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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好好磨炼。

    慕容芃每日五更即起,由几位老师同时教导。半日习文、半日习武,晚间时常随着崇明帝批阅奏折,偶尔列席内阁议事。虽未册立太子,早已实至名归。

    此去经年,慕容薇心下一时有些唏嘘。大约去岁冬日,姐弟几人雪下捉鸟的童趣以后会少之又少。

    昔年不懂珍惜,与苏暮寒两两相看的岁月静好里,总刻意忽视围绕在身边的姊妹亲情。如今想要珍惜,却忽然发觉,弟弟已然不需要自己的呵护。

    成长的痕迹如大树间一圈又一圈密密的年轮,又似呼啸辗过的车辙,清晰得令人无法忽视。慕容薇心酸,却也更加心慰。

    疼爱地拍拍慕容芃瘦弱的肩膀,慕容薇露出自豪的神情:“我家阿芃虽小,肩上也能挑起重担,替父皇与母后分忧,真是可喜可贺。”

    慕容芃露出霁月清风的笑意,只含笑应对,并不故做谦词。他眉宇间英气逼人,又显得镇静从容,躬身向父母与姐姐告退,便先重新摆驾上书房。

    慕容薇将杯中茶饮尽,便也起身告辞,预备回去沐浴更衣再来领宴,还要命人打点送与各处的礼物。

    日思夜想,一朝相见,慕容蕙自然舍不得姐姐,便吩咐珍珠回去为自己取晚上的吉服,随着慕容薇一同去了璨薇宫。

    璨薇宫内,留守在家的红豆、香雪等人闻得公主回宫,已然早早候在殿外。

    慕容薇远远便望见宫门口那一挂缤纷的紫藤萝如瀑,爬满了宫墙,正是开得如火如荼。浅紫粉白的藤萝花成珠成串,如绚丽的锦绸,美不胜收。

    沿着墨玉长阶徐徐走进,慕容薇一眼便瞅见藤萝旁的秋千架下铺沉了一地落花,足有三寸厚。

    依着以往的吩咐,那一方田地是被宫人刻意留出,不曾清扫。

    墨阶青砖,红泥生香,那一地粉紫的落花衬着朱栏曲廊,美得不似人间,一时又叫慕容薇深深的惶恐。生怕一个眨眼间,便又回到了前世的凄苦漫漫。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璨薇宫的夏季依然美丽,纵然十余年不见,依旧熟悉到每一分都深深刻在骨子里。手抚秋千架上繁复的瑞云唐草花纹,慕容薇心里漫过甜蜜的酸楚。

    惯常起居的大炕上,已然全换做玉色银丝宝相花的凉绸座褥,清新又典雅。搭着璎珞的手落座,一切都是如此惬意,慕容薇透出舒心的笑意。

    红豆与香雪满脸喜气,领着众人上来行礼问安。

    第二百四十四章 花海

    红豆极有眼色地替慕容薇脱了朱红嵌金挖云的散枝梅花硬底宫鞋,换了一双软底缎面的玉簪白缀珠家常绣鞋,又将缠枝如意纹的迎枕搁在她的腰后,早有小丫头将刚泡好的茶水斟了上来。

    罗嬷嬷简单问了宫内日常起居,知是一切安好,便褒奖了宫人几句,收了红豆交回来的钥匙,好生系在腰间。

    依着惯例给大家放赏,慕容薇又每人赐了些这一路带回来的土仪。

    果脯蜜饯、肴肉糖瓜、各色珠花绸缎,还有装了银裸子的荷包。林林总总,每位宫人手里都有一只填漆托盘堆得满满当当。

    虽不金贵,却是主子一番心意,足见平日里对自己体恤。奴仆们接了赏赐,脸上也有真切的笑意。

    璨薇宫内谢恩声此起彼伏,一时衣带如织、花香锦绣。宫人们喜气扬扬,处处欢声笑语,添了些年节时才有的喜气。

    红豆与香雪上备了新鲜采摘的玫瑰花,正忙着替慕容薇预备热水。流苏便殷勤地替慕容薇宽衣,又仔细地将她的长发散开,服侍着她去净室沐浴。

    怕妹妹无聊,慕容薇早吩咐璎珞好生收拾带回的行李,先将送与二公主的礼物一一捡出,请二公主过目。

    看着妹妹坐在大炕上头也不抬,只顾摆弄那些新鲜东西,慕容薇爱怜地拍拍她的臂膊,便起身去了净室。

    温热的木桶里飘散着新采的玫瑰花,氤氲的水气里有慕容薇熟悉的芬芳。旅途风景虽好,总是家中最为舒适。慕容薇满足地叹息着,将身子滑入桶中,准备洗去一路的风尘。

    夏日的阳光明媚灿烂,杨柳已然扶疏,馥郁的花香阵阵。璨薇宫内遍植的玫瑰、芍药、紫叶李、蔷薇、茉莉缤纷胜放,似花海起伏,姹紫嫣红。

    不觉红日西斜,又是夕阳璀璨,映红了碧水长天。闲不住的慕容蕙立在花荫下,拿针去穿朵朵浅紫粉白的茉莉,余阴将身影拉得长长。

    璎珞与珍珠紧随在慕容蕙身后,一人捧着香巾,另一人手上捧着托盘。红木填漆海棠花的托盘里,盘放着刚刚穿好的茉莉花串,还有一只粉蝶偶尔落在上头。

    花阴里的妹妹轻轻垂落睫毛,亦像那只蝴蝶暂时收敛了羽翼。小巧尖挺的鼻子,嫩若芙蕖的双唇,与自己相似的容颜,怎么看怎么欢喜。

    慕容薇的长发已经绞干,散散披在身后。她罩了件轻罗纱衣,默默凝望了许久,才立在廊下向妹妹招手。

    璎珞捡出的礼物摊开来,还堆在临窗的大炕上,一样一样摆得仔细,全是慕容薇细心挑选。

    惠山泥人、太湖珍珠、扬州的剪纸、镇江的汉白玉插屏,还有慕容薇为妹妹选的簪发绒花。每行过一处地方,慕容薇便替妹妹添几件礼物,将旅途穿成一条长串,一样一样摆慕容蕙面前。

    “多谢长姐,将这一路行程穿成礼物,便如同阿蕙亲身经历,自己也走了一遍。”小丫头浑不似寻常的天真烂漫,理会得慕容薇的苦心,望着精心挑选的礼物,透出深切诚挚的谢意。

    因是晚间陪着父皇母后用膳,慕容蕙也更了衣,就着长姐的妆台重新梳妆,点了一点淡粉的唇彩,将发髻高高盘起,显得清新宜人。

    才刚十岁的小丫头从五颜六色的绒花里选了一朵真紫色的垂丝海棠,簪上墨染的丝发。她容色清艳,已然隐隐有了倾城之色。浅粉绣垂丝海棠的襦裙缓缓散开,如盛开的花朵,腰迹垂落娇艳的真紫色丝绦,明丽动人。

    由着妹妹细细把玩那些礼物,慕容薇又关切地问起她的功课。慕容蕙盘膝坐了,细细答道:“韦娘子教得极好,前日还赞我临帖有了长进,只是缺些力道,要我好好听长姐教导。”

    冬日里慕容薇每日一张的临帖让韦娘子十分赞叹,曾称赞风骨坚劲,笔力十足。教导慕容蕙时,便常以慕容薇的字为表率,却不知道如今的慕容薇腕间平白多了十余年的功力,自然今非昔比。

    “齐娘子上个月染了风寒,停了七日课业,好在如今已然痊愈”,慕容蕙双手合掌念了句佛,言语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