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吴侧妃的侍女们涌入,受惊尖叫声震耳。
沈皇后和太子殿下夫妇火速赶来,正在对弈的舒泽帝和景茂庭也闻讯而至。原本寂静的留云苑顿时喧闹,气氛异常凝重。
老御医连忙上前号脉后,低声禀道:“吴侧妃娘娘已没了气息。”
吴侧妃死了,一尸两命,死在福国公主的居处留云苑,看似被带血的木棍重击而死!
太子殿下夫妇都非常愕然,难以置信的愣住。
深沉的目光扫过坐在凉亭下置身事外的舒知茵,舒泽帝负手而立,直视着吴侧妃的侍女们,沉声问道:“吴侧妃因何在留云苑?”
吴侧妃的侍女灵子惶恐的道:“吴侧妃娘娘是跟太子妃殿下一同来此探望福国公主。”
舒泽帝顿时看向齐媛。
齐媛正沉浸在死讯的余悸中,轻叹道:“午后,吴侧妃找到儿臣,说福国公主的脚扭伤已有数日,不知是否痊愈,提议一同探望,儿臣亦正有此意,便一同来此。”
舒泽帝以询问之色看向灵子。
灵子诚实的道:“太子妃殿下所言确实如此。到了山下,吴侧妃娘娘说福国公主喜欢清静,不喜欢那么多人闹哄哄的,命奴婢们在山脚下等候。太子妃殿下也让她的婢女等候在山脚下,唯她们二人上山。”
齐媛接道:“儿臣和吴侧妃来到留云苑,见空无一人,喊了几声福国公主无人回应。儿臣想傍晚再来,吴侧妃想在此等候,儿臣便独自离开。走到山下,儿臣担心吴侧妃一人等的着急,便命灵子上山在旁侍候。”
灵子惊声道:“奴婢刚踏进院中,就看到了福国公主殿下,她站在吴侧妃娘娘身边不远处,吴侧妃娘娘躺在血泊中。奴婢吓傻了,赶紧上前搀扶,发现娘娘已……”忆起当时情景,她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悲恸的哭道:“奴婢曾劝吴侧妃娘娘莫来留云苑,因福国公主明确说过讨厌吴侧妃娘娘,不准吴侧妃娘娘靠近她……”
通过齐媛和婢女灵子的话语,众人都明白了来龙去脉,是吴侧妃提议来探望福国公主,同样是吴侧妃提议侍从们留在山下,依然是吴侧妃提议自己在苑中等候。可是,太子妃齐媛说福国公主不在院中,而吴侧妃的婢女灵子说亲眼看到了福国公主,福国公主到底在不在?吴侧妃娘娘死于谁之手?福国公主非常不喜吴侧妃?
齐媛面露诧异,遥问凉亭下的舒知茵,求证道:“茵儿,吴侧妃在等你时,你在留云苑里吗?”
此话一出,太子妃把自己的立场摆得很明显,她认定吴侧妃是死于她离开留云苑之后。
众人复杂的目光全部涌向舒知茵,她不语,如同隐形人,自始自终神色如常。众人不免揣测着她的薄凉,吴侧妃死状惨烈,她不仅无动于衷,也没一丝悲悯,甚至于不肯假装怜悯,未免太过冷漠。
见舒知茵不回复齐媛的问话,不动声色的沈皇后发问了:“茵儿,你今日一直在留云苑里?”
舒知茵平静的答道:“我一直在。”
“可曾目睹是谁残杀吴侧妃?”舒知行语声着急,心中顿生狐疑,难不成是吴侧妃跟她发生了口角,她冲动之下残杀?无论是谁杀死了吴侧妃,这罪行需由她背负,更何况,她有重大的嫌疑。吴侧妃死于太子妃离开之后灵子来到之前,嫌疑最大的凶手就是她。
舒知茵不语,一副事不关己无可奉告的样子。
“可曾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舒知行紧盯着她,众人亦是,都在观察着她的细微神情。
舒知茵依旧不语,神情漠然。
舒知行面露悲哀的难色,故作哀声道:“茵儿,吴侧妃死得太惨了,恳请你能知无不言。”
“她死的是惨。”舒知茵缓缓站起身,凛然自若的望向皇上,道:“父皇,她死在留云苑,我愿意配合调查,希望尽快查明凶手。”
不出所料,舒泽帝神色冷沉的唤道:“景茂庭。”
“臣在。”景茂庭上前一步。
舒泽帝肃目道:“此案由你彻查,两日内查出凶手,无论凶手是谁,依律法处治!”
“是,臣遵旨。”景茂庭当即走向嫌疑最大的舒知茵,正色道:“福国公主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第24章 男娶女嫁
留云苑,临崖而建的阁楼之顶。
舒知茵的衣袂迎风飘飞,她凝视着离她三步之遥的景茂庭,唇角泛起薄凉的笑,眼眸中似起了雾,笑着叹息道:“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景茂庭道:“对。”
“不是说五日后?”
“提前了一天,令你没有防备。”
舒知茵轻蹙起眉,道:“真是运筹帷幄呢。”
景茂庭不语。
舒知茵漫不经心的道:“算得上是完美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如你的预期。”
景茂庭不语。
舒知茵轻哼一声,笑问:“确定要嫁祸给我?”
景茂庭直言不讳的道:“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证实你是凶手。”
“我不质疑。”
“我也可以证实你不是凶手。”
“我知道。”
“如果证实你是凶手,你的下场会怎么样?残杀太子侧妃一尸两命,人所不齿,名声彻底的毁了,太子怎么弹劾你都不过分,皇上对你最轻的惩罚是把你囚禁在塞外,你的母妃余生将郁郁寡欢。”
舒知茵漠然的道:“诚如你所言。”
“你不害怕?”
“不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说不准是谁哭谁笑。”
景茂庭感受她的平静与疏离,缓声道:“我不愿你哭。”
“而你还是算计我。”
“我给你一个选择。”
“嗯?”
“嫁给我为妻,我证实你不是凶手。”
舒知茵一怔,身心俱震,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你说什么?”
景茂庭认真的道:“嫁给我为妻。”
舒知茵忍不住失笑,难以置信的道:“你竟然会想娶妻?”
景茂庭正色道:“我本可以一生不娶,孤孤单单的度过此生,如果不曾遇到你。”
“你想娶我?”舒知茵突然觉得脑子懵了,心脏似燃着了火,跳得很快,莫名的激动,“你设此计,原因之一是为了要挟我嫁给你?”
“对。”景茂庭能料到她下一刻会露出得意的笑。
果然,她笑了,笑得好得意,笑得很开怀,她笑道:“为什么想娶我?”
景茂庭被她问得说不出话。
舒知茵笑得更得意,再问:“想娶我多久了?”
看着她笑容里的戏谑,真是可恶,景茂庭沉着脸,冰雕的面容颇显僵硬,半晌才反问道:“嫁不嫁?”
舒知茵忽然就收住了笑,郑重的道:“嫁。”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景茂庭的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