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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如何是好了,便请臣妾劝劝你。不过,臣妾婉拒了,你岂是能被劝说的。”

    舒泽帝的脸色骤然冷沉,景茂庭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之人!

    荣妃将烤热的甘蔗和刀子寄给他,他随手接过,削去甘蔗皮。她吃着甜甘蔗,说道:“他们既然选择在一起,就要承受在一起的结果。就像臣妾选择接受你不能正大光明的宠爱我,而不为人知的承受着‘母凭女荣’的现状。”

    舒泽帝盯着她,问道:“你实有怨言?”

    荣妃摇摇首,道:“毫无怨言,臣妾性格使然,本就安顺,不像茵儿,她纯粹而热烈,容不得半分瑕疵,她要景大人正大光明的爱她。”

    舒泽帝不动声色的问:“茵儿也知晓景茂庭被逼的那些事了?”

    “她不知道。”荣妃道:“景大人永不会告诉她,即使是她发现,景大人也不会承认,他不忍你们父女的感情有裂痕。”

    舒泽帝默不作声,预料景大人会有所行动。

    沉默了片刻,荣妃温柔的望着他,问道:“如有来生,你能正大光明的爱我吗?”

    “能。”舒泽帝回答得不假思索。

    如有来生,但愿不出生在皇室贵族,只做布衣百姓,结为朴实的夫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寄居于山野里,与世无争,纵情生活。

    良久,良久。

    夜深了,他们困意深浓,昏沉睡去。

    第77章 风风雨雨

    舒泽帝驾崩了!

    卯时,李嬷嬷准时在启泰宫的寝宫外唤醒皇帝上早朝,久唤不醒,李嬷嬷便推开殿门而入。踏入寝宫,忽闻味道怪异,发现本是半掩着的窗户均被紧闭,心下一惊,忙呼唤着奔至床榻边,只见舒泽帝和荣妃相拥而眠的姿势。舒泽帝崩,荣妃薨。

    李嬷嬷震骇的久久才缓过神,赶紧派人去请齐老、传太医。

    德高望重的齐老迅速入宫,见状,通知太子殿下和景茂庭进启泰宫。舒知行本就寝食难安,听闻齐老邀他进宫更加紧张,不知是何事,生怕中了埋伏,惶恐不安,装作身体有恙拖延进宫。

    景府里,景茂庭正半躺在软榻上,温情款款的喂着怀里的舒知茵吃酸梅。他的伤势仍不宜久动,告假在府中静养。恰逢舒知茵已知怀了身孕,有他在身边形影不离的陪着,她心中颇为舒适。

    如锦来报:“宫中派人前来,道是齐老让景大人即刻进启泰宫。”

    景茂庭的眸色微微一变,齐老竟在皇帝所居的启泰宫,莫非……

    舒知茵同样意识到事态不寻常,隐隐觉得不安,生怕再出变故,不能让景茂庭独自面对,正色道:“我们一起进宫。”

    景茂庭沉思不决。

    “我们一起进宫。”舒知茵说得很坚定。

    景茂庭无法拒绝她,也不容他拒绝,二人同乘马车入宫。到达启泰宫,侍卫欲阻拦舒知茵入内,景茂庭缓缓地摇了摇首,示意放行。

    舒知茵察觉到气氛寂然怪异,有一种说不出的庄穆。她缓步走向正殿,正殿只开了一扇门,见候在殿外的李嬷嬷低垂着眼帘,神情里有着难掩的悲痛之情,她驻步,仔细探究着李嬷嬷的神情。

    李嬷嬷别过头去,哀痛的喟然长叹。

    景茂庭率先踏进殿里,跟齐老交换了眼神后,回首道:“李嬷嬷,劳烦去将皇后娘娘请来。”

    李嬷嬷快步而去。

    舒知茵怔了怔,站在殿门前朝里张望,只见殿中只有齐老和景茂庭,她漫不经心的道:“齐老,我父皇不在殿中?”

    齐老目光一转,极为惋惜的直言道:“皇上驾崩了,荣妃娘娘薨。”

    闻言,舒知茵顿时震恐,僵住片刻,顺着齐老的目光走去,绕过屏风,赫然看到了父皇和母妃一动不动的躺在紫檀木案上。她的呼吸几欲停顿,浑身在颤抖不止,她鼓足勇气奔过去,触摸到母妃冰冷的脸颊,察觉到母妃已无呼吸时,她又惊又悲,随及一阵眩晕。

    原以为父皇请齐老到启泰殿,是要震慑景茂庭,逼迫或说服他接受某些决定,她不愿他被为难,才要跟着前来。不曾想,却是突如其来的噩耗。

    恍惚的看着父皇和母妃的尸体,舒知茵无语凝噎,悲凉、彷徨、阴暗铺天盖地的压向她,无比沉重的压住她。

    齐老在屏风外说着什么,她全然听不到,只感觉整个人向下坠落。

    “茵茵!”景茂庭赶紧扶住她下滑的身子,把她抱入旁边的偏殿。

    舒知茵浑身发冷,四肢发软,就像是失去了听觉和触觉,在无尽幽深阴冷的黑暗里匍匐前进。

    景茂庭俯首凝视着她失魂受惊的模样,如此的孤独无望。他目露痛楚之色,顾不得后背的伤口被撕扯出血,紧紧的搂她在怀里,笃定的安抚着她:“茵茵,有我在,有我在,我永远在你身边爱你。”

    舒知茵的视线有些模糊,呼吸微弱,面若死灰。

    景茂庭语声害怕的道:“茵茵,你怀着身孕,千万千万不能有事,要振作。”

    “母妃她,”舒知茵发抖着蠕动嘴唇,眼中噙着泪,“她是怎么……”

    景茂庭摸着她的头,轻声道:“刚刚齐老说,皇上和荣妃是意外中了炭炉的煤毒。”

    “煤毒?”

    “对,太医诊查过,完全是中了煤毒的症状。”

    “意外?”

    “对,是意外。”

    舒知茵抬首盯着他,道:“你相信吗?”

    “相信。”景茂庭认真的道:“可想而知,不会有别的原因。”

    舒知茵难以相信,她知道父皇和母妃常在冬夜围炉夜谈,用炭火烤甘蔗和花生。煤毒的危险他们不会不知,他们怎么可能掉以轻心的出了意外?一定是有人故意暗害!是谁最有机会暗害?李嬷嬷?不可能!李嬷嬷是父皇的乳母,跟父皇的感情亲同母子,表面上对母妃奉承,实则对母妃一直悉心照顾。难道是母妃?

    这个念头猛得闪现之后,她眼中的泪猝然掉落,警惕的瞪着他,质问道:“你昨日在府中跟母妃说了什么?”

    景茂庭迎视着她的怀疑和揣测,沉静声道:“是一件陈年旧事。”

    舒知茵不容他回避的道:“告诉我!”

    “你先放松。”景茂庭的大手捂护着她的小腹。

    舒知茵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可如何能平复得了,一夜之间,父皇和母妃双亡。她也害怕腹中胎儿不稳,着急的想要放松,急得泪流不止。

    景茂庭疼惜的擦着她的泪水,尽快直言道:“田隽山的临终遗言,是让我转告荣妃娘娘,二十五年前的那个男婴并没有夭折,还活着,至今也还活着。”

    “什么男婴?”

    “荣妃在二十五年前产下过一个男婴。”

    舒知茵一怔。

    景茂庭轻抚着她的背脊,缓缓说道:“二十六年