎么有空来自己这里,便随口一提:“给谢婉的礼物替我送去了么?”

    见他略略点头,秦思政便又问道:“昨天晚上我妈妈回来了,她让我问问你,中秋节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顾景明自然没有反对,又看着秦思政支支吾吾地一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别忘了叫上谢婉。”

    他先是一顿,接着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地答应了。随后他又问道:“最近你负责的那个项目进度怎么样了?我听说已经在挑选合适的代言人了。”

    听了他的话,秦思政颇为纳罕:“你在开玩笑吧?”

    “那个代言人的流程还早着呢。”

    语毕,见顾景明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心里着实有些打怵,便又接着补充道:“说起来,前几天秦绛绾还打听这件事情来着……那时候我就确认过了,这应该是下两个月的日程,眼下还远远不到时候。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景明的目光变幻,归于幽深。

    他平静地回答道:“没什么,随口问问罢了。”便又换了话题。

    知道了始作俑者,顾景明的气也消了大半。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秦思政,而是一脸阴沉地去找了秦绛绾。

    起初,秦绛绾打心眼里不觉得这件事是自己的问题,但她实在是被顾景明的态度吓着了。

    她可从没见过他那样阴鸷的表情。

    “景明,你……你别生气嘛……我……我我……”

    受到顾景明的质问,她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事前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这可把她给吓坏了。

    “哎!”眼见这一场暴风骤雨愈演愈烈,她干脆一咬牙一闭眼,跺了跺脚,“我道歉!我向你道歉!我发誓再也不会去找秦思政的麻烦了!”

    她连连向顾景明保证下不为例,脸上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

    顾景明冷静下来以后,忍了又忍,才总算没有发作。

    毕竟人选还是谢婉定的,他明白自己不能迁怒过多。好在这次她清楚自己惹了祸,之后也能安生不少。

    最终知道了来龙去脉,他在怒火平息之余,却也大松一口气,隐隐地有些自责了:原来是自己冤枉了谢婉,她并非有意陷害秦思政。

    是他反应过度了。

    说到底,他心底还是害怕她会背叛他第二次。

    他心里还是忘不了五年前发生的一切。

    手术后的第二个周,顾景明失去了他的听力。

    症状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医生都完全不曾预料到,更无从得知它什么时候才会消失。这场毫无预警的变故几乎夺去了他最后的一丝意志,使他的生命如同枯萎的植物一般迅速衰败了。

    秦思政依旧每天都来探望他,只是憔悴了不少,下巴上长满了青色的胡茬。过去的一个周里,他坚持每天孜孜不倦地给他讲笑话,只盼望着他能尽快好起来。现在他再也听不见了,秦思政也沉默了许多。

    顾景明没有再问过他有关谢婉的任何事情。

    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是她抛下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听力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无论如何,谢婉都在他的人生上刻了一道疤,它将终生难以愈合,且永远保持着这样鲜血淋漓的状况。

    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

    ☆、31

    夜幕降临,漫天星斗隐没在深沉的夜色里,笼罩一片寂静。

    谢婉忿忿地锤了一下面前紧闭的大门,表示出极大的不满。

    上次顾景明一气之下拿走了她的钥匙,要把她从家里赶出去。

    于是,她进不去了。

    自己家里的钥匙也被锁在里面,同样回不去了。

    她羞愤地后退几步,又看了看隔壁。

    灯灭着,顾景明显然不在家。

    深夜里无处可去,她抿紧了唇,有些泄气地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脑袋耷拉下去。

    夜凉如水。

    天气渐渐地转寒,她身上的衣衫不免显得有些单薄了。一阵寒风袭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大骗子!没人性!她暗暗唾骂道。

    几个月前她忘记拿钥匙,进不去家门的时候,还是秦思政帮了她的忙。

    想到这件事,她的鼻子有些酸。

    她抱着膝坐在台阶上,下巴支在手臂间。四周好像无声无息漫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让她不自觉地别过脑袋,紧紧地咬着唇,忍住心中的酸涩,只失神地望着不远处黑漆漆的树丛发呆。

    或许从一开始便不该回来。

    过往的二十几年里,她肆意而任性。临死前回到他的身边,也不过是无法甘心在世间无声地消失而已。

    这回险些造成这么大的错误,想必秦思政知道后也不会放过她的。

    她闭上了眼睛。

    先是毁了顾景明……又差点害得秦思政身败名裂。

    她的脑海中浮浮沉沉,伴随着一幕幕缓慢涌现的回忆,渐渐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身上忽然一个哆嗦,被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