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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便是两条无法交集的平行线。

    理智上行的通,感情的事却不由自己说了算。夏兰馨纵然费尽全力,依旧控制不了自己一颗芳心时时悸动。

    偶尔去云府,依旧时不时避开云持的目光,远远追随那指间绕梁琴音的少年。

    私底下与云持往来,不时听她说起二哥,夏兰馨便又仔细地不肯放过每个细小的枝节。白衣少年云扬的身影渐渐鲜活,将那抹青涩的忧伤深深埋在心底。

    能鼓励慕容薇依着自己的心意行走,轮到了自己,一向英武的夏兰馨却没有底气。唯有拼命压制自己,不去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红豆唤了新制的凉茶,奉到每个人手边。夏兰馨却吩咐唤过瑟瑟的铁观音,企图拿口中的苦涩盖过心头的忧伤。

    夏钰之本在宫内当值,与肖洛辰交换着小安从扬州传回的情报。听着小厮前来回禀,郡主身边的小螺姑娘有请,便将手中卷宗一收,移步到了偏厅。

    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丫头,小螺即大方又话语干脆,恭敬地行了福礼,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噼噼啪啪说得飞快:“三爷,郡主命奴婢传话。大公主今夜在枕霞阁设宴,请三爷一并参加。还要劳烦三爷找个人,去金菊胡同给云二爷送个口信,皇后娘娘今夜留几位贵女宿在宫里。”

    今日陈芝华也入了宫,夏钰之几次三番止步,不敢往璨薇宫去凑热闹。今夜妹妹邀他出席晚宴,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夏钰之却有想骂人的节奏。

    烈琴混在妹妹入宫的婢女之中,那张妖娆的俏脸格外显眼。夏钰之只当有消息要传递,便睁之眼闭之眼没有作声。

    宴客的地点从早就定下的璨薇宫突然改在枕霞阁,烈琴这一趟入宫自然功不可没,便不由不让他怀疑晚间更有着不速之客。

    第三百二十四章 广寒

    妹妹与慕容薇这一对古怪精灵的鬼丫头,明知道他满腹相思,却没有那么好心安排他与陈芝华见面。

    提前两个时辰来告诉他枕霞阁的夜宴,哪里是要他列席几位姑娘家的宴席,分明是要他陪那位不请自到的远方来客。

    既已结盟,远在康南的运营还须仰仗宁王殿下的支持。夏钰之愤愤吐出一口气,瓮声瓮气地说到:“回去与大公主说,我会提前过去安排,要郡主提醒她欠着我的人情。”

    小螺的话来及得及赶得快,珠落玉盘的清脆声伴着银铃般的笑语合在一起,却似是给夏钰之心上割一道小缝,再坏坏洒点儿盐花:“三爷,小螺只是个奴婢,什么提醒什么人情之类的话,可断断不敢传到大公主与郡主两位耳中。到是可以帮三爷个小帮,告诉郡主三爷晚间有话要与她说。”

    死丫头明知自己想要什么,偏偏顾左右言其他。夏钰之恨声道:“刁钻的兰馨身边加了你这个刁钻的丫头,仔细着别有一天落了把柄在我身里。”

    抬手一个毛栗子,不轻不重弹在小螺额头。疼得小螺眼里泛起泪花,嘴上更是倔强:“如此更是不帮”。

    见夏钰之又要抬手,小螺脚底抹油,溜的比泥鳅还快。立在廊下的肖洛寒瞧着这主仆二人的闹剧,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玩笑归玩笑,待小螺离去,夏钰之一面找人给云扬传话,一面与肖洛辰动身,先去了枕霞阁稍做安排。

    虽然妹子传话说烈琴已经包下那片山庄,连厨子都换了自己人,夏钰之依旧不放心。

    顾晨箫身份特殊,悄然在西霞现身,还不晓得身边有没有尾随着顾正诺的杀手。有了青莲台前车之鉴,自然要暗中加泒人手。

    吩咐肖洛辰仔细谨慎,盯着附近风吹草动,夏钰之走下河堤,便瞧见了正在河畔间忙忙碌碌的宁王殿下顾晨箫。

    夏日天长,说是晚宴,慕容薇鸾驾到达枕霞阁时,天色依旧湛明。

    为着观赏月色,罗嬷嬷吩咐人在阁上只挂着几盏素色银灯,此时尚未燃起。

    因是人少,便将阁上拿来宴客的朱漆雕花圆桌撤去,每人面前两张矮几,杯盏漱盂之物都在身后摆得齐全。

    座位下头铺着素色万字不断头牙边的玉制枕席,六月天里沁满丝丝凉意。

    午间的油腻还未消除,席上除去炒制的大麦茶,还搁了清淡的梅子果酒开胃。秋香依着罗嬷嬷的吩咐,按照各人的口味,捡些精致清口又赏心悦目的菜色,并了几只攒盒呈上来。

    慕容薇四顾一望,席上果然不见夏钰之,与夏兰馨相视而笑。心道三哥如今聪明,学会了闻弦歌知雅意,没有冒冒然立在一众女眷前头。

    小螺立在夏兰馨身后,目光从流苏身上掠过,向一旁的璎珞招手微笑。

    璎珞替慕容薇整理了裙裾,便移步过去。小螺笑着与她低语了几句,璎珞频频点头。

    回到慕容薇身后,璎珞弯下腰来,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慕容薇轻轻颔首,脸上浮起一抹嫣红的笑意。

    流苏支着耳朵去听,只有几个破碎的音节,什么晚宴什么赏月之类的话,一句也听不真切。

    不晓得小螺越过自己与璎珞都说了些什么,璎珞又在慕容薇耳边嘀咕什么。如今这几个大丫头待自己不比从前,打小的情份浅淡了许多。

    流苏拿眼横扫小螺,又望向璎珞,灯火朦胧间心上一片恼怒。

    今夜的温婉极其健谈,与云持引经据典,从三皇五帝聊到诗词歌赋,又从当日玲珑山上的世伽大师聊到当今大相国寺的主持。

    陈氏姐妹与夏兰馨偶尔插上几句,全是点睛之笔。阁上人虽不多,因是意气相投,气氛却是融洽。

    酒至半酣时,一轮玉兔捧出,月色非银非水,一树琼华匝地。众人置身阁上,水面月色相映,真有不似人间之感。

    云持叹道:“果真是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往昔读东坡居士的《水调歌头》,总疑心写得过于飘渺,今日看来,却是自己见识浅薄。”

    温婉手上执着一把嫦娥奔月的团纱扇,月光映照下一只皓腕越发玉骨姗姗:“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这般月色,若有广寒宫主传下的《霓裳羽衣曲》助兴,该当浮一大白。”

    似是映合温婉的提议,远远的笛声一起,竟是罗嬷嬷安排的梨园子弟,身着七色广袖长裙,且歌且舞,自阁楼两侧列队而出,正是传说中的《霓裳羽衣曲》。

    青梅果酒不醉人,人却自醉。

    几个人、几重心事、几许柔肠,都随着飘渺的舞与朦胧的月,消散在风里。

    秋香领着小宫女上来最后一道主食,自酿的玫瑰花馅汤圆粒粒纤巧,如东珠一般大小,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