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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腊封好,最后命红豆悄悄投入望月小筑里一条通向宫外的暗河。

    流苏切切嘱咐道:“记好了,是湖心亭正对着那株柳树旁边,有一条浅浅的小河沟,莫要投错了地方。”

    红豆用心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然记下,又不放心地追问道:“若是宫外的消息传进来,咱们依旧去桂花树下头取么?”

    “不是,若你瞧着司花坊有新鲜的绿百合送进公主寝宫,便去小河沟旁边那株柳树底下一个树洞里取最新的消息,然后拿来给我。”流苏懒洋洋嘱咐着,心下颇有几分满意。

    如今有了红豆替她跑腿,自己不用做这些担惊受怕的事。便退一万步说,她没有把柄在红豆手里,若是被人抓个现行,也可心抵死不认。

    红豆频频点头,将新的联系方式好生记下,捧着那截竹筒告退出去。流苏从菱花镜中望见自己依旧泛着醇红的脸颊,事得意满的笑容溢上双眸。

    当夜流苏的信极为顺畅地流出宫外,带给苏暮寒的是深深的遗憾。他与苏光复所看重的并非罗嬷嬷那条命,而是想借楚皇后的辞世挑起酣然大波。

    那信里详尽地记录了凤鸾殿里发生的一幕,苏暮寒与苏光复细心阅读:慕容薇不顾君妃娘娘在座,施施然进了凤鸾殿。秦瑶只好力赞大公主的孝心,楚皇后顺水推舟,想与君妃娘娘分享那一碗花酪。

    半盏桂花酪呈到君妃娘娘面前,镂花的银勺毫无反应,却被君妃娘娘嗅到酪里其实被人下了毒药。

    楚皇后又惊又怕,更怀疑是君妃娘娘危言耸听,当场命人拿活物试毒。宫人抱来一只活蹦乱跳的猫咪,挖了匙桂花酪放到它嘴边,那猫咪舔过花酪,眨眼间便七窍流血,死在凤鸾殿中。

    弑主的死罪,偏发生在两国使臣都在宫内之时,还被君妃娘娘看个正着。楚皇后面子丢尽,当场下令彻查。

    有红豆从旁佐证,因想随着罗嬷嬷学些手艺,她一直悄悄随在罗嬷嬷旁边观看。小厨房内再无旁人进出,那酪自始至终从未沾过旁人之手,是她亲眼见着罗嬷嬷封入食盒才捧给流苏。

    慕容薇也抽抽搭搭地承认,每当罗嬷嬷制酪,小厨房内的人都会遣退,生怕她们碍手碍脚。罗嬷嬷一个随意的小习惯,今日却成了她下毒的好机会。

    楚皇后雷霆震怒,当场便命将罗嬷嬷拖出去杖毙,又下了口喻不许宫人传出一句。因守着君妃娘娘丢了西霞的面子,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给罗嬷嬷。

    苏暮寒与苏光复虽然懊恼,也闪过小小的幸运。没想到苗人如此厉害,那毒明明无色无味,君妃娘娘依然能够当场发觉,幸亏当日不是择了她下手。

    两人重新拟定对策,苏光复依旧撺掇苏暮寒早赴边城,不能死守京中。如今皇城里有许三年坐镇,苏暮寒讨不到半分便宜,唯有另辟捷径。

    两人定下计划,只待苏暮寒承袭王位,便不管边城九月是否大雪封山,一定要在今年抵达。与苏光复留在边城的人汇合,挖出一部分从前誓死效忠苏睿的军队,与西霞皇廷抗衡。

    流苏不晓得千禧教内忧外困的尴尬局面,一直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命红豆传讯出去之后,自己惬意地伸个懒腰,唇角的笑意越发妩媚。

    她坐在妆台前谢妆,打散了发髻,拿绿檀木梳子沾了些桑叶茉莉水,精心篦着自己的头发,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方才将梳子搁下,流苏披散着长发立起身来准备铺床,本来掩好的房门却被人从外头轰然推开。

    第四百九十七章 掌掴

    九月的清寒逼人,潮湿的夜风挟着门外的寒气扑面而来,只着了夹衣的流苏又惊又怒,激灵灵打个冷战,不悦地回过头来。

    不大的小院灯火通明,几位宫人手里各提着灯笼,柔和的光晕与琼华辉映,浅浅洒上她房前的青砖。再瞧台阶上那位身着墨绿宫衣,发髻盘得一丝不苟的宫人,流苏吓得一声大叫,险些跌在地上。

    白天明明已被杖毙,如今又怎会好端端立在自己前头。

    生怕是疑心生暗鬼,流苏揉揉眼睛再仔细瞧,分明就是罗嬷嬷森然站在她的前头,后面还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宫人。

    流苏一手扶住门框,一手握在胸前,颤颤望着罗嬷嬷,磕磕绊绊地问道:“罗…罗嬷嬷,你…你不是已经被皇后娘娘杖毙了么?你究竟…是人是鬼?莫要在这里吓人。”

    罗嬷嬷一口唾沫淬在她脸上,骂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不知死活的丫头,我灯下有影、衣裳有缝,立在你面前的自然是大活人一个。”

    挥手吩咐身后众人拿帕子掩住流苏的口,罗嬷嬷命把流苏悄悄拖进璨薇宫小佛堂后头连着书斋的那三间抱厦里头,慕容薇要亲自审问。

    流苏走得仓惶,方才本欲安歇,绣鞋是松松趿在脚上,如今推搡间脱落了一只,脚踩在青石板上即硬且凉,哪有人管她的冷暖。

    罗嬷嬷从流苏背后看过去,鄙夷地望着这个从小在自己眼前长大的丫头,从前的聪明伶俐都换做如今包藏的祸心,只可惜了那幅锦山绣水的好皮囊。

    今日本想给她一次机会,提醒她不要挪动食盒,她偏不放过害人的机会。终归机关算计,想要害人反害了自己。

    随着罗嬷嬷来的全是慕容薇的心腹,这些日子被罗嬷嬷笼络在身边的自己人,红豆一脸平静走在罗嬷嬷旁边,给了流苏一个微笑的容颜。

    流苏口不能言,却也晓得红豆素日的温顺听话原来都是演戏,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死死盯着红豆,露出怨毒的神情。

    被粗使的宫人一路拖拽,流苏踉踉跄跄走在泥金方砖甬道上,被几粒细小的石子膈得脚底生疼。

    璨薇宫后殿那三间安静的抱厦内,素日少有人来,今日慕容薇却严阵以待。

    这里连着宫中的秘道,是前世麻衣婆婆的藏身之所,慕容薇早在此处设了地牢。打从一开始便对流苏存了斩除之心,慕容薇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手,只是因为挖不出宫中的内应,更怕断了流苏与宫外的联络。

    慕容薇记忆犹新的便是前世里苏暮寒与十万大军在边城销声匿迹,母后一夜白头,她在皇城里苦等消息,日夜为苏暮寒焚香祷告。

    那个时候流苏表面上对自己嘘寒问暖,暗地里却依旧与苏暮寒保持着联系,时常将宫内消息传递过去,成为苏暮寒攻打皇城的内应。

    那一场梦魇虽早已过去多时,却依然是根梗在慕容薇心头的刺,每每想起,便是血泪横流。

    前些日子遣了红豆跟在流苏的身边,伺机取得流苏的信任。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